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他不會這麼做

  蒙住口鼻，楚朝暮小心翼翼的檢查著面前的這對彎耳青瓷花瓶，在瓶底的位置，發現了自己要找的那種毒。

  這對花瓶上面的紋路，一看就不是大曆有的，想來應該是北疆那邊進獻上來的，果然是不懷好意，竟是直接在貢品上下毒。

  皇上收到後，便收進了寶庫中，再也沒有拿出來過，毒素在裡面慢慢發揮，雖然微量，但對孩子卻是致命的！

  楚朝暮冷著眸子看著它們，身後傳來遠恆的聲音，「將這對瓷瓶直接在這裡毀了吧，之後命人通風。」楚朝暮點點頭，拿出藥粉撒在上面。

  瓷瓶頓時發出了刺啦的聲音，有著淡淡的刺鼻味道傳出來，不多時便化成了一地白色的粉末。

  解決了問題，兩個人繼續向裡面走去，不多時，楚朝暮的眸子頓住，看到在架子的角落裡，有一塊水晶原石正安靜的躺在那裡，若不是燭火的反光，楚朝暮都沒有注意到它。

  有些驚喜的將手中的燈籠遞給遠恆，楚朝暮走過去，拿出帕子將水晶原石上面的灰塵擦掉，竟是一塊有著七彩光芒的水晶。

  波光流轉，七彩的顏色仿佛要從水晶里流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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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便拿它了，等南嶽回來，便同他一起找人雕刻一對我和他的雕塑擺在寢殿。」楚朝暮欣喜的看著這顏色，當真是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

  到時候墨南嶽回來了，等一切塵埃落定，兩個人閒來無事，便可以學學雕刻，這麼大一塊原石，還可以做出好東西。

  身後的男子聽到最後一句，一句溫柔的好頓時卡在了嗓子裡，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執迷不悟，竟是還想著墨南嶽會回來，那個男人就算是再厲害，也不是神仙，為什麼楚朝暮就心心念念的等著她回來呢。

  「你喜歡就好。」遠恆壓住怒氣，低低的沉聲說道，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走到一邊的格子前，伸出手隨意拿下一個木盒。

  打開，裡面是一對精緻的鴛鴦扣玉佩，鴿子血的玉佩上，精細的花紋深深淺淺，每一條都流暢優美，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

  「我就拿這對玉佩了，到時候一人一個帶著便是，回去看看孩子情況吧。」也不給楚朝暮反應時間，遠恆將盒子拿在手裡，轉身就向外面走去。

  楚朝暮皺著眉頭，快走幾步追了上去一把將人拉住，「我說過，南嶽不會拿這樣的東西。」

  遠恆一下子就爆發了，他再也不能忍受楚朝暮張嘴閉嘴就是墨南嶽，他知道，墨南嶽是自己的主子，是她的夫君，是她愛的人。

  可是如今那個人已經死了！

  將自己的袖子從楚朝暮的手裡拽回來。遠恆看著她那雙滿是堅定的眸子，情緒頓時不受控制的低吼道：「他已經死了！」

  說完後，遠恆自己都愣住了，接著便是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留下楚朝暮一個人愣愣的站在那裡。

  遠恆走到門口，這才想到需要兩個人一同走出去，看了看伸出那個模糊的人影，只得嘆了口氣，又轉身走了回來。

  離近了，便看到楚朝暮正蹲在原地，手裡的那塊水晶原石已經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七彩水晶。

  低低的啜泣聲傳來，遠恆愣了愣，這是他頭一次見到楚朝暮哭。

  「主母，是遠恆不好，說了這麼過分的話，我們都希望您能接受現實而已。」遠恆的心裡有著心疼，他知道自己如今是墨南嶽的替身。

  這一個多月過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別人的眼光他不在乎，但他不希望楚朝暮將自己當做墨南嶽，他是遠恆，有著自己的名字。他希望楚朝暮能看到他身為遠恆的好，而不僅僅是看著自己的那張臉，透過自己，在看一個死人！

  「主母，遠恆只是希望，您不要將我當做主子。」

  「遠恆也是一個單獨的人，希望您不要再將我當成太子殿下，我只是個扮演者。」每次楚朝暮在外人面前，會對著自己淡淡的笑，會關心他，會將素白的手輕輕挽進他的胳膊。

  而這些，都是為了太子殿下做的，不是為了他。

  遠恆的心裡也有些委屈，看著蹲在那裡低著頭哭泣的楚朝暮，心裡揪成了一團，這個時候他便是發現，自己已經不再將楚朝暮當成主母了，而是一個無助的女人。

  楚朝暮微微聳動肩膀慢慢停下了，她抬起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子，緩緩站起來，直接用衣袖將自己的眼淚擦乾，又恢復了先前那副淡然的模樣。

  只是微微紅腫的眼睛，昭示著她剛才哭過。

  「你不必介懷我會將你當做墨南嶽。」楚朝暮沒什麼表情，清冷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絲鼻音，遠恆聽來竟是有著低沉的悲怮，惹得他想要將面前假裝堅強的女人好好攬在懷裡。

  然而，楚朝暮繼續說下去的一番話，卻是叫他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笑容。

  「若是你以為本宮這般輕易的就將你當做他，你也太小瞧本宮了，遠恆，你要時時刻刻牢記，你是墨南嶽暗衛中的一員，便是因為有了他的存在，你才可以改變自己的人生，見識到更多的東西，沒有墨南嶽，你或許還在山野之中打獵，不可能站在我面前。」

  楚朝暮頓了頓，一雙寒潭般的眸子如同染上了水晶的顏色，波光流轉，亮的驚人。

  「再者，本宮同他心有靈犀，你們覺得是直覺也好，不接受現實也罷，他沒有死，我的心能感覺的到，所以，我從來沒有一天，將你當做墨南嶽，你在我眼裡，始終都是遠恆。

  我們這一個多月配合默契，但僅僅是演戲而已，我不希望出現什麼意外，更不希望你我之間多了嫌隙，或者是……不該有的念頭。」

  楚朝暮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表情放緩下來，她不知道遠恆能不能接受這樣的說法，但是她不傻，能感覺出來遠恆看自己的表情，已經不單單是做戲那般簡單了。

  那樣溫柔帶著眷戀的眼神，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但她，不允許這個時候出現任何意外。

  遠恆看著她，明明她說的話每一句都是對的，都是事實，為何知道她如此陌生疏遠自己，是因為從來沒有把他當做身邊之人。

  心裡竟是，如此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