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國子監上課
2024-06-01 14:02:14
作者: 冷心市民
國子監。
許宓想著凌賦第一次來國子監,自己猶如做東的主人家,片刻不歇地向凌賦介紹國子監的方方面面。
中途和凌岳相遇,他便也加入了這個小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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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並身後伺候的奴僕,一群人浩浩蕩蕩停留在國子監門前。
國子監是不允許奴僕進去,許宓熟練揮別淚眼汪汪的桃子,和凌賦凌岳一起進去。
「五哥五哥,這國子監的鳥兒叫聲和別處不同,音調婉轉美妙,仿佛是受了教化。」
許宓插嘴:「別聽這滿口胡謅的小夫子,這分明是南方山林里的鳥兒,和京城的鳥兒品種不同罷了。」
凌賦失笑,望著比自己高的許宓,又看看比自己小些的凌岳,等待他們倆的對峙。
果不其然,凌岳回:「敏柔,聖人說,為人者,不可取笑他人也。」
許宓笑:「聖人下一句還是不笑他人短處。莫非你承認你......」
凌岳突然漲紅了臉,決定今日都不要理敏柔郡主了。
三人說說笑笑來到教室。
此時教室里有了不少人,一眼望去好多熟人。
太子凌峰,宰相之女沈可欣,還有三皇子凌宇。
凌賦的突然到來讓教室內瞬間安靜,許宓若無其事地拉著他坐在新安置好的案台上。
其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看得出是精心準備的。
一陣竊竊私語響起來,暗中無數視線掃過凌賦,還沒商量出個結果夫子便來了。
今日的課是講禮儀的。
在座各位都是有身份的,啟蒙時的禮儀課均是這位老夫子教授,所以此時所有人正襟危坐聽講。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課程結束,目送著夫子背影離去直至消失不見。
教室里的眾人才舒了一口氣,聲音逐漸大起來。
凌峰更是直接走到凌賦的座位上,居高臨下俯視他,掛著溫和的笑。
「五弟終於來進學了嗎。兄弟姐妹們都在,唯獨你不來,大哥可是日日盼著。
可是家規國法不能違抗,李氏犯下大錯,即便是大哥也沒有法子。」
在宮中深諳生存之道的凌賦更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回笑:「大哥說的是。父皇昨日在臥柴齋也說了,甚是感嘆當年的事。」
收拾好紙墨的許宓不著痕跡靠近凌賦,兩眼彎彎:「峰哥哥,你們在說什麼呢?皇上昨日還誇讚了凌賦聰慧孝順,我還很高興呢。」
「父皇說的當然對。」凌峰勉強維持著笑容。
早已圍過來的沈可欣忍不住看太子被欺負,陰陽怪氣道:「什麼聰慧孝順,誰不知道當初李淑妃謀反不成才被皇上冷落後宮。」
許宓兩眼蓄上淚花:「莫胡說,皇上自然不會錯的。凌賦也是個好孩子。」
雖然是皇后要求凌峰接近許宓的。
但這段時間以來,他深切的感受到許宓的不同和優秀。
看見許宓落淚,顧不得原來的計劃,竟然勸和:「敏柔莫哭,策論課就要開始了,還是先上課吧。」
聽得沈可欣連連跺腳。
片刻後策論課的夫子緩步進入教室,正襟危坐在台上草團上。
夫子開口道:「昔年,祖宗朝廷,崇尚詩詞歌賦,極盡工巧。而本朝則不然,以古文為貴,而策論盛行,詩詞歌賦幾近消亡。為何策論盛行?為何以策論為貴?今日,我們就談談這個問題。」
夫子視線掃過教室眾人,不出所料看見了一個新面孔,那是皇帝的第五子。
「老夫請五皇子回答這個問題。」
許宓為凌賦捏了一把汗,他才剛剛入學,夫子是何用意?
在某些人取笑的目光中,凌賦緩緩站起身。
他從現實入手,認為詩詞歌賦是華麗之詞,而策論是為國為民的實用之物。
本朝君主更注重百姓,更注重實用,所以詩詞衰落而策論受到重視。
雖然凌賦許多用詞,論證不恰當,當表達的意思到位。夫子頗為訝異,沒想到這還是個好苗子,不枉自己借書出去。
當日敏柔郡主來找書,夫子想著定國公便給了,今日看見五皇子的案桌上擺放著那本書,便想考考這個小皇子,結果倒是出人意料。
夫子滿意的點頭,道:「五皇子立意很好,但是言辭、用語、視角有些不恰當,但是其中的智慧可見。
讓老夫仿佛回到從前,皇上當年年幼,老夫冒昧代課教授過,不愧為夫子,當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好!」
夫子給予了凌賦極高的評價。
不談皇帝聽到了是如何歡喜,又賞賜了一番寶物。
現下夫子繼續講著令許宓昏昏欲睡的課,其餘人卻心思各異。
凌峰維持著笑容,袖中的拳頭捏緊,凌賦在課堂上大放異彩,豈不是把他這個太子的風頭都遮過去了?
他身為太子尚且沒有得到過夫子的這樣的誇獎。
憑什麼!
安靜坐下的凌賦不斷聽到周圍傳來的嫉妒羨慕恨的心聲,他只一心看向放下心來已經開始打瞌睡的許宓。
許宓此時穿著鵝黃色小袖對襟襦裙,披一條鴉青色鎏金緞帶,三千青絲梳成兩個小揪揪。
白皙透紅的臉頰上眼皮不斷打架,頭一點一點的。
不知為什麼,小小的凌賦此刻心裡忽然裝進了一縷清風明月,開始覺得世界都是美麗的了。
他現在不明白這是愛慕,但是凌賦珍重的把這縷收藏。
許宓知道凌賦不會有事之後就心安理得開始昏昏欲睡了。
並非策論不好,也不是她不懂禮貌,實在是太容易讓人犯困了。
許宓心想,不會我和策論理論課八字相衝吧?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課,今日所有的課就算結束了。
眾人紛紛收拾東西準備出去,一群人洋洋灑灑在這齣去的唯一一條小路上。
一陣風襲來,暗香湧入,環繞著在眾人周圍,所有人的心情都放鬆下來。
此刻正是好好享受時光的時候了,
忽然間,一聲尖利的女聲響起,仿佛是要撕破這國子監的天空。
「玉!我的玉!」
周圍人一驚,紛紛圍上去,七嘴八舌問什麼玉,發生了什麼。
只見沈可欣一臉通紅與憤恨,指著前方兩步遠的許宓。
「郡主與我不和罵我就好了!為什麼要故意撞我摔碎我的玉!我知道陛下向來寵愛你,賞賜的珠玉寶物不計其數,可我只有這一個陛下賞我的生辰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