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線索

  幽深冰冷的宮殿，斑駁脫落的朱紅色，彰顯著這裡面多少紅顏蹉跎的日子，凌亂的雜草，淒涼的景致，與宮牆外那處處朱紅鮮明對比。

  冷宮中，年輕的女子正站在某座宮殿深處，面前狼狽的趴著一名女人，女人微微顫抖，滄桑的臉上滿是不甘和悲怮，正在講著什麼。

  畫面定格，像極了這冷宮歷史中一幕又一幕的樣子。

  「這些，就是全部了。」

  隨著百巷瑛最後一句話輕輕落下，楚朝暮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內心的震驚久久不能散去。

  想不到自己來到這個朝代，竟是還能親耳聽到一會「狸貓換太子」的戲碼，還真是活久見……

  如今看來，百巷楸處心積慮，秘密進行了這般周密的計劃，便是為了能保住百巷家無上的榮譽和地位。

  百巷瑛分析的應該沒錯，便是她剩下的孩子活下來了，不是男嬰，也會被換成男嬰的。百巷家需要的是一位皇子，而不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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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消息估計連墨南嶽都沒想到，還是回去同他商榷一下，調查真假估計亦是需要一段時間，畢竟百巷楸那個老狐狸，做事情一向不留任何蛛絲馬跡。

  「我知道的已經都說了，你快把藥給我，德妃要進來了！」

  百巷瑛有些急切，時辰明顯快到了，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面前的年輕女子終於將黑玉瓶遞了過來，倒是沒有食言，百巷瑛急切的接過來，將黑玉瓶打開，一口便將藥丸吞了下去。

  沒有想像中的痛苦，倒是有一股清涼感順著嗓子滑下去，接著便消失不見了。

  見她已經吃下了藥，楚朝暮拂袖，淡淡的轉身向外走去，此次目的已經達到了，人她自然是會帶出宮去。

  「對了，看在藥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方向，當年換掉孩子的暗衛如今已經老了，正是百巷楸府中的老管家，只是他前些年已經歸隱，離開了京城。」

  楚朝暮抬起手晃了晃，示意自己知道了，眸子卻是一閃，百巷楸家的老管家？想不到竟是一個深藏不漏的暗衛……

  打開門，外面的陽光照進來，楚朝暮眯了迷眸子，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身後的百巷瑛這幾天習慣了昏暗，下意識的往後縮去，避開陽光的地方，

  在外面的德妃娘娘正坐在石桌旁，小巧精緻的茶壺，真是個走到哪裡都高雅端莊的女人。

  楚朝暮心下微動，走上前行禮賠罪，自己在裡面待的時間久了，倒是讓監刑的德妃等了這麼多，說起來是自己的不是。

  「娘娘久等了，改日朝暮定當上門賠罪。」楚朝暮垂下眸子，恭敬的行禮，還未俯身便被德妃趕緊扶住了。

  德妃聰慧，極擅長觀察人的神色，這回卻是沒看出來這丫頭究竟得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她亦是不會出口問。

  她和楚朝暮所做的交易，也就是站隊的意思，她算是暗中給了墨南嶽和楚朝暮幫助，到時候只希望能在新皇登基後，為自己的兒子謀的一條出路。

  歷來新皇皆是需要立威，亦是會隨著時間流失，對自己的兄弟起疑心，有了間隙，德妃當時便同楚朝暮說好，若是墨南嶽最終登上皇位，必定會保德妃一族平安。

  這個想法其實德妃很早就有過，當年她本就看好韶妃，同她交好，卻是沒想到當年出了那樣的意外。

  一時之間讓她原本活躍起來的心思沉寂，她不是聖母，亦不會做多餘之事，明哲保身才是最聰明的。多年後，見到楚朝暮這般聰明，她仿佛看到了當年的韶妃，竟是有一絲絲的影子在她身上。

  只是韶妃外表多的是溫柔，骨子裡是倔強，面前這年輕的太子妃，由內而外皆是淡然，眼眸里皆是神采飛揚，桀驁不馴。

  兩個人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卻是又根本不盡相同，讓德妃有著說不清楚的直覺，她這次沒有做錯選擇。

  同楚朝暮打過招呼，德妃便走了進去，身後的芸汐端著一個黑色的木盤，上面一個精緻的金色酒壺微微閃著光芒，一旁是一個小巧的酒杯。

  走進屋裡，見百巷瑛正坐在地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蓮步輕移，衣裙在有些骯髒的地面帶起一卷灰塵，陽光照射下，顆粒四處飛揚逃竄。

  百巷瑛雖然知道自己已經吃下了丹藥，根本不會死，但那可是鳩毒，還是忍不住有些害怕的發抖，可又不願意在德妃這個賤女人面前失了分寸，露出慌張的模樣。

  「呵，德妃娘娘真是厲害的緊，平日裡一副清高的模樣，這般算計就讓我栽了。」百巷瑛出言嘲諷，口氣里滿是譏諷和不屑，絲毫不覺得自己和百巷琪做了那種苟且之事，是有多麼羞恥。

  德妃娘娘自然是不會在意她這麼說，只是扭頭示意芸汐將摻了鳩毒的酒倒了滿滿一杯，之後放在了百巷瑛前面。

  「上路吧，皇上定的時辰，你我都不好耽誤。」德妃輕描淡寫的說道，眼眸里皆是淡雅，似乎面前的百巷瑛不過就是一片枯葉，一點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百巷瑛自是不甘心，她看著面前滿滿的酒杯，譏諷的勾了勾唇角，不甘心的說道：「就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看透，平日裡從容不迫，沽名釣譽的德妃娘娘竟也是會爭寵算計她人的惡毒女人？還是說德妃娘娘也起了奪嫡的心思？就不怕牽連了一家老小？！」

  這樣的話讓德妃的臉色微變，芸汐的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揚起素手，一巴掌便抽在了百巷瑛的臉上。

  「放肆！不過是一個死刑犯，也配這般說娘娘？！」

  利索乾脆的一巴掌，讓百巷瑛的左半邊臉清晰的印上一個巴掌印，不一會便紅腫起來。

  百巷瑛沒有說話，捂著半邊臉低低的笑著，眼中滿是不屑，這個女人自己算是輕敵了，一直以為她對奪嫡並不感興趣，更是沒有爭寵的心思。

  想不到那日竟是直接帶了皇上到了自己的宮殿，如此細細想來，也就只有德妃能做到這一切了，將皇上不動聲色的帶到自己這裡，那日自己的身體本就很奇怪，身體那把燥熱明顯就是被人下了藥，不然那也不至於沉浸那種事，就連滿月後來進來都不知道，竟是三個人……

  想到自己同賤女婢伺候了同一個男人，百巷瑛到現在都覺得噁心。

  「百巷家不會放過你的。」她低低的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