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救人

  「謝太后指點。」楚朝暮並非不識好歹之人，自然是行禮謝恩。

  「行了，起來吧。」太后年紀大了，越發見不得旁人動輒就跪下。

  楚朝暮站起來，立在一旁。

  「賜座。」

  楚朝暮坐在椅子上，聽太后娘娘給她傳授宮斗的知識。本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只是這番情景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自然是想多了些。

  楚朝暮被太后強行留在慈雲宮中，一直到用完午膳才從宮中離開。

  太后此舉不知道是為了震懾丞相府，還是給楚朝暮撐腰，亦或是有些其他不可告人的心思，楚朝暮就不得而知了。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楚朝暮在太后面前得了臉，連她身邊的丫鬟都跟著水漲船高，地位不比尋常。

  楚朝暮在太后宮中的短短几刻鐘，已經有不少嬪妃前來示好了。

  

  只不過月嬤嬤和琉璃在宮中多年，自然不會做這種給主子招惹麻煩的事，當然是不露痕跡的拒絕。

  等楚朝暮回到丞相府的時候，何婆子已經在府中等候多時。

  何婆子一看到楚朝暮，眼睛立馬閃現出驚喜的光芒，直接迎著走上來。

  「楚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何婆子恨不得立刻讓楚朝暮替她的兒子診治，卻也知道這樣不合禮數，所以硬生生的忍住了。

  「嗯。」楚朝暮情緒不高，所以只淡淡的回應了何婆子一聲。

  何婆子搓著雙手，憋了半天也只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楚小姐，你要的人，我都給你帶來了，你要現在挑嗎？」

  說完這句話何婆子就後悔了，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她明明想讓楚朝暮儘快給自己的兒子診治，怎麼就說了讓她先挑人的話呢？

  楚朝暮心中知道何婆子的意思，也沒多做為難，開口道：「月嬤嬤，你去挑些順眼的人留在府上，何婆子，帶我去看看你兒子。」

  「哎，好嘞！」何婆子大喜過望，連連應了兩聲。一張老臉，笑得像朵菊花似的，壓都壓不住。

  楚朝暮跟著何婆子走到後院，只一眼就看出了何婆子的兒子並非生病。

  何婆子的兒子名喚何瑞，生父不詳，何婆子為了這個兒子這些年來沒少承受流言蜚語。

  此時的何瑞，面色灰白，嘴唇隱隱泛著紫色，現如今這狀態早就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楚小姐，我兒子還有救嗎？」何婆子看楚朝暮自從見到何瑞後就一言不發，手上也並無動作，心裡咯噔一下，以為她兒子沒救了。

  聽著何婆子帶著哭腔的聲音，楚朝暮知道她必然是誤會了，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還有得救。」

  救是能救，就看何婆子舍不捨得傾家蕩產的救這一根獨苗兒了。

  楚朝暮把手搭在何瑞的脈上，細細的感受，果然不出她所料，何瑞真的是中毒了！

  傳言有製毒大家隱世於江南一帶，從前還以為是謠言，如今看來倒是有幾分可信。

  「中毒了。」楚朝暮接過琉璃遞過來的熱帕子，擦了擦手，道出結果。

  何婆子一聽這話，震驚的不敢相信，忙後退了好幾步，才跑到何瑞身邊，眼中含著熱淚，「這……怎麼會中毒呢？」

  她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問誰，是已經昏迷不醒的何瑞嗎？還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楚朝暮？

  「本來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毒藥，想來只是想警告他，沒想到這麼久了居然還沒有人解開他的毒，才令他身體如此虛弱。」楚朝暮看不慣何婆子一副天都塌下來的樣子，難得開口解釋。

  免得何婆子以為何瑞中的是什麼了不得的毒藥，受了多大罪似的。在她這府上一副哭喪的模樣，她看了也怪難受。

  「我們家瑞兒從小就聽話，怎麼會讓人警告又下毒呢？」何婆子一臉的不敢置信。

  當日，與何瑞一起同去的幾個人都肯定的告訴她：何瑞生病了，在路上就病倒了。

  楚朝暮根本沒有欺騙她的必要，那麼，那幾個人究竟是不知道呢，還是刻意欺騙了她？

  「我只負責救人，不負責查案。」楚朝暮從宮中回來後，本就沒什麼耐心，她自己都不敢保證，如果何婆子再這麼糾纏，浪費她的時間，她也許會讓人把何婆子扔出去。

  「是是是，楚小姐看看該怎麼救？」何婆子不再多話，只問楚朝暮怎麼救人。

  何婆子的牙行每天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平日跟形形色澀的人打交道，怎麼會聽不出楚朝暮話里的不耐煩，是以不敢再多說話。

  楚朝暮去藥房拿了兩瓶藥出來，餵進了何瑞的嘴裡。

  何婆子緊張的看著，想開口問楚朝暮餵得是什麼藥，但又怕楚朝暮反感，硬是忍著沒有開口。

  何瑞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看起來，只是他依舊遲遲不醒。

  「楚小姐，我兒子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何婆子天真的以為，這樣何瑞的毒就解了。

  可天下哪有這麼容易的事？何瑞都已經半條腿踏進墳墓的人了，豈是楚朝暮用區區兩瓶藥就可以醫治好的？

  「毒還沒解，人怎麼會醒過來？」楚朝暮取了何瑞的一點血到瓷瓶子裡，用做研究。

  雖然說何瑞中的毒藥不是什麼厲害的毒藥，但他能堅持這麼久，也是超乎楚朝暮的想像。

  何婆子聽了楚朝暮的話，愣在了原地，傻傻的看著楚朝暮：「楚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剛剛不是在解毒嗎？」

  楚朝暮笑了笑，才道：「如果這毒藥真的這麼好解，何至於拖到今日？」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可以解毒嗎？」何婆子剛剛放進肚子裡的心涼了半截。

  她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那要怎麼做才能解毒？」何婆子自認為遭到了楚朝暮的愚弄，但為了兒子不得不低聲下氣的求楚朝暮。

  楚朝暮諷刺的笑了笑，太后娘娘說的對，人啊，都是些貪心的東西。

  「你肯定以為我是故意不救你的兒子是嗎？」楚朝暮轉頭看向何婆子，說出了她心裡的話。

  「老婦人不敢。」何婆子被說中心裡的想法，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礙於有求於楚朝暮，並沒有承認。

  何婆子嘴上只說不敢，而不說沒有，足以說明了她內心的想法。

  「並非我不願救你的兒子，關鍵……是在你願不願意救。」楚朝暮把玩著手指，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