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還活著

  這婦人的話剛說出口，她自己也立刻反應過來她怕是認錯人了。

  可是，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人呢？

  崔燕燕在看到顧茉莉的最初一瞬就想和她打招呼，可還不等她說話，終於願意回到府城的陸姨奶就看著顧茉莉說了那樣一句話。

  擔心顧茉莉會疑惑，崔燕燕趕緊開口道：「茉莉，你應該也聽說過，老夫人曾經的四個陪嫁丫鬟。我祖母和這位陸姨奶就是其中二人。」

  崔燕燕說的這事，顧茉莉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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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有四個陪嫁丫鬟，其中倆人最後都給老太爺做了通房，各生了一個女兒後，如今也都不在了。

  另外兩人，其中一人是崔燕燕的奶奶，嫁給了府中管事，如今兒女也都還在府中伺候，她卻只需要每天陪著老夫人聊聊天就好。

  最後一人，據說是陪著老夫人從幼年一同長大，也是最親近的一個人。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卻在老夫人二十幾歲回鄉探親後，沒有跟著她回府城。

  老夫人對此事閉口不談，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敢說，所以當初府里的人都猜測是這位吟雪姐姐做錯了事。

  不過之前在府城朱府時，顧茉莉是聽府里的婆子偷偷提過這位吟雪姐姐的。

  說她才是老夫人真正的心腹，如果不是她突然離開，崔燕燕的奶奶後來也不會那麼受老夫人器重。

  顧茉莉心中想著這些，也同時恭敬的給崔燕燕也要稱一聲的姨奶行禮。

  可就是在她有動作的瞬間，這位陸姓婦人立刻快步走過去，阻止了顧茉莉的動作，並且用力將她扶起。

  「你就是茉莉嗎？之前我就聽燕燕提過你。」說著話，陸氏猶豫一瞬最後還是繼續道：「你在府中十年，就沒有人說過你很像老夫人？」

  顧茉莉雖不知道陸氏為何會這麼問，可她還是實話道：「有的。」

  回了一句後，顧茉莉想了想又道：「府里的媽媽和姐姐們一直都說我像老夫人，因此老夫人也對我偏愛一些。」

  顧茉莉說的含蓄，可陸氏作為自幼陪伴老夫人二十幾年的人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她的小姐，看似對每個人都不錯，尤其是她身邊的人，可眼前這個叫茉莉的，能得小姐臨去京城前還叮囑燕燕夫妻多多照看的，一定不是簡單的喜歡。

  這麼想著，陸氏對著顧茉莉一邊搖頭一邊開口道：「好孩子，你怕是不知道，老夫人的親侄女和侄孫女都沒有你這麼像她。」

  聽到陸氏的話，顧茉莉下意識的開口道：「我這還不算像，我覺得我娘才像老夫人。」

  話一說出口，顧茉莉就後悔了。

  老夫人是什麼身份，她娘不過一個普通村婦，雖說她覺得她娘很好，可就這麼用她娘和老夫人比較，的確不怎麼合適。

  陸氏自然能看出顧茉莉在話一出口就後悔，她這一生經歷頗多，從幼時親眼看著她娘殺了她爹跟著親叔叔離家出走，再到後來自賣其身入府。

  小姐待她不薄，她伺候小姐也盡心。

  可三十幾年前，她還是犯了一個自己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錯誤。

  離開小姐這麼多年，陸氏十分後悔，這幾十年的經歷也教會陸氏一個道理，遇事不要急著下決斷。

  她握著顧茉莉的手，溫和道：「好孩子，你要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哪怕親生母女都不可能這麼像，你們母女能這麼像老夫人，是你們的緣分。」

  說完這些，陸氏看著顧茉莉，說出了自己最終的目的，「茉莉，我能去見見你娘嗎？」

  有一個秘密，陸氏誰也沒有說。

  她擔心說出來別人不信，也擔心會是一場空歡喜。

  所以這麼多年她只要空下來就一定會琢磨這件事情，當年小姐唯一的女兒是她看著接生的，小姐懷孕時養的好，又不是第一胎，雖然早產，可怎麼可能就在她回去報信的小半天裡就早喪了？

  當初小姐生產的醫館現在已經找不到痕跡，與小姐同時生產的另一個婦人她也不知道姓甚明誰家住何處，可陸氏心底就是有一個猜想。

  她當初親眼看著出生的小小姐，很有可能還活著！

  顧茉莉並不知道這位陸姓婦人心中所想，她心裡雖疑惑她提出要見她娘的舉動，可最後還是點頭道：「當然可以。我們要在府城待上幾天，不知到時去哪裡尋您？」

  顧茉莉這話剛說完，陸氏還沒開口，崔燕燕就直接開口道：「姨奶，我就說讓您不要和我客氣，老夫人送我的陪嫁小院離這裡可不遠，一個三合院您一個人還能住不開？」

  對著陸氏說完這些，崔燕燕直接看向顧茉莉道：「茉莉你這是有事要出去是吧？你去辦你的事，我來安頓姨奶，你要準備離開府城的時候，直接來尋我就是。」

  說著話，崔燕燕看向一直站在顧茉莉身側的江湖，「這就是你未婚夫？瞧著就是個對你好的，你們快去辦事吧，明個兒我們再好好說話。」

  崔燕燕現在心裡就像貓抓一樣的難受，她和陸姨奶接觸了幾個月，自然能看出來姨奶看到茉莉激動的很不對勁，可卻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對勁。

  姨奶當年離開老夫人，後又嫁給一個人做繼室，今年年初姨父病逝，姨奶不想留在家裡看繼子一家的臉色，所以才會重回府城。

  可姨奶也沒想到，老夫人會在今年年初離開府城去京城，若不是她在大街上看到姨奶腰間熟悉花色的荷包多問了兩嘴，又問了之前在府里幫工認識姨奶的婆子，還不知道這位就是同她奶奶情同親姐妹的姨奶。

  這會兒的崔燕燕那是越想越難受，可有些話她又不好當著顧茉莉的面問出口。

  顧茉莉此刻的心裡也七上八下的不好受，原本她只覺得自己長得像老夫人是巧合，可現在看著這位陸姓婦人的神情和反應，她怎麼想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江湖看出顧茉莉心中想法想要勸解幾句，但不等他開口，顧茉莉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看著崔燕燕道：「那我們先去辦事，明天再詳談。」

  對著崔燕燕說完這話，顧茉莉又看向陸吟雪，對著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