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煩惱

  很快，許宓就和桃子走回了未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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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宮門口翹首以盼的寶鵲看到二人回來了，扔下手裡的活兒就迎了上來：「主子！桃子！你們終於回來了！」

  許宓沖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咱們進屋把衣服換好了再說。」

  儘管桃子給許宓找來的是一套簇新的宮女服飾，也很貼合許宓的身材，但是宮女的衣服的材質畢竟還是沒有她以前穿的衣服好，穿了這大半天，她的皮膚仍然被磨得有些紅了。

  寶鵲一邊幫許宓換著衣服，一邊心疼道：「娘娘，早知道您要出宮，就為你準備一些好料子的衣服了，穿得這個把您的皮膚都磨得不好了。」

  許宓搖搖頭：「好的料子一看就不一樣，這樣裝宮女不就一眼被人發現了？」

  這也沒什麼好的解決方法，寶鵲雖然心疼許宓，但是也知道許宓說得對，她也只能為許宓多圖一些護膚的霜，好期待著許宓皮膚上的紅腫早些褪去。

  換完一身衣服，許宓又回到自己慣常待著的榻上躺著，感嘆道：「啊！還是自己的宮裡舒服啊。」

  桃子正走進來，聽見許宓的這句話，笑著說：「可不是！又涼快又舒適，宮外可比不了。只是娘娘，宮外有醉香樓啊！」

  「你個小丫頭，滿心滿眼的就只有醉香樓。」許宓笑著揶揄桃子，「怎麼，你千寵萬愛抱回來的燒鵝，放哪兒去了？」

  桃子笑嘻嘻地站在許宓的身側：「奴婢把燒鵝拿給咱們小廚房的廚師啦！他答應晚上的時候給我熱一下，可好吃的很呢！娘娘，這燒鵝是剩菜，奴婢就不留給你了，好不？」

  看著桃子眼巴巴的小表情，許宓知道她是捨不得這個燒鵝。而且，把剩菜給主子吃確實也不是一個奴婢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溫和地笑著：「你吃就好啦，你那麼喜歡醉香樓的燒鵝，我帶你去，就是特地為了帶你吃一頓的。」

  桃子高興地歡呼道：「娘娘最好了！」

  她們主僕二人笑著，就聽見門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從門外走進來的正是凌賦，此時，他滿臉都是笑意，看著屋內的許宓問道。

  許宓有些奇怪：「你怎麼來了？」

  凌賦也不說話，只是揚起下巴，看了看寶鵲。寶鵲乖覺，立刻吐了吐舌頭，說道：「陛下早上來了未央宮一回，知道娘娘出宮去了，就囑咐奴婢等娘娘回來了回稟一聲。這不，娘娘一回來，我就派小太監去了養心殿。」

  許宓佯裝發怒地等著寶鵲：「好啊寶鵲，沒想到你也變成了這樣背主的奴婢！」

  她這假模假樣的發怒一下就被凌賦看穿了。他大步走到許宓身邊坐下，笑著看了許宓一眼：「你可別嚇唬寶鵲了。讓她來通知是我的主意，怎麼，難道你對你夫君的決定有什麼不滿？」

  「我這不是為了讓寶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嘛！」許宓撅起嘴巴，「你就拆穿我！我在婢女們面前不要面子的嗎？」

  看見兩位主子的感情甚好，只是拿自己開開玩笑，寶鵲朝著桃子使了個眼色，趕緊拉著桃子退下了，給兩位主子一些空間。

  等到兩個奴婢都出去了，凌賦才收斂起剛剛調笑的神色，認真問許宓：「今日出宮幹了些啥了？有什麼新的感悟沒有？」

  被凌賦這樣一問，許宓的神色也正經了起來：「我今天出宮也沒幹別的，先是去見了穎才人，然後帶著桃子吃了一頓醉香樓。」

  「這些你上次都和我說過了，怎麼，穎才人沒和你說些有用的？她過得好不好？」

  許宓搖搖頭：「她倒是過得挺好的。她出宮之後，憑藉著自己一手精湛的繡工，在京城最好的繡坊里找了個活計。現在每個月靠著繡坊里的活兒就可以養活自己和玉珠，還住在一個比較好的小院兒里。雖然不如王公貴族的院落精緻華麗，但是也是乾淨又整潔，兩個姑娘居住綽綽有餘了。」

  「這倒是很不錯。」凌賦笑道，「聽你說她從前在宮中過著被人欺凌的日子，雖然不言說，但是很是痛苦又委屈。現在的日子雖然不富貴，卻是靠自己的雙手掙錢吃飯，不會有任何人看不起她。」

  許宓點點頭：「就是這個道理，我看她過得也好，我就放心了。」

  「那你現在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凌賦看著許宓這樣，有些擔心。

  果然不出他所料，許宓糾結了一下，還是說了自己現在的想法：「穎才人那邊倒是好了，只是……說起欣美人的事情，我還沒有想明白到底應該怎麼做。」

  凌賦奇怪地問道：「你不是都說穎才人過得很好嗎？怎麼又擔心起欣美人來了？按理來說，既然穎才人能過得好，那麼欣美人如果出宮去的話，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呀。」

  許宓嘆了口氣：「唉，我告訴你，你就知道了。」

  她想起自己今天聽到的故事，替故事裡的人覺得難過，連聲音也低了下去。

  「穎才人今天給我講了一個前朝妃子的故事。說是她知道前朝有一位婉貴人，當時因為家族的逼迫和懇求離開了青梅竹馬的心上人，選擇了入宮成為皇上的妃子。可是她在宮中並不受寵，進宮之後也非常思念心上人。但是這件事情後來被父皇知道了，父皇震怒，把晚婉貴人打入了冷宮。據說她被打入冷宮的時候已經瘋掉了。」

  腦海中仿佛浮現出了穎才人向她形容的場景，美麗的婉貴人被侍衛們拖著往冷宮去，她瘋魔的笑聲在宮中經久不散，鬧得人心惶惶。

  許宓打了個冷戰，抱住自己的胳膊搓了搓。

  聽完許宓的講述，凌賦算是知道了為什麼許宓會這麼憂心忡忡了。

  「你現在是擔心欣美人走上婉貴人的老路？」凌賦問道。

  許宓點點頭：「正是，如果她也瘋掉了，那麼錦珊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這個孩子跟著欣美人本來就已經夠可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