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坦白

  「這有什麼？」許宓笑笑，「你既然喜歡，那本宮找到的就都給你才算是物盡其用了。」

  琳昭儀也不客氣，喊來身邊婢女將扇面收下，又轉頭對許宓說道：「皇后娘娘這幾日看著氣色好了許多，夜裡睡覺可還安穩麼？」

  之前許宓為了萬更衣和欣美人的事情茶不思飯不想，後宮諸人都看得出來她臉色不好。如今她心中大石頭落地，臉色又恢復了往日的紅潤，不僅萬更衣問起，連琳昭儀都關心起她的身體來。

  當然也是因為她剛剛送了琳昭儀一副扇面——俗話說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琳昭儀收了她的禮物，也得多表示表示才是。

  許宓欣然點頭：「這幾日好些了，前幾日的狀態不太好，讓你們都看出來了吧？最近有事情解決了，總是鬆快些。」

  「有事情解決了？娘娘說的是……」

  琳昭儀心裡有個隱隱約約的想法，畢竟任誰在宴會上看了許宓和欣美人的往來，都會想到許宓和欣美人之間有齟齬。

  她也不例外。她以為許宓說的事情解決，是欣美人的事情解決了。無論是決定冷落欣美人還是將她降位份、安排罪名，這是她能想到的所有解決欣美人的方式了。

  許宓沒有說話，只是瞟了瞟周圍。

  一旁的琳昭儀很快就明白了許宓的意思，轉身吩咐道：「我那裡還有家裡新送來的茶葉，你們去拿一點兒來給皇后娘娘嘗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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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女們會意，紛紛退了下去。

  看到場面清空了，琳昭儀才轉頭看向許宓：「皇后娘娘有什麼話可以直說了。」

  「真是聰明人，本宮都不用多說什麼。」許宓笑眯眯的，「和你想的一樣，確實是欣美人的事情解決了。不過——不止欣美人的事情解決了呢。」

  琳昭儀挑了挑眉：「娘娘說的話嬪妾倒是聽不懂了。欣美人什麼事情？娘娘怎麼解決的？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許宓並不著急回答她，而是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壺中的茶水緩緩落下，在不大的茶盞中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很是清脆好聽。

  慢慢地為自己斟滿茶水，許宓端起來喝了一口，才緩慢開口：「欣美人的事情，你和本宮都很清楚。畢竟你也是經歷過的，不需要本宮再多說了。至於解決方式……也很簡單，只是維持原狀而已。」

  「維持原狀？」琳昭儀有些疑惑，「娘娘不擔心她……」

  「你要說她曾經對本宮不利吧？」許宓笑了，「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兒。從前她和慶妃是一個陣營的，但是並沒有真正對本宮做過什麼，就連慶妃推本宮墜崖那一次，也都是慶妃自己的想法。欣美人只是表面和她結交而已……本宮覺得，慶妃那種沒腦子的人，欣美人也是看不上的。」

  這些話是建立在她的調查之上的。之前想要了解欣美人的時候，她就派甲一全面地調查了欣美人，才知道她和慶妃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

  而欣美人對慶妃的態度，也是桃子從錦珊的話語中猜測出來，又告訴許宓的。

  這些都是琳昭儀不知道的事情。她有些驚訝：「所以娘娘的意思是，欣美人和之前的事情完全無關？」

  「完全無關倒說不上，畢竟慶妃也是因為她和自己一個陣營，才敢那麼放心大膽地謀害本宮。」許宓無所謂地聳聳肩，「只是本宮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對她有什麼其他看法罷了。」

  她早就不在意欣美人從前的事情了。此時告訴琳昭儀，也只是為了讓其他宮妃不要用有色眼光看欣美人罷了。

  「所以娘娘願意維持原狀，讓她過上安穩的後宮生活，不要因為過去的事情被針對……」琳昭儀轉臉笑了一下，「娘娘真是仁慈之心。」

  這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們這位皇后娘娘，確實和其他人不一樣。許是武將之女的緣故，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讓她治下的後宮氛圍非常輕鬆。

  許宓一直在猶豫著怎麼和琳昭儀開口說要放她出宮的這件事兒。剛剛她借著欣美人的事情試探著琳昭儀的態度，這會兒看琳昭儀的心態還可以，又誇她仁慈，她總算覺得自己有了開口的機會。

  試探性地，她開口，聲音很輕：「本宮倒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要問問你的意見。不過你可得說好，無論如何，這只是本宮初步的想法，做不得數。」

  她生怕自己提出的想法讓琳昭儀勃然大怒，他倆建立的情分總不會就到此為止了吧？

  絲毫不知情的琳昭儀懵懵懂懂地應下了：「娘娘直說吧，嬪妾答應您就是了。」

  猶豫著，許宓才開了口：「本宮之前請慧眼陳生來鑑賞扇面的那次……」

  一聽許宓提到慧眼陳生，琳昭儀的眼睛忽然瞪得溜圓，仿佛很不敢置信的樣子。

  畢竟她心中對慧眼陳生的想法是完全不能和任何人說的。一旦被外人知道宮妃和宮外男子有私情……不僅她自己會沒命，甚至會連累全族無葬身之地的。

  她的臉色一點點地白了下去。

  許宓看了一眼她的神情，心中大叫一聲不好，趕緊找補回來：「你聽我說，這件事我不會怪罪給你，也不會說給任何人，但你要先聽我說完，保證不要有其他想法。」

  深吸了幾口氣，琳昭儀強制自己鎮定下來，才說道：「好，娘娘說罷。」

  她的聲音微弱，仿佛一個不小心就要背過氣去似的。

  許宓不敢耽擱，生怕自己晚說了一分鐘琳昭儀就堅持不住了。

  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吧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說了，包括上次品鑑扇面看出來的，還有慧眼陳生和琳昭儀的過去，一五一十地說給琳昭儀聽。

  琳昭儀這會兒倒是顯得很鎮定了，不像剛才那樣無法呼吸。她安安靜靜地聽著許宓說著，連根髮絲都不動，仿佛一尊塑像。

  直到許宓說完，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抬起頭來：「皇后娘娘調查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