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囚禁
2024-06-01 15:48:02
作者: 粥晚
京城的某處宅子,普普通通的府門口,有些雜草叢生,似乎主子格外的懶,並沒有收拾的打算,裡面有著幾個衣著樸素的下人,正在聚集打牌,似乎主子不在,便集體偷懶起來。
屋裡,一個女人正被關在屋裡,咬牙切齒的看著屋外的一切,卻是因為窗戶被定死,根本不能出來。
氣的她伸出手使勁拍了拍面前的窗戶,引起了幾個下人的注意力,其中一個小廝,吊兒郎當的走過來,吐掉嘴巴里的狗尾巴草,眼睛一眯,卻是有一股殺氣泄露出來。
「我要見楚朝暮!讓她跟我滾出來!」女人咬牙切齒的說道,好看的小臉如今滿是憔悴,臉上的細紋增加了不少,失了宮中的精緻粉黛,滿臉蠟黃。
「別再白費力氣了,已經告訴過你,主子想見你的時候,你自然是會見到。」小廝將自己不經易泄露的殺氣收回,重新彎腰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又回到了牌桌上。
吆喝聲再次響起來,沒有人再理屋內的女人。
百巷瑛有些喪氣的坐回了身後的木凳上,她已經在這裡待了不知道多少日子,每天渾渾噩噩,像是囚犯一般的生活,有固定的三餐,有固定的熱水,還有固定的放風時間,允許她在院子裡走走。
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放風時間突然被取消了,似乎戒備森嚴了不少。
看了看自己偷偷在床頭刻畫的痕跡,雖然不太準確,但百巷瑛明白,恐怕是楚朝暮那個女人要生了。
她低低的笑了兩聲,想來幾個月前,自己竟是會相信了楚朝暮的話,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她,卻是沒意識到,將自己拖下水,陷害自己的就是她!
百巷瑛的內心滿是憤怒,她竟是被這麼一個女人刷得團團轉,當時她被迫喝下鳩毒酒,本以為就這麼死了,想著自己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他。
卻是沒想到,一睜眼,就已經在這個院子裡,而關押他的人也沒有苛待過她,甚至明白的說,等一切都結束,主子自然會放你離開。
百巷瑛才不會相信這種鬼話,楚朝暮留著自己必定還有再利用的地方,這個女人心機頗深,才不會做這種菩薩心腸的事。
……
與此同時,影正滿身是血的倒在暗道里,暗道通向宮外一處不知名的住宅,是墨南嶽用來緊急時候連接外面的通道,卻是沒想到這個時候用上了。
「你……你說什麼?」左寒瞪圓了一雙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影此時已經出氣多進氣少,渾身的傷口大大小小加起來十幾處,有的還在淙淙流著血,暗道里一股鐵鏽味兒瀰漫開來。
像極了楚朝暮此刻的心情。
但是她明白,自己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倒下去,不管到底發生了何事,她都要知道更多的消息。
楚朝暮伸出素白的手,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腕,手指觸及的卻是一隻冰種的翠綠鐲子,那是墨南嶽臨走前送自己的,說是從皇上的寶庫里搜羅到的,覺得蒙塵了可惜,便隨手拿來了。
如今墨南嶽在朝中的地位已經無人可及,百巷一族似乎有意退避,任由墨南嶽四處伸展拳腳,發展勢力,這樣的示弱亦是讓所有人都以為,百巷一族已經臣服於這位年輕的儲君。
皇上一開始還有所試探,但後來發現百巷楸似乎真的比以前低調了太多,便也不再過多關注。
只有楚朝暮和墨南嶽心裡清楚,這隻已經蓄謀了幾十年的老狐狸,是根本不可能就此放棄的,所謂現在的平靜,不過就是一場驟然颳起的暴風雨前夕。
他們所有人,都在為這場可能掀翻大曆王朝的暴風雨準備著,為的便是那一天到來的時候,能夠從容應對,能夠保全自己身邊所愛之人。
將所有沉重的心思收回來,楚朝暮咬了咬下唇,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淡定一些,但袖中微微顫抖的手出賣了她。
「素心,你將這丹藥給影服下,左寒,喊個人幫你,將他衣服撕開止血,腐爛的傷口亦是需要將腐肉剔除。左尋,從暗道出去,在醫院裡將玉笙歌帶回來,本宮如今沒有辦法做到冷靜,只能麻煩師兄了。」
一條條命令從楚朝暮的口中有條不紊的發出,所有人皆是有了主心骨一般,開始完成自己的任務。
楚朝暮直接將影搬到了自己寢宮的暗室里,方便他修養,而醫院本就離暗道出口的住宅不遠,玉笙歌到了的時候,影剛剛躺下。
「朝暮,這是出了什麼事?」玉笙歌幾乎是被左尋一路拎著過來的,他的輕功不是特別好,左尋心急,乾脆將他扛起來跑,玉笙歌也顧不得丟人,只想著趕快趕路。
楚朝暮已經幫影做了簡單的止血,命脈也用尚好的丹藥護住,她努力壓制住自己內心的不安,疲倦的揉了揉額頭,指了指床上的影,意思不言而喻。
玉笙歌的眸子有些貪眷的從楚朝暮的臉上移開,自從師傅和朝暮兩個人進宮後,自己便很少看見他們了,如今自己已經將他們兩個人當做唯一的親人,便是也想多看看楚朝暮幾眼。
入眼,床上躺著的男子嚇了他一跳,影幾乎是渾身赤裸著,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止血,但胳膊還有大腿腐爛的地方正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惡臭,胸口的傷口深可見骨,整個人臉色慘白,真不知道這樣一個瀕死之人,是怎麼堅持著逃回來的。
到底是經歷了多少次圍殺,才會傷成這副模樣,玉笙歌同楚朝暮心裡的想法一樣,趕緊放下手中拿過的藥箱,拿出玄鐵做的刀片,準備給影打了麻沸散,之後提剔除腐肉。
只聽到一聲微弱咳嗽,影竟是艱難的抬起手,阻止了玉笙歌,「不……不需要,你直接處理便是。」
玉笙歌倒抽了口涼氣,雖說腐肉是已經壞死的肉塊,但依舊是連著神經,這兩處大面積的腐肉,若是一刀刀下去,人就是不疼瘋了,也得昏死過去,何苦受著罪。
不管這個男人的意見,玉笙歌想要將自己的胳膊拽開,但卻是根本不能掙脫,男人看似虛弱,但有力的手腕緊緊地拽著他。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倔,這樣直接處理你會疼暈過去的。」玉笙歌皺起眉頭,看向了一邊的楚朝暮。
「罷了,你就直接給他這麼處理吧。」楚朝暮看了一眼影,便知道他是什麼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