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斷袖
2024-06-01 15:49:05
作者: 粥晚
「朝暮,你別嚇我,醒醒好不好,我再也不會自己行動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沉溺了多久,楚朝暮只覺得自己好似一個要溺死的人,動也不能動,只能任由自己沉入水底。
正呼吸困難,唇間傳來潮濕溫暖的觸感,接著便是有新鮮的空氣湧入。
「唔……」唇間溢出一聲劫後餘生的嘆息,楚朝暮的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墨南嶽驚喜的看著懷中的女子,那雙滿是張揚不羈的眸子,緩緩聚焦,落在了面前男子的臉上。
自己這是回來了麼,心有餘悸的環顧四周,不遠處站著的女人,抱著自己緊張不已的墨南嶽,楚朝暮這才鬆了一口氣。
想要試圖站起來,卻是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身體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軟綿綿的。
女人見她醒了過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自己剛才也有靈魂躁動的情況,想來是這個女人的靈魂差點回到那個地方。
「憑什麼你還不死,你的一切原本都應該是我的!我才是真正的楚朝暮!」女人嘶吼,她不懈用這個冒牌貨的名字,回來的這幾年,她除了陸陸續續嘗試著現代的醫學技術,便是想著怎麼謀劃代替楚朝暮。
完美的男人,龐大的勢力,尊貴的地位,這些都應該是她的,她學到了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
瘋了一般,雙眸猩紅,女人將自己袖中的毒藥盡數甩出,直指楚朝暮。
墨南嶽眸子一凝,他知道這個女人的毒詭異,有很多是自己都沒有見過的,大意不得。
便抱著楚朝暮迅速後退十幾丈,將人小心翼翼的放在草地上,低聲輕柔的說道:「乖,等等我,我這就帶你回家。」
斗笠已經不在頭上,女人猙獰的臉清晰的刻進楚朝暮的眸子裡,那曾經是自己的模樣,如今竟是這般醜陋起來,心下不是滋味,但身體無法動彈,楚朝暮看著墨南嶽飛身過去,內力強勁,直接將毒震開了去。他自己精通醫術,更是明白應該如何避開毒。
不費吹灰之力,墨南嶽已經閃至女人臉前,修長的手掌伸出,內力凝聚,轟然拍出一掌。
女人只覺得肩膀一麻,接著便是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她知道,自己的這條胳膊恐怕是廢了,若是沒猜錯,便是整條骨頭都震碎。
吐出一口血,女人狼狽的摔在地上,眼神狠絕的看著不遠處的楚朝暮,明明,被那般溫柔對待的是自己才對。
自己才是正主,才是那具身體真正的主人,她也應該擁有同樣的東西。
但現在皆是無望了,悽慘的笑了笑,楚朝暮見到她迅速從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什麼,飛快的塞進了嘴裡。
「不要!」楚朝暮驚叫一聲,她沒有打算要了這個女人的命,不知道是心軟也好,還是對這張臉有著複雜的情緒,她都沒想讓這個女人死。
她所犯下的罪孽,皆是應該由她自己去償還,她可以用自己的耐心去告訴她,那個世界學到的醫術,並不止可以害人。
奈何女人的動作太快,墨南嶽飛過來亦是沒有來得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女人對準自己的命門,狠狠的拍下一掌,毒瞬間發作。
一抹黑血從殷紅的唇角溢出,女人雙目猩紅,瞪著一雙不甘的眸子,緩緩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楚朝暮亦是頭一歪,昏死了過去,靈魂深處的疲倦讓她再也撐不住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影已經帶著自己在回農莊的路上了,楚朝暮有一瞬間以為,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場夢。
「影……」
沙啞的聲音,楚朝暮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
「主母您醒了,主子讓我將您先帶回農莊,他要檢查完那個洞穴還有沒有留下什麼,一併銷毀後再跟過來。」
影的回答讓楚朝暮安下心來。
如此便好,自己真的將墨南嶽找了回來,心頭微暖,楚朝暮淺淺的勾起唇角,心情大好起來。
瞧著正背著自己趕路的男子,楚朝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笑容變得狡黠起來,像極了一隻小狐狸般,盯著影的後腦勺。
影只覺得頭皮一麻,心下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便聽到背上的主母悠悠的問道:「影,你是不是看上了我家左寒?」
腳下一滑,影心中太過于震驚,一腳便從樹枝上踏空,兩個人撲通一聲摔進了樹下厚厚的落葉堆里。
「嘶……」楚朝暮的身體已經能動彈了,扶著一邊的樹幹艱難的站起來,一臉抑鬱的看著滿臉通紅的影,自己不過就是講實話說出來罷了,怎的這小子這麼大反應。
「主……主母,不是的,這種奇怪的斷袖之癖,影……怎麼,怎麼會有……」
一向冷靜的影,這個時候卻是結巴起來,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兩隻手更是擺了又擺,又不知道往哪放了去,一張略黑的臉龐也能看出了通紅之色。
楚朝暮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斜睨了一眼身邊高大的樹林,索性就地找了塊地方坐下了,淡淡的開口說道:「如此,倒是我多想了,我身邊的靈心似乎對左寒有意,你若是不喜歡左寒正好,那我也就做了這個媒人,促成了這段姻緣。」
說完她便拍拍手上的灰,折了一顆冬果丟進嘴裡慢慢嚼著,野外的果子充滿了酸澀,但楚朝暮記得自己前世就喜歡這種果子,總是用來提神。
影的臉色變了幾變,支支吾吾的想要說什麼,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他其實自己都不太明白,為何他會對一個男人起來這般怪異的心思。
就好像主子和主母,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便隨著他,上次他將靈心那丫頭抱回去,自己竟是跟一個小丫頭過不去,忍著差點沒將人從左寒懷裡掀翻出去。
這是喜歡嗎,影的指尖微微蜷起,自己作為墨南嶽的私人暗衛,這一生便都奉獻給了主子,有何權利說喜歡呢,更何況是一個這麼特殊的喜歡。
楚朝暮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顧慮,「好心」的開口說道:「若是你擔心墨南嶽那邊,你大可相信我,我的話你家主子不敢不聽,畢竟我還沒找他算帳,這半年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這句話的時候,一旁的樹林似乎有野兔蹦過,帶起一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