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在意？

  「沈清和怎麼會在這？」顧棲沒想到自己剛一上車，就聽見柳京問出這個致命地問題。

  顧棲將墨鏡從鼻樑那扒拉下：「你想知道什麼？」

  柳京臉上對這件事的八卦簡直是毫不掩飾。

  不過沒等他躍躍欲試的開口尋問，面前這人已經打斷了他的話：「住在我樓上的鄰居，這個回答，柳大經紀人可還滿意？」

  的確是滿意了點。

  不過——

  「你見過他呢？」

  

  「我又不瞎。」

  柳京突然想起昨天他半夜接到的那個電話，是沈清和那邊的團隊同意他們換人的事，他原先還挺好奇沈清和他這團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時，沒想到今天就看見沈清和從蘇阮的這棟單元樓出來。

  「他們團隊改變主意，是不是你？」

  「……經紀人，少看些那種不切實際的小說。」

  對上顧棲似笑非笑的雙眼，柳京頓時就將自己餘下的話給吞回了肚子中，不過還是忍不住又一次說道：「可如果不是因為你，他們到底是什麼原因同意了把人換成你。」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是眼瞎才會同意一身黑料的她頂替蘇簌。

  雖然一早就知道蘇阮這丫頭這段時間在娛樂圈是黑料頻出，她那邊不忙的時候，也找人壓過，但是無奈她實在是太會作了，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要是真想知道，不如去問問沈清和。」

  「這也得我有沈清和的聯繫方式啊！」柳京有些鬱悶，不過他還是很快就將這件事給拋諸腦後，說起另一件事，「今天這個晚會可是直播，祖宗你千萬不要給我搞事情，知道嗎？」

  「知道，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柳京聽見後，忍不住在心中辯駁，不，你不知道。

  這要不是昨天看她的態度還不錯，今天這個舞台，他都在想辦法攔著蘇阮了。

  雖然不太對得起粉絲，但是相較於舞台事故，他覺得還是對不起粉絲吧！

  遇上這麼一個會折騰事的藝人，柳京簡直是身心俱疲。

  晚會直播是在晚上，現在是各家藝人彩排時間。

  顧棲過去時，團內的其他成員已經到了，正在休息室里練歌。

  蘇簌是她們的隊長，見著她過來，趕緊將手中的台本放下，急急忙忙的走過去。

  「柳哥，阮阮。」

  柳京將顧棲一推：「你們先給她把妝化了，然後趕緊去排練。」

  「這次可是新年晚會，你們新歌首秀，一定不可以掉鏈子，知道嗎？」

  在柳京說完後，顧棲可以感受到休息室里四面八方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柳京那一句，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顧棲面無表情地坐在化妝鏡前。

  她們團是有專屬化妝師的，見著顧棲坐下後，兩名化妝師推推搡搡的都不願意過來，最後還是在柳京的眼神鎮壓下，其中年紀較小的那個才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

  「阮阮姐，我來給你上妝。」簡簡單單幾個字，被她說得快要哭出來。

  也不單單是這樣，自從她這一來，原先還熱熱鬧鬧的休息室一下就變得鴉雀無聲，就連其他團員練歌，聲音也變得十分小，簡直是恨不得無聲練習。

  這要不是親眼見著，顧棲還真不知蘇阮的這丫頭的性子竟然變得這麼霸王。

  不過她也沒打算改，和她們親親熱熱的。

  顧棲打了個呵欠後，一抬眼就對上柳京警告的眼神。

  「柳哥。」顧棲只當自己眼瞎沒有看見，「給我買一杯冰咖啡。」

  蘇阮之前的助理跑了，新助理還沒找到，所以柳京不得不像個老媽子似的跟著她跑。

  「我……我去吧。」在顧棲說完後，休息室中的另一個小助理戰戰兢兢的站起來，趕緊說道。

  「冰咖，加一分濃縮。」顧棲對誰給她買並沒意見，而是將自己的訴求又說了一遍。

  蘇簌卻覺得奇怪：「阮阮，你之前不是從來都不喝冰咖的嗎？」

  「噢，換口味了。」

  聽見大小姐懶洋洋地話，其他人倒是見怪不怪的。

  畢竟大小姐喜新厭舊，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

  小助理很快就將顧棲要的冰咖給買了回來。

  柳京卻在這個時候走上前來：「你一會兒就要上台了，你現在喝這個，一會兒嗓子要不舒服。」

  「不會。」冷冷淡淡的兩個字入耳。

  聽見她的回答，柳京沒在多說什麼，只是實在是弄不懂蘇阮前幾天出去一趟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這要是在之前，這人還不得掀桌和他大吵一架，然後直接走人嗎！

  不單單是他驚訝，就連團里的幾個成員也是一萬個驚訝。

  蘇阮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會這麼好了！

  苦澀的咖啡入喉，連帶著昏沉的意識也清醒了些。

  她一邊和蘇阮發著消息，一邊看著她們這首歌的排舞。

  雖然昨天已經排過無數遍，但到底是半路出家。

  這下，不單是柳京看顧棲的眼神不太對，就連其他人也是如此。

  特別是看見這位大小姐開始認真後，紛紛不由得思忖，這位目中無人的大小姐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能改變成這樣。

  「蘇簌，你說——」林素素揪住蘇簌的衣服，「蘇阮不會是被什麼妖魔鬼怪給附體了吧？」

  被林素素這麼一說，蘇簌也有些心驚膽戰：「不……不會的，阮阮雖然看著不太好相處，但其實很認真的。」

  林素素：「……蘇簌，你對蘇阮的親媽眼實在是太厲害了。」

  蘇簌不太聽得懂林素素的這是什麼意思，可感覺不像是什麼好話。

  「柳哥。」

  顧棲這邊剛化完妝，就有工作人員敲門進來，「到我們了。」

  「好，辛苦了。」

  顧棲就這麼被趕鴨子上了架。

  在顧棲沒有過來之前，蘇阮和這個晚會的總導演曾爆發過一場驚天動地的爭吵，也是因為這次吵架，導致蘇阮本就不算好的脾氣是徹底炸掉，直接扔下所有的工作人員，帶著一身脾氣遠走高飛。

  所以當顧棲出現在彩排的舞台上時，總導演冷笑著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道：「一會兒將蘇阮的鏡頭全給切掉，不是挺橫嘛！那就沒必要給臉了。」

  「可是……」工作人員猶猶豫豫，「蘇阮的經紀人是柳京，而且她們這個團一半的流量都是蘇阮，我們切掉她，會不會不太好。」

  「一個唱跳廢物，能紅多久。」總導演依舊十分不屑，「切掉。」

  「好。」

  彩排兩遍下來後，柳京對顧棲現在的這個狀態簡直是滿意的不行：「你以後就這樣，繼續保持就行。」

  這個要求可謂是低到不行。

  顧棲聽見後，神色卻沒多大的變化，她頷首之後，便率先回到休息室中。

  見著人沒在，林素素幾人趕緊拉住柳京。

  「柳哥，蘇阮這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柳京掃過面前這一張張關切的臉，說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呢？不過多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她現在這樣還挺好的不是嗎？」

  「你們後續還有一年半的合作，要是在變回以前那個一點就燃的炮仗，你們就等著抱團去哭吧。」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她這變化也實在是太大了吧！」林素素又道，「就像是變了個人。」

  「就是呀，以前她有事沒事就來找蘇簌的麻煩，看見她有什麼都要搶，這次安靜地好像把我們都當成了空氣。」另一位隊友說道。

  「大概是想通了吧。」柳京想了想，「畢竟前程是她自己，所以想要好好經營一下。」

  「現在時間也不多，你們抓緊時間休息下，一會兒可是直播，你們絕對不能有一丁點錯誤，知道嗎？」

  晚上八點。

  前面的那位當紅歌手過了之後，就是她們的新歌首秀。

  除了顧棲之外的其餘六人都緊張得不行。

  她們圍在一起互相給彼此加油打氣，而此時坐在另一邊還在玩手機的顧棲便顯得和她們格格不入。

  本來按照限定團來說，她們成團之後是會有一個旅行團綜的，但工作人員考慮到蘇阮這有些難搞的性格，於是和高層商量一番後，便將這個團綜給取消掉。

  綜藝雖然可以剪輯，但是依照柳京對這位大小姐的認知，估計會被後期給一剪沒，c位都沒了鏡頭，那個團綜大概也沒錄下去的必要。

  柳京覺得自己此時就像是一個極其操心的老媽子。

  他站在顧棲身邊，苦口婆心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蘇簌之間是有什麼恩怨，但你們現在是一個團體，她們六個都在那，就一個人坐這，你不會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嗎？」

  「不會。」顧棲淡聲說道，「我覺得現在只會顯得我與眾不同。」

  柳京還想在說什麼時，就看見顧棲的目光沒有一點感情的落在蘇簌幾人身上，先發制人：「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很幼稚？」

  柳京：「……」

  雖然蘇阮沒有之前那麼火爆脾氣，但是他總是感覺這人好像比之前更難帶了。

  「算了。」實在是勸不動的柳京認命地聳下肩，「你不要給我掉鏈子就行。」

  舞台上的主持人已經cue她們的名字。

  顧棲將手機關上塞到柳京的口袋裡，跟著蘇簌幾人一同出去。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登台表演，這對她的人生經歷來說，就還挺新鮮的。

  而此時看見她們出場的粉絲也紛紛激動起來，拼命地揮動著手中的燈牌和應援色。

  她們團隊的應援色是金色，而蘇阮個人的應援色是紅色。

  顧棲上台一抬頭，就看見觀眾席上只有零星的紅色燈牌，更多地是蘇簌的黃色燈牌。

  蘇阮性格要強，現在不願意在面對當下的一切，估計也和蘇簌如今的人氣有關。

  她並不喜歡唱歌跳舞，也不喜歡演戲當什麼大明星，從她當時報藝術學院，再到後來跟著蘇簌一起去參加這些選秀出道，不過是想證明，自己不比蘇簌差。

  可到底天不遂她願。

  其實不單單是現場冷落，顧棲這個第一名打不過第二名，就連團內的其他成員，來的粉絲都比她的這個第一名多。

  顧棲看見的那一霎，唯一可以慶幸的，如今站在這裡的人，是她。

  此時的直播的彈幕惡言惡語也並沒有因為隔著一塊冷冰冰的屏幕而就此減少，相反這些話只多不少。

  【噁心心，為什麼蘇阮還沒有退|團！】

  【我不想看見蘇阮那張令人作嘔的臉，請給其他妹妹特寫好嗎！】

  【蘇阮好看是好看，就是這人品實在是不敢恭維，不明白喜歡她的粉絲到底是喜歡她什麼地方？】

  【可不是嗎！霸凌其他隊友，對自己的姐姐不尊重，還在現場耍大牌，簡直是笑死了！一個新人怎麼也敢？】

  【哈哈哈哈哈！蘇阮家的腦殘粉呢？怎麼沒出現？我知道了，是沒臉吧！】

  【越台好絕，直接切了蘇阮的特寫鏡頭，這麼剛的導演我愛了！】

  【哈哈哈哈！我說蘇阮是內娛最拉胯最廢物的c應該沒人反對吧！】

  【越台幹得好！！下次請繼續好嗎！】

  柳京翻著這些惡評，實在是不敢想一會兒要是蘇阮看見會怎麼樣。

  畢竟這裡面許多話，就連他一個大男人看著都覺得心酸。

  但顧棲不是蘇阮。

  「感覺怎麼樣？」柳京問了一圈後，最後才走到顧棲的身邊。

  少女此時已經坐在化妝檯前卸妝，聽見他的問題後，倒是抬眼看了他一下，隨後才說道：「還行。」

  「嗯，那什麼……」

  「什麼？」

  對上顧棲的眼，柳京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整個團最小的就是蘇阮，所以對於她驕縱任性的性格，團里的其他人多多少少會包容些，但是其他人不會。

  特別蘇阮如今還是個明星。

  她的一言一行只會被無限放大，沒人再會因為她的年紀而包容她。

  「我讓小容送你回家，你別上網。」

  看見柳京扭捏的說完後，顧棲是心領神會：「你是想說，讓我不要受那些惡評的影響？」

  「對。」

  「一些不著邊際的評論而已，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