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好歡喜

  「實在不行，這人我娶。」

  這道聲音頗有些漫不經心的感覺，但聽到這句話的眾人，卻不由眼前一亮。

  江河還是如往日一樣的笑臉，他見眾人朝他看來，不急不緩的繼續開口道：「反正我也沒有喜歡的人，二哥沒辦法娶余家二姑娘，我娶就是了。」

  江河這話一出，胡氏最先反應過來拍著大腿道：「就這麼辦！」

  而幾乎就在胡氏話音落下的瞬間，劉氏也點頭道：「也行，今天我們幸好沒確定的說是江湖要說親，只說是江家小子。等著明天余家來人，讓江河和我們家松兒穿上新衣服，好好給人家余家看看。」

  

  這事胡氏和劉氏一說可以，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

  不過余家那邊要明天來了才可以商量，可顧家和江家兩家這會兒卻正好在一起。

  察覺到胡嬸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顧茉莉下意識的露出一抹笑容。

  「茉莉，嬸子有些話想和你家裡人商量，你看要不你領著弟弟妹妹們先回去？」

  顧茉莉雖然很想留下來，可也知道規矩如此。

  長輩們說話，他們這些晚輩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不能聽的。

  尤其這會兒，兩家長輩怕是要商量她和江湖的事情。

  雖然覺得遺憾不能全程參與，可看著跟在她身後出來的江湖，顧茉莉還是不由臉頰發燙。

  一見江湖出來了，顧梅立刻懂事的叫上顧柏，倆人一道把顧玉蘭和弟弟顧楓領走，留出地方給顧茉莉和江湖說話。

  這會站在江家門口，看著一臉緊張與忐忑的江湖，顧茉莉笑著問道：「哥哥，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顧茉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她也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嘴巴好像根本不受她控制，就直接問了出來。

  對於顧茉莉的疑惑，江湖也沒有覺得奇怪。

  他已經把心底最大的秘密說了出來，其他的事情，現在也就不算是秘密了。

  「其實這事我也說不清。」說著話，江湖仔細回想了一番，然後繼續道：「我就記得小時候我就喜歡找你玩，後來你離開家的時候，我還病了一場。」

  雖然江湖說的委婉，可顧茉莉還是瞬間就明白他指的是自己六歲被賣掉的時候。

  垂在身前的手因為江湖的話不由蜷縮了一下手指，壓下心底的抽痛，顧茉莉期待著問，「我被賣掉的時候，哥哥竟然還生病了嗎？」

  「嗯，病了快有一個月，最後還是江河勸說讓我好好養病掙錢長大了去找你，我才慢慢好起來。」

  想到十歲那年的病，江湖到現在都記得自己躺在床上食不知味，全身無力的感覺。

  「我從十四歲開始就去縣裡幹活，後來還去了隔壁縣，花了三年時間在幾個縣城都沒找到你，所以三年前我開始去府城。」

  聽到這裡，顧茉莉突然打斷了江湖的話，迫切追問道：「那你有在府城看到我嗎？」

  幾乎就在顧茉莉話音落下的瞬間，江湖就接話道：「有。」

  此時江湖的眼睛裡已經溢滿了喜悅，想到三年前他在府城做活時看到顧茉莉時的那天，他就覺得自己當真是幸運。

  「那天我正在幫人運貨，我先是聽到你的聲音，一眼看過去就在兩個姑娘里認出了你。」

  「因著當時正做著活計，我就沒來得及立刻叫住你，等我放下手裡的東西時，你已經和另一個姑娘離開了。」

  「當時我慌了一瞬，不過我記得有聽見你們說什麼『該回去了，下個月再來』，就猜你應該就是在府城的。」

  「雖然後面兩年沒有再看到你，可確定了你就在府城，我已經非常滿足。」說到這裡，江湖嘆息一聲繼續道：「可惜後來我沒有再遇見你，不然我一定要叫住你，確定你到底在哪戶人家做活。」

  心裡的猜測被證實，同樣還有伴隨這個消息出現的喜悅。

  這些感覺對顧茉莉來說，既陌生又讓她愛不釋手。

  想要偷偷看一眼江湖哥哥，卻不想他也正專注的看著自己。

  歡喜於之前十年不是沒人惦記自己的顧茉莉心裡高興，嘴上卻問道：「那如果你沒有在府城遇到我，怎麼辦？」

  聽到顧茉莉的話，江湖嘿嘿一笑誠實道：「我花一兩銀子找到當初買走你的牙婆，她說她轉手的小丫頭，不是賣在附近幾個縣城就是府城。」

  「我都想好了，如果府城找不到你，我就再去幾個縣城找。只要我肯花時間，總有一天能找到你的。」

  江湖的語氣自然流暢，一點也沒有遲疑，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早就這麼打算好了。

  顧茉莉不知道自己這會兒什麼表情，可她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口被填的滿滿當當的。

  她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做的唯一對的決定，就是從府城回來。

  眨眼間，顧茉莉覺得自己臉頰好像有些異樣，下一瞬江湖急切的聲音就響在耳畔，「哎呀，你別哭啊。」

  「我哭了嗎？」不解的開口，同時顧茉莉的手也落在了臉頰上。

  等著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濕意，顧茉莉才知道，她真的哭了。

  看了眼手心的水漬，顧茉莉抬眸，看著面前著急的江湖道：「我這是高興的，哥哥，我好歡喜啊，原來我也是有人惦記，有人喜歡的。」

  聽清顧茉莉的話，江湖鬆口氣的同時也開口道：「其實，我之前也不明白這種感覺叫什麼，還是前些日子江河說天天想著一個人，想著把好東西都給她是喜歡她，我才明白。」

  說著話，江湖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茉莉，我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不過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我這麼多年攢的銀子還剩下一些，以後都給你用。」

  江湖的承諾簡單而又樸實，聽的顧茉莉心花怒放的同時也開始思索她對江湖的感覺。

  她之前倒是沒有天天想著江湖，可她卻是願意把自己的好東西分給他。

  而且，今天江湖的話，的確讓她心生歡喜。

  這樣，是喜歡嗎？

  顧茉莉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喜不喜歡江湖，可是她知道，她願意嫁給江湖哥哥，和他一起過日子。

  顧茉莉的這些想法並沒有遮掩，江湖看著她的表情也漸漸明白過來。

  他憨傻一笑，卻又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那表情有些傻，急忙又收斂表情。

  看著他這樣反應，顧茉莉直接笑出了聲。

  倆人想要看看對方，可又不敢和彼此對視。

  顧茉莉和江湖之間的氣氛太好，好到不遠處疑惑他們到底如何的顧梅和顧柏都不忍心過來破壞，可江家堂屋裡此時的氣氛，卻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