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三道
2024-04-30 20:26:28
作者: 鳥去烏來
黑魚魚、鲶魚魚,趾高氣昂的龜魚,還有一票魚頭,全朝我游來。
我一點兒都沒感到膽怯,明知道吽音盾牢不可破,赤橙色的翎羽和黑紫色的焰彈都沒把它怎麼樣,我怕你們幾隻魚魚的口水?
說話間黑魚魚和鲶魚魚便雙雙沖了過來,不出所料,一對兒全撞在吽音盾上!與黑毛魚獺和當鑰匙的魚魚一樣,肌體一軟沉落下去。
我突然有種設想,記得大鵬鳥也曾撞暈在吽音盾上,會不會吽音盾附加昏厥效果呢?
干,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電動打多了。
黑魚魚與鲶魚魚之後,龜魚也梗著頭沖了過來,雖然沒有魚魚的速度快,但不耽誤撞上吽音盾,當的一下,也撞暈了。
我心裡好笑,什麼玩意兒嘛,魚兵龜將,害我虛驚一場。還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哪兒來的禍呀?
只有「貨」不單行,仨蠢貨。後面還有幾顆魚頭,我數數,一二三四五,正好湊個雙數。
誒?這些魚頭怎麼游得這麼慢呢?比烏龜還遲緩,屬兔子的嗎?等得我都著急了,再不來我就撞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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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顆魚頭宛如落日般緩緩襲來,這種力度就算撞上也撞不暈吶,除非吽音盾自帶昏厥效果。
終於等來第一顆魚頭,沒想到它的速度慢到撞上吽音盾後幾乎沒有形成反彈,居然抵著吽音盾一個勁兒往前游,簡直無語了。
仔細一看我才發現,原來這顆魚頭並不只是顆魚頭,後面竟然長著一條蝌蚪一樣的尾巴。
我去,怪不得游這麼慢,快得了嗎?能游過來打群架已經不錯了,黑毛魚獺肯定花錢了。
看來這些魚頭面具也不挑食啊,難道運氣太差?睡覺的時候小蝌蚪自己鑽進它們嘴裡的?
靠邀,都什麼事兒啊?
我不耐煩了,往後一退,向前一頂,撞飛了魚頭。
後面幾個也一樣,有一顆長著蝦尾的,都被我撞跑了。弄死它們也沒用,串繩結又嫌它們速度太慢,索性積點兒德,讓它們自生自滅。
冬怡在水草里翻騰,與兩隻魚獺糾纏,我有心上前幫忙,但是怕破壞整體作戰方案,便留在小迪身邊,接著行使守護的職責。
回頭看行動組一邊,小迪已經割斷魚魚身上的繩子,揮舞著野千旗引導它繼續穿梭石洞。
沒有了繩子駕馭,難度與風險一下子增加了數倍,因為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在裡面。
萬一魚魚通過某段石洞期間用時過久,超過了野千旗控制的時限怎麼辦?萬一魚魚直接失控鑽錯洞怎麼辦?人鬼結可是死結,漫說解不開,就算能解開,後面像串空氣一樣,怎麼解呢?反著鑽回去?
憂思之際,一個長條狀的生物體忽的出現在餘光里。我轉頭一看,是那條膽小的蛇魚,正要鑽進石洞群中的其中一口洞穴!
我勒個去,怎麼把這貨給遺忘了?它到底是膽小?還是老奸巨猾呀?是蛇吧?我都把它當頭腦簡單的魚頭鱔看待了,不過鱔魚確實也愛鑽洞。
我腦子裡一團漿糊,疑三惑四的,不過身體並未僵滯,看到蛇魚的瞬間便一個海豚蝶撲了上去,伸手扯住它的尾巴,死命往外一扽。
幸好它只鑽進去四分之三,被我一使勁甩了出去,應當不至於影響繩結的編織。
還沒來得及吸上一口氧氣,我又看到兩顆魚頭搖著小尾巴慢慢悠悠地靠近了石洞群。它娘的,剛才應該把它們處理掉的,省得過來添亂。
我一蹬腿遊了過去,三拳兩腳將兩個魚頭打跑了,剛完事那隻龜魚又浮了上來。
我一看不妙,這幫魚頭的攻擊力不行,卻黏黏糊糊的,一直跟你膩歪。黑毛魚獺糾集它們過來不會是有預謀地擾亂繩結的編織吧?
難道石窟曾經打開過?而且裡面有黑毛魚獺一眾不想遇到的東西?一個魚頭克星?
我一腳踢開龜魚,心想前番下水時我就感覺大鬼三湖有問題。東、西池面積太小,沒有生物也就罷了,大鬼湖的水域這麼寬,裡面也沒有幾隻活物。
莫非之前歷經過某種魔難?這些生物也是因為魚頭面具才存活下來的?雲台上的黃鼬不就是臨死前戴上面具變成小鼠鼬的嗎?
這樣的話,人鬼結還要不要繼續串下去了?別打開石窟後沒有鶴齡,放出一個禍患吧?
剛有所動搖,小迪已導引著魚魚鑽進最後一口洞穴。
人鬼結是個死結,最後一個洞穴相當於繩結的收口結,也就是完全系死、剪斷,再用打火機燒一下迅速壓平,全然不留餘地的完結。
一霎間,我感覺到一股震動,顫得心臟有種說不出的慌亂,好似一秒鐘跳動了上百次一樣!
轉眼一望,只見那面怪異的人臉石窟慢慢地張開了嘴,宛如方石柱一般的長牙一根接著一根縮了回去,人鬼結果然打開了石窟!
震動停止後,四周突然間靜得出奇,連下水後一直環繞在耳邊的嗡嗡聲都聽不到了。
人臉石窟張著大嘴,原本呲著的長牙真的是一道石門,此時已全數收回「牙床」。
我們聚集到石窟附近,冬怡也遊了過來。我舉目四顧,黑毛魚獺一眾貌似不見了影蹤。
小迪指了指石窟的嘴,我們都吐著泡泡點點頭,靠近人臉石窟。
嘴洞裡黑糊糊的,小迪帶了防水手電筒,從潛水衣大腿上的排孔中抽出,朝洞內照去。
我一看潛水衣跟打折的潛水衣是有差哦,也不知我這款是猴年還是馬月生產出來的。
一支手電筒的光亮根本無法填補黑暗的空洞,我們只能看清入口處的洞壁,卻望不到盡頭。
海蠣灰一指裡面,看意思打算游進入一探虛實,我也游上前去,準備跟他一起進去。
海蠣灰接過小迪的手電筒,被我截了下來,他隔著潛水鏡看看我,我則拉出掖在潛水衣里的天狄托甲給他看,他遺憾地點點頭。
我掖回天狄托甲,左手手電筒,右手匕首,看了一眼小迪她們,便弓身進去嘴洞。
海蠣灰跟在我身後,洞內與洞口差不多,有一人多高,一人那麼寬。為了緩解不適,我將手電筒轉著圈照亮前方,營造寬敞的觀感。
一條直洞遊了將近幾十米,卻沒有任何景遇,我有些動搖,回頭找海蠣灰幫我堅定信念,卻看不到人,一轉臉他竟然游到了我的前面。
我長吸一口氧氣,將慌亂的情緒融進泡泡呼出體外,拍了一下海蠣灰,讓他繼續跟在我後面。
又遊了幾十米,我感覺這段路程極為漫長,如此沉重的壓抑感,待久了一準得幽閉恐懼症。
焦躁之時,前方忽然露出一道曙光,黃橙橙的,相比手電筒的冷光,那道光芒顯得格外溫和,足以撫平迷失在黑暗中的惘惑。
我關閉手電筒,迎著曙光游進,光亮由一束擴散成一片,漸漸驅散黯湛,把我從黑暗中解脫出來,將恐悸與海蠣灰統統拋於腦後。
十幾米後我游出了黑洞,四下一看,竟然置身於一片滿地橙黃沙粒的水域裡。
這不是西池嗎?我回望游出來的洞口,正是西池裡好似人腦勺的石窟,旁邊還有一溜石洞,以及四隻眼睛的神明之臉。
海蠣灰也從人腦勺中游出,看表情不是很驚訝,其實我游到一半的時候也有種預感,因為人臉窟與人腦勺,這樣的對應並不難猜。
打開了石窟卻發現是一條通道,我有些落空,不願再原路返回,指了指上面,而後跟海蠣灰沿著瓷瓶狀的西池湖壁,朝湖面浮去。
上岸後我們繞回大鬼湖,由我下去,把魚腥水,小迪和冬怡都叫了上去。
一出水面,魚腥水便問我:「畫麇,你怎麼從上面下來了?嚇我一跳,還以為見鬼了。」
我卸掉氧氣瓶和潛水鏡,甩了甩上面的水,「誒呀,別提了,人臉窟跟西池的人腦勺是連著的,石窟里沒有密室,也沒有鶴齡,是一條通道。」
「噢……這樣啊。」魚腥水說,「一條通道?」
「對,」海蠣灰說,「一條黑洞洞的通道。」
小迪和冬怡也爬上了岸,我們一邊往營地走,冬怡一邊問:「小花裙,只有一條通道?你搜索了嗎?通道里沒有其它東西?」
我說:「搜了,黑洞洞的什麼都沒有,你要不放心可以自己進去看看,真的什麼都沒有。」
回到營地,時間已經不早,大家都換了衣服,海蠣灰開始煮飯,其餘人都圍攏在酒精爐旁。
海蠣灰說:「兄弟,人臉窟和人腦勺之間是一條通道,那麼神臉窟和神腦勺,鬼臉窟和鬼腦勺之間會不會也是兩條通道呢?」
魚腥水說:「這還用問嗎?明擺著的,你跟畫麇穿過去的是人道,神臉窟和神腦勺之間是神道,鬼臉窟與鬼腦勺之間是鬼道。」
「哦?人道、神道、鬼道。水哥,我只聽說過六道,人道、天道、阿修羅道、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六道輪迴嘛,三道是什麼說法?」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