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詛咒與召喚
2024-04-30 20:26:43
作者: 鳥去烏來
山椒魚擺下一個一環套一環的爬行陣,把我和小迪困在了中央。
陣法的路數極其詭異,根本不是山椒魚的智商可以結成的,我懷疑其中一定隱藏著某種連動機制,說不定有一些骨幹或頭目在裡面。
一層順時針轉,另一層就逆時針轉。
我眼花繚亂,心說別是虛張聲勢吧?跳過去不就行了?
剛打算試試爬行陣的火候,被小迪一把攔了下來,「你做什麼?狀況還沒搞清楚。」
我說:「什麼狀況?難道這真是個陣法?」
小迪說:「可能是一個詛咒儀式。」
「詛咒儀式?」我懵了,「詛咒什麼?詛咒我們的舌頭都變成山椒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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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先別輕舉妄動。」
小迪說完對著身旁的山椒魚一揮野千旗,我心說不讓我動,她倒這麼草率。
出乎意料,幾條被晃過的山椒魚沒有絲毫反應,依舊銜著尾巴往前爬,仿佛齒輪一般,跟其它山椒魚連貫在一起,有如一個整體。
難道這些山椒魚真是瞎子?
小迪不死心,連續揮動野千旗,山椒魚一仍舊貫,轉啊轉、轉啊轉……
我暗道不妙,吽音盾派不上用場,倘若野千旗再不起作用,我們就只剩下匕首了,強行中斷巫術或打破咒詛,聽說會被黑暗力量反噬的。
怎麼辦呢?正在焦慮之際,小迪忽然抬手一指圈外,我順著她的指向定睛一看,好似有個東西在不遠處搖頭晃腦,發出念誦的咒音。
靠北,果然是黑頭護法在作怪!
看來必須打斷它才行,要是有一副弓箭就好了,百步穿楊一箭就能射它個透頭涼!
可是我只有一支匕首,雖然姓李卻沒有擲飛刀的技術,萬一甩出去打不中不就赤手空拳了?
誒?要不要冒個險,把天狄托甲投出去,吽音盾體積大,不是更容易擊中目標嗎?
我目測了一下距離,大概距黑頭護法三十米左右,可惜天狄托甲太輕,根本扔不過去。
黑頭護法的腦袋越晃越來勁,詠唱的聲氣也愈發高亢,一圈圈山椒魚猶如新上了發條,轉動的力度也愈加勁挺,看意思進入了儀式的高潮。
我一著急,忽然想到一步險棋。
心說去它娘滴吧,再猶豫下去沒準就咒死在陣內了,天知道黑頭護法下了什麼咒,縱使不是死咒,等儀式完成後篤定背負上某種咒怨。
牙一咬,心一橫,我將天狄托甲從手上拆了下來,三下五除二便綁在匕首的末端。
捏著刀尖兒,我對準黑頭護法瞄了瞄,心中默念一句「著法寶」,把匕首和天狄托甲一同甩向了空中。
因為距離過遠,我想利用拋物線擊中它,反正匕首隻是增加重量的輔助物,關鍵還是看吽音盾,不曾想如今的我也有了孤注一擲的魄力。
天狄托甲綴在匕首後面像個刀墜,撲撲啦啦的。我期盼擲中,而且中途不要出現別的邪物或邪氣,否則空間結界一打開,篤定老兜風了。
匕首與天狄托甲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形,力量用的恰到好處,如果此時吽音盾開啟,指定像一頂降落傘。
眼看就要砸中黑頭護法,但見它一張嘴,口中那條酷似山椒魚的大舌頭,「嗖」的一下把它帶出去四五米遠,匕首與天狄托甲一擲落空。
我去,賭輸了,此時渾身上下只剩下袖口裡那片龍珠鯉的魚鱗,接下來如何是好?
誒?不對呀,雖然匕首和天狄托甲沒有擊中黑頭護法,不過也迫使它停止了念咒。
剛反應過來,小迪已揮舞起野千旗將內圈的山椒魚打亂,它們紛紛鬆開對方的尾巴朝外圈爬去,外圈的山椒魚搞不清狀況,也都亂了陣腳。
「快走!」
小迪招呼一聲,拉著我衝進亂作一團的山椒魚群。我們三拐兩拐,一股腦跳出了咒陣。
我趕忙跑過去撿起匕首,將天狄托甲分開後依然纏在手心,幸虧黑頭護法沒有手,不然被它搶去接下來可就毫無防禦措施了。
回頭一望,山椒魚群正在恢復秩序,一條咬著一條的尾巴,密密層層地朝天空中吸取雲霧的那個點移動,黑頭護法也伸著舌頭挨擠在其中。
鳥鳴聲越發充耳,雲罩失去了先前繩結的形狀,變得越來越薄,空間四周的雲霧已然上升了一大截,露出一根根粗大的木樁。
冬怡和大鼠鼬不知追打著跑去了哪裡,海蠣灰和魚腥水還在跟小鼠鼬糾纏。
我和小迪顧不上黑頭護法與山椒魚群的行徑,直奔小鼠鼬的方向疾步而去。
我恨不得使用超級大跳從天而降,直接放個大招,一記蝶殺螺轉拳將幾隻小鼠鼬全部斬成兩截,卻發現自己不在二次元中。
提起吽音盾,我衝著小鼠鼬撞去,幾顆顏色不同的焰彈襲來,全數融進空間結界裡。
小鼠鼬靈活得很,哪那麼容易被撞到,三躥兩蹦都躲開了,幸好小迪揮動野千旗,在空中迷惑住兩隻。
一隻一頭栽在地上,另一隻落地後直愣愣地往上一跳,被海蠣灰和魚腥水兩匕首刺中要害。
剩下的小鼠鼬集體散開,從不同的方向張開三瓣嘴對著我們,凝聚出色彩各異的焰彈。
我一看不好,若它們同時發射,一面盾牌可擋不過來,我沒有那麼快的手速啊。
只能朝一隻小鼠鼬跑,把我們受敵的角度從360度拉至180度以內,才來得及防禦。
我立即進入眼睛的角色,對著小迪他們喊道:「小鼠鼬正在蓄聚焰彈,你們都跟著我跑!」
說完我朝著一隻口含藍色焰彈的小鼠鼬跑去,海蠣灰他們緊跟其後。
這隻小鼠鼬一看我們奔向了它,狡猾地向旁邊一竄,避得遠遠的再次張開三瓣嘴。
我感覺拉開的距離差不多了,急忙從隊首換到隊尾,剛抬起手臂,小鼠鼬的焰彈就噴了出來,均被我用吽音盾一一接住並吸收掉了。
小鼠鼬再次變換隊形,又將我們圜圍在中央,我仍舊帶著魚腥水他們朝口含藍色焰彈的小鼠鼬跑,跟上次一樣,小鼠鼬躲開,我擋下所有焰彈。
我原本想讓小鼠鼬形成一種習慣性模式,認為我每次都會奔向口含藍色焰彈的小鼠鼬,等它們麻痹後再冷不丁沖向其它小鼠鼬。
豈料卻自作聰明,沒發現小鼠鼬凝聚的焰彈顏色會變,有時藍、有時黃、有時綠……
想想也對,既然大鼠鼬能匯聚五色焰彈,小鼠鼬的屬性也絕不會單一,我還誤以為它們有金、水、木、火、土之分呢,實在臆斷。
我們與小鼠鼬僵持不下,忽聽小迪說:「下次我們一人跑向一隻,速度要快,咬住他們!」
「好嘞!我也受不了了!」魚腥水道。
吽音盾接連吸取焰彈,我看準時機,喊了一聲,「就是現在,跑!」
話音未落,我們便一人奔向一隻小鼠鼬!
因為有吽音盾在手,我毫無顧忌,衝過去直追小鼠鼬,沒想到這傢伙是個暴脾氣,被追了兩下轉頭吐出兩顆焰彈,見傷不了我竟然撲上來要單挑,結果被我用吽音盾迎著撞癱在地上。
不能心軟留下後患,我一匕首結果了它!
回頭一看,小迪用野千旗眩惑住兩隻小鼠鼬,海蠣灰和魚腥水各解決掉一隻後,又跑過去將匕首插進了兩隻只會蹬腿跳的小鼠鼬身體裡。
還剩下兩隻,對著我噴了一紅一藍兩顆焰彈,倉皇離開戰場,逃向空間外圍一根根木樁林中。
死去的小鼠鼬瞬間化作腐頭,一陣風吹過灰飛煙滅,留下一具頭顱已經被吸乾的屍身。
白毛冬怡和大鼠鼬再次出現在視野里,只見大鼠鼬身上又多了幾顆小腦袋。
肩頭上兩顆、屁股上兩顆,連尾巴梢上也長出一顆,正在支棱著蓄聚焰彈。
可能脖子上已經長滿了,像青春痘一樣,哪兒有火氣就從哪兒冒出來。
鬼靈附體的冬怡似乎找回了狀態,頻頻進攻,與大鼠鼬打得不可開交,貌似還占了些上風。
空間四周的雲霧持續升高,一根挨一根,密集如林的木樁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靠北,原來是巨型柵欄!不過卻沒那麼整齊,恐怕是在原有樹林的基礎上架構而成的。
轉過臉去,山椒魚群在雲霧吸入點下方重新列陣,與困住我和小迪的陣法大同小異。
一條咬著一條的尾巴,有的順時針旋轉,有的逆時針轉動,黑頭護法在內圈中央,被五條山椒魚拱起抬高,晃著腦袋引吭而詠。
「小迪,它們還在詛咒我們?」我脫口而出。
小迪遠望,訝然道:「不是詛咒,是召喚!」
「召喚?」我也訝異道,「召喚什麼?邪神?」
小迪搖頭,「不知道,可能來不及了。」
話剛說完,只見雲霧吸入點的霧氣里好似顯現出一張巨大的嘴!
這張嘴十幾米寬,沒有嘴唇,牙齒呲露在外面,破破爛爛的,正將雲霧忽忽吸入口中。
我勒個去,我差點尿了褲子,這麼大一張嘴,咬碎我們不跟嚼幾根深海小魚乾差不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