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章 莊園

  「無暇，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吳嬤嬤。」

  清晨，池北赫攬著無暇的身子，望著眼前的一位容色溫和的中年婦人與妻子介紹道。

  「吳嬤嬤，我聽督軍提起過您。」無暇曉得眼前的婦人是池北赫幼年時的乳母，與別的僕人不同，只十分和氣的與吳嬤嬤開口道。

  那中年婦人聞言，只向著無暇俯下身去，口中道：「少奶奶客氣了，給少奶奶請安。」

  昨夜池北赫與無暇回來的太晚，無暇睏倦的厲害，在半路上就已是睡著了，池北赫並沒有喚醒她，只逕自抱著她上樓歇息，直到此時才為她引薦府中的下人。

  「吳嬤嬤快請起，」無暇扶起了吳嬤嬤的身子，溫聲道；「您是督軍的乳母，照顧他長大，督軍心裡很尊重您，我也很尊重您，您不用這樣多禮的。」

  「無暇說的不錯，吳媽媽，今後在我們夫妻面前您隨意些，不用鬧這些虛禮。」池北赫也是笑著開口。

  「是，少爺，少奶奶。」吳嬤嬤神情慈祥，卻並不曾因著池北赫夫婦的話而失了恭敬，她在池家已是待了大半輩子，是以即便池北赫如今已貴為督軍，可吳嬤嬤仍是按著舊日的稱呼，喚他為「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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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暇，我去和姑父談些事，你留在家裡好好歇息，」池北赫握住了無暇手，語畢則是向著吳嬤嬤看去，道；「吳媽媽，我就把無暇交給您照顧了，她性情靦腆，您多費費心思。」

  「少爺放心，這樣漂亮的少奶奶，我一定給您照顧的好好地。」吳嬤嬤也是笑道。

  「好，」池北赫微微頷首，又是向著無暇看去，溫聲吐出了一句話來：「我走了。」

  「嗯。」無暇心裡有些不舍，卻也知道池北赫此次回金陵是要向著大總統述職的，耽誤不得。

  池北赫抱了抱她的身子，在她的臉龐上印上了一吻，方才從丫鬟手中接過軍帽，帶著侍從離開了屋子。

  「少爺和少奶奶的感情真好，」吳嬤嬤看著方才那一幕，只覺心裡十分欣慰，與無暇開口說：「本來我也想著去南港參加您和少爺的婚禮的，奈何人年紀大了，腿腳不爭氣，痛風發作下不得床來，還好少爺將您帶了回來，看著少爺娶回來一個天仙似的媳婦，我是真的高興，就算以後去了地底下見到了老爺和夫人，我心裡也踏實了……」

  吳嬤嬤說到後來眼睛裡湧出了淚花，顯然是真心疼愛池北赫的。

  「吳媽媽，」無暇也是跟著池北赫改了口，她上前挽住了吳嬤嬤的胳膊，溫聲道：「您別難過，我知道您心裡一定牽掛著督軍，您好好保養身子，等我們回南港時，您和我們一起去。」

  聽著無暇的話，吳嬤嬤眼睛一亮，只笑著點了點頭，「少奶奶要同意帶著我這把老骨頭，那就最好不過了。」

  無暇也是笑了，繼續說了下去：「吳媽媽，我初來乍到，府里有很多事都不懂的，還要勞煩您多教教我。」

  聽著無暇輕聲細語的聲音，並沒有恃寵生嬌的味道，吳嬤嬤心裡更是添了幾分喜歡，「少奶奶說的哪裡話，府中的瑣事我慢慢和您說，等日子一久您就明白了，您是池府的女主人，這個家是要您來當的。」

  「嗯。」無暇輕輕地應了一聲，她知道有很多事都是她必須要學的，她將家宅治理好了，做妥善了，才能為池北赫分憂。

  無暇望著院子裡的花園，忍不住輕輕舒了口氣，也許是離開了南港，她一路上都不曾再見到寧無雙的身影，就連夢中也沒有再夢見過她，包括昨晚她也是一夜睡到了天亮，倒是過了幾天安生的日子，又許是昨夜歇息的好緣故，她今早也是覺得神清氣爽，倒是有了些心思在吳嬤嬤的帶領下好好地看了看池家大宅。

  池家原先發跡於北方，在池北赫祖父輩時舉家遷徙到了金陵，從原先一位鹽商的手中買下了這座大宅，並幾番擴建方才有了如今的規模，比起南港的督軍府，池家莊園占地更為廣闊，修建的也更為精巧，處處都是彰顯著主人家的權勢與地位。

  無暇望著眼前的莊園，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家中的那一座小樓，那麼多的日日夜夜，躲在小樓上描繪著風箏的自己又何嘗想過自己會成為這樣一座莊園的女主人呢？若那一天她沒有去送風箏，沒有倒在池北赫車下，她沒有見到池北赫……此時的她又會在哪？是嫁到了鄉下，當上了老鰥夫的妻子，當上了後娘，每日圍繞著鍋台過日子嗎？

  無暇輕輕閉了閉眼睛，不願再去想了。

  「少奶奶，外面天氣冷，咱們還是快些回屋吧。」吳嬤嬤瞧著無暇單薄的腰身，有些擔心起來。

  「好的，吳嬤嬤，等天氣好些了，您再帶我多瞧瞧，這座花園真漂亮，我還沒有看夠呢。」無暇聲音輕柔，忍不住感嘆道。

  「您是這裡的少奶奶，您今後啊可有一輩子的時間來瞧這花園，保准讓您看個夠。」吳嬤嬤忍不住笑了。

  無暇也是微微抿了抿唇角，跟著吳嬤嬤回到了別墅，聽著吳嬤嬤說起池北赫兒時的趣事，無暇只覺得十分欣喜，忍不住央求著吳嬤嬤再多說一些。

  吳嬤嬤自然事事依著她，即便是在金陵，眾人也都知道池北赫以盛大的婚禮娶了一位貧民窟的姑娘為妻，莊園裡的下人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絲毫不敢怠慢了這位被池北赫捧在手心裡的少奶奶，至於金陵城中的那些太太小姐們對無暇的好奇更是達到了頂點，各種圍繞著無暇而生出的流言多不勝數，聽聞無暇跟著丈夫一道回了金陵後，每日裡來池家莊園拜訪的太太小姐們絡繹不絕，都想來親眼看一看無暇的芳容。

  雖然她們都曾看過無暇的相片，可還是親眼瞧一瞧才能心滿意足。

  無暇也是曉得這些太太小姐們的心思的，她在莊園裡只修整了一日，從翌日起便開始會客了，無暇其實並不太擅長交際，面對著那些太太與小姐，無暇多是在一旁靜靜地微笑著，她如今身份尊貴，這樣反而恰到好處，保持了兩分神秘，倒是讓旁人不能因出身而輕視了她。

  而池北赫自回到金陵後，每日裡的應酬也是少不了的，但無論每天多忙，池北赫每天也都會在晚上十點前回家陪著無暇，兩人耳鬢廝磨，委實是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