第360章公塾
2024-06-01 16:00:46
作者： 芝士可可
虞斐然說的話，溫魚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她現在更在意的事情，是沈瑩的案發現場，昨天夜裡太晚了，有些痕跡，哪怕是過了一晚上，也還是在的。
案發現場的屋內已經完全檢查過，沒有任何多餘的腳印、鞋印、桌上的東西、屋內的一應擺設，也都看不出問題來。
那麼問題就是出在外面了。
院子後面對著的，是一個小小的花圃，但是並未栽種，只有一片小小的荒田，溫魚在屋子外圍轉了一大圈，這裡只有一個門，窗戶有兩個，一左一右，左邊的更靠近床。
而這兩個窗戶的外頭，都是那那一小片荒田，上面共有四五個腳印，但大多都是淺淺的，只有兩個腳印比較重。
看腳印的大小，應當是名男子。
顧宴見了那腳印，便道：「看來的確是名男子。」
溫魚卻覺得不太對。
她指著那一小片荒田，說：「你在上面踩一腳試試？」
顧宴還真在上面踩了一腳。
乍一看沒什麼不同，但是——溫魚想了想，問顧宴：「如果是你要殺這個人，並且窗戶也是開著的，你真的會在地上留下這麼深的兩個腳印嗎？」
顧宴道：「那人武功高強，若當真要殺人，頂多只會足尖點地。」
溫魚點了點頭，「對，所以我覺得，這裡未免有點太粗陋了，顯得兇手的行為軌跡變得笨笨的，按照我的設想，他應當只在這裡足尖點地就好，窗台上那一枚應該是真的，只有半個前腳掌，兇手進去之後，趁著沈瑩還在昏睡之際，便立馬把她給殺了，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
這裡也看過之後，便打算帶沈瑩的屍體回大理寺，辭行的時候，虞夫人追出來問，是不是要把沈瑩的五臟六腑都剖開，溫魚倒是也沒瞞著，但是也保證了，一定會好好縫合，穿上壽衣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虞夫人聽後，也只是怔怔的點了點頭。
……
經過一整個晚上，沈瑩的屍體出現了輕微的變化，但離腐爛狀態還差的很遠，溫魚含好了薑片，拿剃刀把沈瑩的頭髮慢慢剃了下來，最終露出了那顆正插在天靈蓋中間的銅針。
這針磨得非常細了，但是一取出來才知道有多長，根據這個長度來判斷，應當是直接插進腦幹了，怪不得能一擊斃命。
這個手法，更讓人覺得專業了。
溫魚覺得，這像是尋仇，但說實話也不太像。
顧宴見她眉頭緊鎖著，便說道：「此人像是職業殺手。」
溫魚點點頭，「其實我也這麼想……但又有一點點怪……」
溫魚打了個比方，說：「你看，如果是職業殺手殺人的話，首先是不應該選在丞相府這樣一個很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其次，那麼他其實是不需要春杏這個幫凶的，他如果趁著半夜，往屋裡放點迷煙，再乾脆利落一刀捅死她，不是更快？」
顧宴搖了搖頭，「有些殺手有自己的……癖好。」
溫魚：「……那這個癖好可真是太陰間了。」
她一攤手，「但是那個春杏呢？職業殺手的話，就更不需要春杏了啊，還留了春杏一命，他不應該直接把春杏也殺了麼。」
顧宴摸摸她的頭髮，「你說的對。」
溫魚說：「奇怪的點就在這裡，像是尋仇，但又不是特別像。」
保險起見，她還是給沈瑩開了顱，不得不說這是個體力活，等開完了之後，她也出了一身的汗。
顧宴幫不上什麼忙，這玩意也不能說顧宴力氣大所以就讓顧宴來，畢竟剖屍和切肉又不一樣。
開顱之後就是開肋，一一檢查過臟器之後，基本上也就可以判定，除了銅針之外，沈瑩沒有任何死於其他疾病的可能性。
她是個挺健康的人。
剖完了寫完了文書，又得縫回去，溫魚已經開始打哈欠了，她蔫了吧唧的做好了最後的縫合，又給沈瑩穿好衣裳，感覺脖子疼的都快直不起來了。
她揉了揉脖子，說：「你不給我加工錢都說不過去。」
顧宴道：「一個月一百兩，如何？」
溫魚笑道：「別發瘋。」
她實在是累及，轉頭又回自己房間窩著去了，她睡得很香，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溫魚伸了個懶腰，又跟小發財玩了一會兒，這貓比幾個月前那時候大了一點，但還是一隻小小的貓。
她打開門曬了會太陽，小發財看見站在廊下的影一，就自發的去蹭了蹭他的腿，兩個小爪子扒著他的褲腳，軟軟的喵喵叫。
溫魚看了眼影一，說：「這貓幾乎是你養的了。」
可不是麼，貓是嘉成公主送的，養是影一負責養的，名義上的主人卻是溫魚。
影一照例是那個幾棍子打不出悶屁的性格，對貓倒是溫柔，他摸了摸發財的毛，又把它抱在懷裡，淡淡道：「程小姐來了。」
「程蘊初？是因為案子的事，她和沈瑩最後說的那句話嗎？」溫魚說。
影一搖了搖頭，看來是要表示自己並不知道了。
影二去外地公幹去了，雖然溫魚也不太明白他一個護衛為什麼要公幹，難道這一行還要定kpi的麼？
她這一覺反正也是睡醒了，便站起身往前面走去，一直走到大堂，隔著一道帘子，便看見程蘊初坐在椅子上，聲音低低的，「沈瑩？我對她沒什麼印象。」
顧宴道：「可丞相府的人指證你昨天臨走時，威脅了她。」
程蘊初說：「我威脅她做什麼？我都不認識她。」
「當真？若不認識，為何要上虞家的門，你和沈瑩，到底什麼關係？」
程蘊初看了看顧宴，忽然一攤手，「殿下不是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又何必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