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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章 養病

2024-06-01 15:31:31 作者: 蘭澤

  「北赫,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說無暇病了?」

  一早,池蘊真便已是趕到了督軍府,在看見侄兒後,吃蘊著登時上前問道。

  池北赫眼底蘊著血絲,顯是一夜不曾歇息,聽著池蘊真的話,池北赫道;「讓姑姑擔心了,這些天無暇為了籌備婚事,可能是太忙太累了。」

  「嚴重嗎?」池蘊真問。

  「軍醫已經來看過,給她打了一針,無暇剛才已經睡著了。」池北赫的聲音有些低啞,他身上並沒有新婚的喜悅之情,英挺的眉宇間滿是憂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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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進去看看她。」池蘊真開口。

  池北赫微微頷首,與姑姑一道進了臥室。

  軍醫與兩個丫鬟都在床前守著,看著姑侄二人後都是連忙行了禮,池蘊真一個手勢命他們退了出去。

  池蘊真向著床邊走近,就見無暇滿臉蒼白的睡在那兒,不過短短几日的功夫,她整個人卻似乎瘦了一圈,池蘊真瞧著心裡就是一驚,倒不曾想過無暇的情形竟會這樣嚴重。

  「無暇?」吃蘊真俯下身,低低的喊著無暇的名字。

  無暇睜開了眼睛,她的眼底蘊著驚恐之色,似乎在夢中也遇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在看清眼前的人是池蘊真後,無暇眼底的驚恐之色微微褪去了一些,她的聲音低微,幾不可聞的喊了句:「姑姑。」

  「怎麼樣?好些了嗎?」吃蘊著在床邊坐下,瞧著無暇的情形,心裡倒也有些不是滋味。

  池北赫上前抱起了無暇的身子,讓她倚在自己的懷裡,望著懷裡容顏如雪,近乎形銷骨立般的妻子,池北赫黑眸中有痛楚之色划過,他伸出手,將無暇的小手握在了掌心。

  「姑姑,我沒事,讓您擔心了。」無暇小聲開口,向著一旁的池北赫看去:「督軍,你也不要一直守著我,你快去忙你的事吧。」

  「現在什麼事也沒有你重要,我就在這陪著你。」池北赫的聲音深沉而溫柔,他輕輕地攬著無暇的身子,將自己的額頭抵上了她的。

  瞧著兩人的情形,池蘊真心裡微微嘆息,與無暇囑咐道:「無暇,你和北赫還在新婚,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無暇點了點頭,歉疚道:「姑姑,讓您擔心了。」

  「別說這些了,」池蘊真聲音溫和,勸慰道:「你早些好起來,我和北赫就都放心了。」

  聽著池蘊真的話,無暇又是抬眸向著丈夫看了一眼,就見池北赫也在看著自己,男人烏黑的眼瞳中漾著清晰的心疼,無暇看著他的眼神,心裡就是酸澀起來,她想起了他們的新婚之夜,那是她與池北赫都等了很久很久的日子,也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可那一晚她近乎被那一道影子嚇得發瘋,自那以後無暇便病倒了,幾日來都無法下床,她每日戰戰兢兢的,生怕再次看到那道鬼影,就連睡夢中也全是寧無雙的影子,她想,若沒有池北赫一直陪在她身邊,她一定會發瘋的。

  「姑姑放心,我會好好吃藥,好好養病的。」無暇的唇角勉強露出一絲笑渦,與池蘊真溫聲道。

  「好,無暇,你好好養病,北赫為你請了最好的醫生,你會好起來的。」池蘊真輕輕拍了拍無暇的手,安慰了兩句後遂是起身離開了臥室。

  池北赫將池蘊真一路送出了主樓,走到廊下後,池北赫站定了身子,他心中記掛著妻子,只與池蘊真道:「姑姑,恕侄兒不能遠送了。」

  「沒事,你好好陪陪無暇。」池蘊真向著池北赫看去,皺了皺眉,說:「我總覺得無暇這病來的有些蹊蹺,會不會是府里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姑姑,您怎麼也信這些?」池北赫有些無奈,唇角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

  池蘊真知道池北赫一向信奉三民主義,素來不信鬼神之說。

  「好吧,姑姑先回去,有事派人來和我說一聲。」池蘊真叮囑道。

  池北赫點了點頭,目送著姑姑向著前院走去,他站了片刻,轉過身大步向著臥室走去。

  剛到走廊,就聽臥室中又是傳來了一聲尖叫,是無暇的聲音。

  池北赫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幾乎是衝進了臥室,就見無暇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裙,她蜷縮在床腳,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她慌亂的張著手指,在那裡淒聲喊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走開!」

  「無暇,怎麼了?」池北赫神色一凜,快步走到了床邊。

  無暇看見了他,只撲進了他懷裡,她的身子顫抖的厲害,嗚咽著開口:「督軍,她纏著我,她在纏著我……」

  「是誰?無暇,誰纏著你?」池北赫劍眉緊縮,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身子。

  無暇卻不說話,只流著眼淚,池北赫看著心如刀絞,不忍再逼問,只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別怕,我在這。」池北赫的手勢是輕柔的,聲音也是低柔的,他哄了好一會兒,無暇才慢慢恢復了平靜,臉上也是有了一些血色。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無暇終是睡著了。

  池北赫伸守在床邊,看著軍醫從無暇心口處收起了聽診器,他的眉宇間透著一股焦躁,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樣?」

  「督軍不必太擔心,夫人身子沒有什麼大礙,可能還是有些神經衰弱,您讓她好好歇息,等醒了勸夫人吃些東西,靜養個兩日應該就無事了。」軍醫迎上池北赫的目光,畢恭畢敬的開口。

  聽了軍醫的話,池北赫的臉色仍是沉鬱的,他什麼也沒有說,只衝著軍醫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軍醫拎起了藥箱,與池北赫敬了一個軍禮後離開了臥室。

  池北赫伸出手撫了撫無暇的面頰,無暇仍是沉沉睡著,下巴尖尖的一張小臉,惹得人心疼,池北赫低下身在她的前額上印上一吻,自己仍是守在一旁,拿起了這幾日積下來的公文,借著檯燈看了起來。

  睡夢中,無暇也是不安穩的,她仿佛走進了一間空蕩蕩的房間,四處都是霧蒙蒙的,她驚恐地轉過身,果然在身後看見了寧無雙的身影。

  「姐姐,你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無暇淒聲哭喊了起來。

  「你剝了我的皮,還問我想怎麼樣?」寧無雙似乎懸空著一雙腳,她的眼睛陰森森的盯著無暇,「有督軍疼你,你很得意是嗎?把我的皮還給我,讓督軍看看你真實的樣子!」

  「不,不要……」無暇慌忙向後退去。

  「把我的皮還我!還我!」寧無雙目眥欲裂,伸出一雙血淋淋的手向著無暇撲了過來。

  「不要,不要!」無暇驚叫著從噩夢中清醒。

  「無暇,我在這。」一旁的池北赫見狀,登時扔下了手中的文件,起身將她抱在了懷裡。

  「督軍,督軍……」無暇緊緊地抱住了池北赫的身子,猶如溺水的人般。

  「不怕,我在這,不怕。」池北赫不停地安慰著無暇,他拍著無暇的後背,一顆心卻是越來越緊。

  「督軍,真的有鬼,她在纏著我,她在纏著我……」無暇在池北赫的懷裡閉上眼睛,眼淚汩汩而出。

  池北赫的眉心緊擰,他的手仍是緊緊地抱著妻子,目光卻是向著半空中看去,他的神色變得冷肅起來,眼睛裡更是透出了一股濃烈的殺氣,就那樣一字字的喝出了一句話來:「你聽著,我不管是你什麼,你只管衝著我來,別來嚇唬我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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