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五星連珠
2024-04-30 20:24:46
作者: 鳥去烏來
「歹仔!」小師叔在我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
「我去,小師叔,你沒尿手上吧!」
追著小師叔出了衛生間,小迪和春麗嬸已經在走廊上等著。
我很不理解,程序上應當差不離,為什麼我認識的女生上廁所的速度都超快?
步行往山里走,天色一點點變暗,路旁的茶室全亮起了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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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客人早已占據露天茶座的最佳位置,有的還架起了天文望遠鏡,在今晚的主角五星連珠出現之前,匆匆調試著設備。
再往裡走,一塊無遮擋的高地上架著二十幾部天文相機,密密麻麻的,卻看不到幾個人守候,可能專業人士就是如此分秒必爭。
耳邊不時響起直播的小哥哥小姐姐們,或慷慨淋漓或談吐風雅,或裝瘋賣傻或撒嬌蠢萌的詞調,來博取粉絲們的遊艇與灰機。
又走了十幾分鐘,天已然完全黑了,我們在一家名為「錦嵐茶舍」的門前停了下來。
這間茶舍建在一塊凸起的平地上,有個小院,一棟兩層的木樓兀立其中,院子周圍隔不遠就有一尊石燈籠,每隻石燈籠里擺放一盞老式的油燈,儘管不怎麼亮,也足以看清整個院落的外貌。
春麗嬸走上台階,用頭一指茶舍,對著我和小迪說:「來吧,這家店的老闆很好客的。」
我和小迪跟在小師叔後面,前腳碰後腳進了茶舍。庭院裡的茶座已經坐滿了,此時我才發現它原來是間茶餐廳,有兩桌人居然正在喝酒。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好像飲酒觀星比喝茶賞月更有詩情,意境也高出一截。
我們進入茶樓,迎面走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男人;他有點偏瘦,穿著修身的歐式紅格子西裝,脖子裡扎了一條英倫風的領口巾,一副墨綠的有色眼鏡後面,幾乎看不到他的眼睛,頭髮雖然花白,卻打理得很有型,戴著三隻寶石戒指的手指間,不停捻動一支沒點燃的黑雪茄,時不時就想往嘴裡塞;怎麼看都是那種飽經世故,而且越老越騷的老屁股,倒是和春麗嬸有些鼓旗相當。
老屁股沖春麗嬸與小師叔點點頭,又對著我和小迪說:「歡迎光臨,樓上給你們留了位置。」
茶樓里空空的,只坐了三、四桌人,服務員把大多數菜品從後廚端往室外。
正趕上飯點兒的時間,我聞著香噴噴的味道,感覺好久都沒吃上一頓像樣的飯了。
二樓只坐了兩桌,聽起來非常嘈雜,尋著聲音仰頭望去,原來客人們坐在樓頂。
樓頂的平台上擺著兩行、十幾張桌子,差不多全坐滿了。我們往裡走,春麗嬸跟小師叔邊走邊和認識的人打招呼,大概都是這裡的常客。
平台邊上留有兩張空閒的桌子,我們挑了一張視野相對更開闊的坐了下來。此刻夜空已經清晰可見,星星點點的發人遐想。
服務員捧來菜單,春麗嬸接過來遞給了小迪,「妹妹,想吃什麼自己點,姐姐今天請你們。」
小迪推卻道:「姐姐,您來點好了,我不知道這家什麼菜好吃,我都可以的。」
春麗嬸又把菜單遞向我,我也客套地推辭掉,她便拿在手裡自己翻看。小師叔伸長脖子瞄了兩眼菜單,覥著臉說:「來一盤茶葉燜豆腐。」
「怎麼每次都要吃豆腐?」春麗嬸埋怨道。
小師叔一撇嘴,用渺視的眼神以回擊。
我想笑又不敢笑,心說哪個男人不愛吃豆腐,柔嫩爽滑,軟軟的還彈舌,正常男人都招架不住,特別是小師叔這種有潛質的,要是能把軟飯當成豆腐來吃,可就有些高度了;不過更高的境界應當是將吃豆腐轉變成吃軟飯才對。
其實被吃豆腐是女人的本錢,有些人想被吃還沒人願意張口呢,豈不是連臭豆腐都不如。
茶葉燜豆腐上了桌,春麗嬸又點了清川觀音蝦、武夷岩茶熏雞腿、波斯薰香子排、茶香竹筍、烏龍煎蛋、茉莉綠茶炒飯和鐵觀音養生雞湯。
貓空的茶餐廳主打以茶入菜,將茶獨有的味道與美食融合在一起,恬淡宜人,很有新意。
我們四個人七八個菜,當然也少不了送的一壺鐵觀音茶,而且無限續杯。春麗嬸還點了店家自釀的茶味啤酒,非要我和小迪陪她喝一杯。
小迪很大方地端起酒杯,沒幾句話就跟春麗嬸打成一片,不管真的假的,場面十分融洽。
樓頂的空氣非常清爽,山風襲襲,沁人心腑;四周幾乎沒有什麼光害,夜空變得愈加深邃,幾十年不遇的五星連珠也如約閃耀登場。
老屁股讓店員拿上來三隻單筒的高倍望遠鏡,架在面對星空的前排中央和兩個角落裡,我和小迪近水樓台,趁著老屁股與小師叔春麗嬸他們聊天,搶在小盆友前面擺弄起望遠鏡,望向夜空。
在天際的最東方,我們用肉眼找到五星中的第一顆星體,它比周圍的星點亮眼數倍,放大後才發現,那竟是一顆巨大的行星和無數顆衛星組成的星團,主星上可以看到明顯的木狀條紋,如同壓制的三合板一樣,一層一層足有七層之多。
轉動鏡頭,我們告別木星,朝兩點鐘的方向平移,在不遠處又搜索到第二顆星體,它同樣是一個星群,主星戴著一頂漂亮的草帽,被眾星環極,令我想起了一個被稱為「木給哇啦」的男人。
輪流觀賞完土星,我們繼續轉動鏡頭,索性探訪一下老鄰居,今晚與五星基本處在同一條線上的月亮。
四分之三的盈凸月雖不及滿月,但在高倍望遠鏡的觀測下卻顯得異常壯觀!
本以為光滑的月球表面居然淨是些大大小小的隕石坑,還有黑乎乎的月海,完全打破了我對月亮的幻想。
接著探尋五星,我們沿著連珠的線路將視野轉向西南方,拉了好長一段距離,才鎖定一顆夜空中最亮的星。金星很孤單,沒有一顆衛星環繞,可能過於耀眼,人不常說嘛,孤獨的都是王者。
再把視線移至最西方,我和小迪只找到了一顆星,原來在五星連珠之餘,水星與火星正緊緊地依偎在一起,上演水火相融的曠世奇景!
金木水火土五星連成一線,預示著新時代的開始,千禧黑已近黃昏,縱使被破天荒地稱為黑龍世代,終也免不了更替的命運!
(龍在古時是封建帝皇家專用的徽號象徵,民間不能亂用,而黑龍世代則是巾門中首個以龍冠名的會眾。)
我將望遠鏡讓給等候多時的小朋友,跟小迪坐回原位,不覺陷入沉思。
世代即將輪替,而我卻無法乘上新時代的浪潮,甚至不知道風向吹往哪邊,如果真打不開官皮箱,難道要眼瞅著錯過這次大黑巾會試嗎?
「小花裙,」小迪忽然在我耳邊輕語,「聽你小師叔說,你有一個箱子打不開嗎?」
我緩過神來,看看小迪,又低下了頭,「對啊,爺爺留給我一隻箱子,小師叔說只要打開就能獲得紅巾的資質,但是不能使用蠻力,我試了很多種方法,根本找不到機關藏在哪裡。」
「什麼樣的箱子?鐵箱子嗎?」
「木頭的,邊角包了些銅片,沒有箱蓋,沒有箱門,也沒有抽屜,什麼都沒有,像個木墩兒。」
「是自然長成的嗎?」
「自然長成?什麼意思?」
「就像胡桃啊,自己長出來的。」
「不會吧,那隻箱子和外送箱差不多大,有那麼大的樹果嗎?而且外面還雕著花紋呢。」
「核雕也可以在外面雕上花紋啊,你沒有見過,不知道的,就一定沒有嗎?」
小迪這句話倒是無法反駁。
的確,人不能以自己的認知或閱歷去研判事物的存否,有些東西沒聽過、沒見過,不意味著它不存在;回想一路和小迪的經歷,遇到的新奇事物還少嗎?
我馬上調整思維,順著小迪的話說:「對,對!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假設它真是自然長成的,那我就應該用開果實的方法把它打開,但小師叔說不可以使用蠻力,難道有件對應的工具?就像剝胡桃一樣,必須用胡桃夾子開出完整的果仁嗎?」
「嗯哼,想法是OK的,但不是要你真把箱子像剝胡桃一樣一塊塊拆掉,懂我意思嗎?」
「明白,我缺的是一件能開啟箱子的工具,之前太執著於箱子本身了,而胡桃夾子不可能掛在胡桃樹上,我必須去找這件工具才行,對吧?」
「沒差,可也不完全對,你還要知道,撬開胡桃的並不是胡桃夾子,而是胡桃夾子製造出來的壓力,明白嗎?」
我聽得有點發蒙,不知道小迪在暗示些什麼,揣摩了半晌才答道:「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是說,我不管使用什麼工具,只要能製造出與胡桃夾子相同的壓力,就能打開胡桃,或者箱子,對嗎?」
「胡桃對了,箱子卻沒有那麼簡單。」
小迪說著冷不丁一伸手,竟然從口袋裡掏出了她的黑匣子,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