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皮囊兵

2024-04-30 20:26:48 作者: 鳥去烏來

  雲霧裡顯露出一張巨大的嘴,如同殭屍嘴一般,呲著牙,破破爛爛的沒有嘴唇。

  巨嘴下方的山椒魚陣一圈又一圈的輪轉,黑頭護法高聲詠唱,好似迎接邪神降臨的戰歌。

  先前我就懷疑黑頭護法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所以龍珠鯉和鹿角鶴才先後擄走它,結果還是被它逃脫,將邪神召喚了出來。

  來不及了,已經顯現出實體了。

  

  誒?不對呀,我記得黑頭護法布下山椒魚陣之前,那個點就已然開始吸取雲霧了。

  難道並不是召喚,而是喚醒?邪神本身就在這裡?我們來到的究竟是神界還是鬼界呀?

  沒兩樣吧,邪神也是神吶。

  莫非邪神看中了鶴眠之地,想據為己有,才引發了與龍珠鯉和鹿角鶴的爭鬥?

  再不濟人家也是神獸啊,都占著神字,怎麼可能拱手相讓,刨人祖墳誰能忍?

  我們朝著山椒魚陣跑去,心想即使阻止不了,現在打斷儀式也能多少削弱邪神的法力。

  雲霧繼續拉升,巨大的柵欄上掛滿了旗陣上那種屍皮,還有一些小鬼湖見過的皮囊。

  我在路上順手撿起兩塊石頭,不打算再讓天狄托甲離身。

  無論吽音盾能否抵擋邪神,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器了。

  來到山椒魚陣邊緣,我瞄都沒瞄就拋出一塊石頭,海蠣灰和魚腥水也相繼扔出石塊。

  不知誰的準頭那麼硬,一擊將黑頭護法從山椒魚身上砸了下來。

  它一骨碌,回頭看了看我們,伸出山椒魚一般的大舌頭,朝巨型柵欄逃去。

  山椒魚陣隨即解體,也都向著柵欄爬去。

  我正想乘勝追擊,能解決一個是一個,見黑頭護法竄上了柵欄,三兩下鑽進雲霧中。

  驚奇的一幕當即發生。

  但見霧氣里忽然拱出十幾顆腦袋狀的雲霧,在逐漸成形的過程中,各自拖著擰扭成麻花狀的雲氣四散開來,有如十幾條長著人頭的麻花蛇,每人還留著一頭銀白色的髒辮兒。

  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的亡靈?

  我盯著其中一顆腦袋,見它飄至柵欄上的一具皮囊前,居然順著皮囊的嘴窟窿鑽了進去。

  皮囊立時被雲霧撐滿,鼓了起來,身上環繞著雲氣,頭皮上露出一條條銀白色的髒辮兒。

  其餘的腦袋也紛紛進入皮囊,獲得實體,從柵欄上跳落,晃晃悠悠地朝我們走來。

  十幾個皮囊兵如行屍走肉一般,僵硬地支配著不屬於自己的軀皮。

  看樣子正在磨合,必須趕早除掉它們,不然失了先機篤定難對付了。

  沒有趁手的傢伙,早知如此就背兩把開山刀過來了,匕首捅幾個窟窿也撒不了它們的氣呀。

  就在十幾個皮囊兵離我們七八米遠,我感覺還未進入戰鬥距離的時候,領頭的三個突然從嘴窟窿里把雲霧狀的腦袋伸了出來!

  頭皮立馬像帽衫一樣耷拉下去,隨即三個皮囊兵將脖子伸長,跟竜兒似的撲向了我。

  我抬手架起吽音盾,心說這一定是穿皮甲的怪物,在引頸石前延頸而死那三個。

  皮甲怪物先後撞在吽音盾上,頭嗖的一下縮了回去,一霎那顯現出臉譜面具的樣貌。

  我有點束手無策,不曉得該怎麼對付它們,不可能一直躲在吽音盾後面挨打呀。

  十幾個皮囊兵進入白刃戰的距離,魚腥水急性子,大吼一聲主動迎了上去,跟一個脹得像熊一樣的皮囊扭打在一起。

  可能物以類聚吧,胖子看胖子都不會怎麼順眼。

  海蠣灰也跑上去,一哈腰,對著一個皮囊兵的腿部就是一匕首,劃完就跑,並不硬剛。

  小迪反握匕首,面向皮囊兵連連後退,不斷揮舞野千旗,試探旗子是否管用。

  我壓根顧不上他們,被三個皮甲怪物包圍住,屢屢伸長脖子將戴臉譜面具的腦袋探過來。

  敵眾我寡,每人都被三四個皮囊兵圍攻。

  其實我們應該抱成團的,個個單打獨鬥,不免會有閃失,看來隊伍需要重新磨合,有團隊合作的意識才行,要制定幾套方案,先過了這關再說吧。

  我也爆叫一聲,用吽音盾抵住一隻來襲的臉譜怪物,使勁往外一推,將花臉頂了出去。

  猿猴臉猛地伸長脖子,我緊忙回手格擋,將其弾回,差一點兒被它偷襲成功。

  青衣臉也突然探出頭頸,我腦子裡突然出現了「蛇精」兩個字,看來要加倍堤防她陰我。

  用吽音盾一一擋回臉譜怪物的攻擊,我心說倘若沒有手中這塊天狄托甲,李畫麇的鬼湖森林大冒險約莫已經死了一百三十八次了吧?

  只大鵬鳥的劍羽就能死上一百次,再加上大小鼠鼬的焰彈,黑頭護法和這些邪嵩,想來李松潭該當是我親爺爺,留給孫子的法器還挺給力。

  一走神的功夫,三隻臉譜怪物一齊擁了上來,我一看不能硬扛,把攥著天狄托甲的手往後一背,轉頭就跑。

  十幾米後,我回頭一看。

  壞了,臉譜怪物沒有追過來,轉而圍攻小迪去了。

  急忙再往回跑,我看到小迪的野千旗似乎有用,又好像沒用,揮舞之後皮囊兵只稍稍停滯了一下,並沒有誘引到它們。

  跑回來我發現,其它的皮囊兵也顯露出面具的形貌。

  我去,這十幾個玩意兒還真是妖啊!

  有類似攤戲的面具,藏戲面具,還有幾個好似部落土族的面具,一張張臉都詭形怪狀的。

  難道黑頭護法一路從西域殺到東土,將各各戴面具的群體徵服,全收入麾下當傀儡兵了?

  一個個看起來好難對付啊,會不會成型後能夠運用某種能力呢?像臉譜一樣脖子伸長,或者面具威嚇?真該趁它們光禿禿的時候下手的!

  十幾個皮囊兵呈半圓狀把小迪,海蠣灰和魚腥水逼至一處,我也趕忙加入戰隊,共同對敵。

  此時天空中的雲霧已被吸成一個巨大的雲團,聚積在巨嘴周圍,露出了柵欄與半邊天空。

  大鵬鳥和幾隻雕鼬正與一群仙鶴在空中斗摶,金黃色的劍羽跟顏色各異的焰彈飛來噴去,仙鶴騰挪翻轉,不愧為仙禽,能夠感知到邪氣。

  皮囊兵一股腦擁上來,把我們逼得頻頻向後退卻,除了被動,始終沒有有效的應對方法。

  我們幾乎退到了一側的柵欄里。

  我心想剛好,不如利用地形,在兩棵樹中間架起吽音盾,雖不是長久之計,也能撐個一時半會,不至腹背受敵。

  皮囊兵都擠到兩棵樹之間,除了伸長脖子,至今不見任何異能;如果有,我們這會兒可能已經撲街了。

  雖然沒有特殊的能力,但攻擊力卻超紮實,把魚腥水都打出鼻血來了。

  我抵住吽音盾,皮囊兵聚在盾前不停敲打,魚腥水和海蠣灰在後面推著我,小迪不停揮舞野千旗,分散皮囊兵的注意力。

  僵持不下之時,吽音盾上忽然出現一團藍色的氣焰,焰氣里顯現出一個讀作「吽」音的咒字。

  我一愣,想回頭從他們眼裡找答案,卻想起肉眼三人組根本看不到。

  轉回頭,我對著氣焰吹了口氣,什麼事都沒發生;忽而想起焰彈修補吽音盾的事情,可是空間結界並沒有出現破損啊,難道?

  我注視著藍色的焰氣,咽了口唾沫,清清嗓子,隨後字正腔圓地喊道:「吽!」

  但見藍色的焰氣應聲脫離了吽音盾,直通通地打在外圈一個皮囊兵身上。

  戴藏戲面具的傀儡中彈後身體一抽,居然慢慢癟了下去,癱成一張沒有填充的屍皮。

  哦吼,難道吽音盾將焰彈吸收後轉化為能量,不止能修補空間結界,還可以延時反彈?

  天狄托甲到底什麼屬性啊?不會是防守與進攻兼備的法器吧?因為我資質平平才笨到當盾牌用的?李松潭你怎麼不留一本說明手冊呢?

  莫非在官皮箱裡?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即使找不到鶴齡也一定要打開它。

  半念之間,吽音盾上又出現一團綠色的焰氣,同樣顯露出「吽」音的咒字。

  我不假思索,又張口「吽」了一聲,焰氣再次以相同的角度擊中一個皮囊兵,瞬間也泄了氣。

  我不禁猜想,難道「吽」音的聲調能夠引導焰氣飛離的方向?

  hōng、hóng、hǒng、hòng,上、下、左、右,外加一個清音hong打中間?

  太尷尬了,吽個嘴跟魚似的,一點都不俊逸,不能用鼻音嗎?我試了一下。

  我去,鼻腔好像發不出「吽」音,聽起來更娘。

  接二連三,吽音盾連續吐出五團顏色不同的焰氣,干扁了三分之一的皮囊兵。

  我正沾沾自喜,萬沒想到五具癱在地上的皮囊又重新鼓起,一股腦立在我們眼前,五個皮囊兵分別生出五種顏色的髒辮兒來。

  靠邀,莫非它們把焰氣吸收了?與雲霧融為了一體?

  噯呀,雲霧本來不就是氣嗎?用氣打氣,打個屁呀!頭殼壞去。

  我還hōng、hóng、hǒng、hòng、hong;上、下、左、右、中。

  就是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也沒卵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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