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不配為儲君

  眼前一陣陣發黑，皇上有些站不住，胸口的悶痛感愈發明顯，腿一軟，整個便向後倒去，頭重重的磕在龍椅雕刻的金龍上，卻是絲毫不覺得疼。

  他如今的身體不好，就是到了這個時候，都沒有停止尋找鬼谷子的消息，只是最近這段時間，這個男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蹤跡可循。

  原本還指望著，找到鬼谷子，求他給自己一些延年益壽的秘方，自己便可以多活一些年頭，看著自己的皇孫長大，卻是沒想到，能聯繫到鬼谷子的方法一直在他身邊，在他的眼前！

  「你說得……可都是真的……」許久，跪在地上的周大臣才聽到皇上幽幽的開口問道，大臣哆哆嗦嗦的抬起頭，看了一眼皇上鐵青的臉色，心驚肉跳的感覺。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官，上朝的時候亦是站在最靠近門口的位置，遠遠聽著大臣們議論政事，根本輪不到他插嘴。

  也大概是作為鳳尾的不甘心，二皇子找到他的時候，周大臣便覺得，自己一步登高的機會就是現在了，平日裡的勃勃野心皆是被墨北川挑撥了起來，一口答應將話本送到皇上面前。

  

  如今看來，皇上的反應，比二皇子想像的大多了，這副模樣像是能活活手撕了太子殿下。

  「這是臣費了些時日調查到的結果，眾大臣皆知，皇上您多年都在尋找鬼谷子，想要將其拉攏進大曆的朝堂，哪怕是客卿都可，但多年皆是搜尋無果，沒想到太子殿下如今竟是做出了這種事，放著大曆大好的發展前景不要，用來救了一個女人……這樣的儲君，臣，惶恐！」

  周大臣鼓足了勇氣，最後三個字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接著便是狠狠磕了個頭，再抬起來，額頭上已經留下了蜿蜒的血跡，順著鼻樑兩側緩緩滑下來，滴在地上。

  似乎是沒察覺到疼一樣，周大臣跪在那裡筆直，既然是保了必死的決心，那便富貴險中求，做好了這件事，二皇子到時候定會重用自己。

  那份所謂的證據，也是百巷楸提前準備好的，上面是從各地調查到的墨南嶽和楚朝暮一路住店的記錄，還有一些所謂的人證證詞，上面更是印了幾個鮮紅的手印。

  墨北川這次根據百巷楸的提醒，做戲便要做全套，將所有的環節都想到了，就是想讓皇上對墨南嶽徹底失望，這樣不顧大曆未來的皇子，根本不配為儲君！

  這一次，他沒有事先告訴任何人，就連身邊的心腹都沒有說，自己一個人找到周大臣說了此事，更是按照百巷楸的吩咐，將所謂的人證已經全部安排在了大曆的各個旅店，若是皇上真的讓大理寺去查，便也天衣無縫！

  如此，看墨南嶽還怎麼翻身！墨北川看著前面跪在地上的墨南嶽，眼中滿是輕蔑和陰狠，拳頭更是在袖中反覆的攥起。

  「你是不是啞巴了！朕在問你話呢！」皇上怒氣沖沖的聲音衝出御書房，伴隨著一陣咳嗽，似乎是氣到了。御書房內外皆是一陣寂靜，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上前，誰都不想被這樣的事波及。

  就連平日裡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笑臉的墨西城，這會也眉頭微微皺起，安靜的跪在那裡，墨北川眼底的幸災樂禍根本藏也藏不住，其他的皇子心思各異，但都知道自己平庸，母妃亦是不得寵，便也沒有落井下石的想法。

  墨西城此刻心思百轉，他雖然知道墨南嶽隱藏了實力，卻是不知道背後竟是跟鬼谷子掛鉤，不管這件事真假，這件事若說有人故意為之，便只有百巷一家了。

  墨北川想利用這件事，將流言都引到墨南嶽身上，讓皇上明白，一個皇帝，是絕對不會做出如此荒唐的選擇，墨南嶽根本不適合做皇帝，從而對他生了厭棄之心。

  「倒是個好算盤。」墨南嶽終於開口了，一雙眸子直直的看向高位上坐著的皇帝，眼睛裡沒有任何波動，似乎話本中講的事情，根本同他無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讓皇上更氣。

  狠狠的又拍了一下桌子，皇上的眼睛掃過桌面上的東西，抓起硯台便砸向了墨南嶽身上，一片墨汁劃出一道黑色的弧線，從硯台裡面甩了出來，不少都潑在了墨南嶽衣服上還有臉上，硯台更是重重的砸在他的肩膀。

  誰料，他竟是沒有發出一聲悶哼，只是繼續淡淡的開口：「皇上不必相信那些流言，當時楚朝暮身上的毒並沒有致命，就算是我有信物，那個時候也根本沒有到那個地步。」

  這一套分析的有理有據，畢竟當時楚朝暮中毒，皇上的人不在身邊，也不知道楚朝暮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

  墨北川冷哼一聲，這樣就想混過去，別傻了，皇上對鬼谷子的看重程度，可是同整個大曆掛鉤，若是能輕易的被一句解釋就矇混過去，那舅舅三朝元老的臉豈不是丟光了！

  果然，皇上並沒有相信，又將自己手中的證據甩了下來，各位皇子看過後，皆是臉色各異，看向墨南嶽的眼神有些詭異，難道這件事真的，他們的七弟竟真的做了這麼荒唐的事情。

  「別以為父皇不知道，你對你那個太子妃寶貝的像是什麼一樣，她若是有了危險，哪怕是拿整個大曆的江山去換，你也不會猶豫！七弟，你這樣的行為，可是置大曆於何地，置父皇對你的一腔希望於何地！」

  墨北川忍不住了，字字訴控墨南嶽的過錯，言語中皆是不滿和憤恨，指著墨南嶽的背影呵斥道。

  墨南嶽側了側頭，冰冷的眼神落在墨北川身上，竟是讓他一個哆嗦，下意識的收回了指著他的手指，冷冽的氣勢讓周圍幾個皇子皆是有些色變。

  「二哥你說得這麼言之鑿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提前就已經看過了這些一樣。」

  墨南嶽淡淡的開口，收回自己的視線，垂著頭看著身上的墨點，這樣一身回去，小野貓肯定會看在自己可憐巴巴的份上，讓自己今晚可以不用睡美人榻的，這幾日因為胎動，楚朝暮已經將他趕到了一旁的美人榻上。

  墨北川的臉色狠狠一變，不甘心的收了聲，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皇上，便見到，皇上眯著眼睛，正用一番審視的目光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