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祈雨
2024-04-30 20:22:43
作者: 鳥去烏來
祈雨,又叫求雨,是自人類開始耕種以來應運而生的一種最古老的巫術。
古人靠天吃飯,農耕和灌溉技術都比較落後,旱上個兩、三季便會餓殍滿地。所謂靠天吃飯的「天」,其實說的就是上天賜予的雨水。
祈雨即是求雨,既然是求,一定會有祈求的對象。起初古人把天神、龍神、雨神、風神、雲神、雷神、虹神、閃電神,都視為主宰風雨的司水之神。
後來隨著民間信仰的不斷變化,人們開始崇拜一些更真實的,由「人」神化成「神」的偶像。
像關公、麻姑、蓱翳、畢星、赤松子、玄冥、陳天君等人神,也先後被奉為了能夠掌管雨水的「雨師神」,成為人們祈求風調雨順的對象。
有了祈求的對象,自然會演化出祈求的方法。祈雨是與神明溝通,固然要以「儀式」的方式呈現,大致可歸類為「祭祀祈雨」和「巫術祈雨」兩種。
祭祀祈雨顧名思義,就是以祭祀的方式求雨,有尞祭、獻祭、雩祀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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尞祭也叫煙祭,古人認為煙氣可以抵達天庭,使用焚燒犧牲柴薪的方式,以柴煙升天敬神,祈求天上諸神恩賜雨露。
獻祭是用食物等祭品,或投入湖海,或漂於江河,或沉入沼澤,或埋於地下,來祈求地上的雨師神興雲致雨。
雩祀則是以樂、舞的方式取悅司雨神靈,以祈甘雨降臨。
巫術祈雨名目繁多,十分龐雜,可謂百家爭鳴。由於起源比較早,致使巾門各派的家傳秘本里普遍都有祈雨這門術法,有些家族的秘本里甚至記載著幾種不同源流的祈雨術。
只我知道的,光「以龍祈雨」一項,便有造土龍祈雨、畫龍祈雨和舞龍祈雨三種術法儀式。
另外還有驅旱魃、蜥蜴祈雨、潑水祈雨、以柳枝祈雨、以石祈雨、以性祈雨、以蛙祈雨等各種巫法,再加上配合各種巫法儀式而開發出來的祈雨咒,實在浩如煙海、數不勝數!
祈雨術本是祈禳豐收的好事,但是倘若雨水過剩,以至於形成洪澇時,也需要使用相應的止雨巫儀。
止雨的方法大抵與祈雨相同,無非祈禱、祭祀、貢牲、作法等手段。
術法是把雙刃劍,善惡全看誰在使用,怎麼使用。
拿祈雨術來說,本是造福百姓的善法,偏偏有人動了壞心思,把祈雨的咒文書寫在船的龍骨上,以致船隻每次出海都會招風惹雨。
海上的風浪並沒有過多影響鯊王星,以及賭場裡的氛圍,有些賭徒甚至隨著船的顛簸左右搖曳,一副享受的樣子。
剛巧到了該轉班的時間,荷官們把賭桌上的賭具重新整理好,等著換班。梁老闆揚手看了看手錶,正好子時,晚上十一點整。
我們這張賭檯換上來的,是昨天那個韓國的小伙子。賭客們紛紛向他點頭致意,希望新荷官能給自己轉來好運。
新荷官上來後春麗嬸換了一種打法,這種打法比起找明燈更加兇猛辣毒!
注碼的彈性很大,一把幾萬,下一把直接幾十萬,而且不是把把都下注。這種賭法很快主導了牌局,將洋鬼子的氣勢壓了下去。
我馬上示意梁老闆,不要再參考洋鬼子的牌路了,跟著春麗嬸下注才是最好的選擇。
梁老闆早已心中有數,他穩穩地坐著,下注的態度像個旁觀者,依然沒有下大注碼去博,只看春麗嬸和洋鬼子在台上你來我往。
洋鬼子的打法比起春麗嬸顯得笨拙許多,他被吃掉一把後立即會加大籌碼去追,而且把把壓,很是吃力。
後來牌局出現了一個拐點,洋鬼子接連被殺了十幾手。當他把最後的籌碼推向賭檯時,竟直接讓荷官開對家的牌,結果開出了9點。
他心灰意冷地搖搖頭,連喝剩下半瓶的威士忌都沒拿,便起身離開了賭檯。
走得很堅決,肯定去拿錢了,因為拿錢的賭徒和輸光的賭徒走路的姿態是不一樣的。
洋鬼子走後,賭桌上的客人一窩蜂都轉了台,只剩下我們和春麗嬸。原因賭場上有個說法,殺光人的台子是不吉利的。
春麗嬸也停止下注,把贏回的籌碼像整鈔票一樣大小分開,不緊不慢地分批裝進手提袋裡。
我跟著籌碼的移動,不經意間移目到春麗嬸的包里,真是物如其人吶,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樣的包。
只見春麗嬸包裡層次分明,裝籌碼的、裝錢包的、裝手機的、裝鑰匙的、還有裝化妝品的,大大小小的口袋足有十幾個。中間最大的口袋裡,還露著一把小洋傘和一本綠皮的線裝書。
嗯?綠皮書?春麗嬸包里怎麼會放著一本綠皮的線裝書呢?
我趕忙回頭招呼,小迪站在我身後已經注意到了,微微沖我點了點頭。
春麗嬸收拾完籌碼,把手提袋的拉鏈往上一拉,留下一張5萬的方籌碼,扭過頭來對著我們說:「你看~~有帥哥在,運氣就是好。來~~拿著~~姐姐給你的,別嫌少,這是你應得的。」
說完她把籌碼朝我的方向一推,也不等我回應,起身離開了賭檯。
我僵立在原地,看著亮晶晶的籌碼有些尷尬,因為頭一回被當成小白臉兒,所以有種說不出的,一種……瞻前顧後、欲就還推的感覺。
小迪一臉壞笑,不等我表態便繞過去拿起籌碼,在我眼前晃了晃說:「厲害喔,明明可以靠臉吃軟飯,不用這麼辛苦做傘了啦,來~~拿著~~姐姐給你的,別嫌少~~你應得的~~~」
她陰陽怪調,學著春麗嬸說話,把我挖苦得臉一陣陣發燙。
我哪受得了這個,祖上代代都是忠義勇武的紅臉漢子,根本沒有當小白臉兒的姿稟!
接過小迪手中的籌碼,我憤憤地說道:「哼!把我當什麼了,現在我就把籌碼扔她臉上!」
說完我把目光轉向梁老闆,意思是跟他告假,畢竟現在正是工作的時間。
梁老闆抬頭看看我,卻轉頭對著小迪說:「你也去吧,今天就到這兒了,不用再跟著了。」
這時春麗嬸已經坐在帳房前的轉椅上,小迪聽了梁老闆的話,立即暗示我一個「跟上」的眼神,告別梁老闆,拉著我迂迴尾隨而去。
其實比起歸還籌碼,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摸清,春麗嬸為什麼會隨身攜帶一本綠皮書?
她包里的綠皮書一看就知道,絕對是我們在圖書館裡找到的那種線裝書。
書在賭場裡是大忌,賭徒們看到圖書館都要繞著走,更別說隨身帶著一本了,箇中一定瞞藏著什麼隱情。
莫非綠皮書是一種接頭的暗號?
就像間諜見面時為了表明身份,而在身上埋下一些明顯的記號嗎?譬如胸前插一朵花,抱一隻小白狗,拿一本綠皮書?
要不然是某種資格的證明?
比如看電影時必須有電影票;參加一些私密性的聚會時,需要出示邀請函;在拍賣場裡競拍,手裡一定會握著號碼牌嗎?
可是在賭船上帶一本綠皮書,又是什麼資質的標識呢?
要麼綠皮書在傳遞某種信息?
綠皮書跟0號房門前的油畫相呼應,船上的圖書館也跟畫中一模一樣,難道綠皮書上有什麼想傳達的內容嗎?
看來饒了一圈,還得從書上的內容著手,如果知道春麗嬸包里是本什麼類型的書,就不用在這兒瞎猜了。
船身依然晃蕩個不停,外面的風浪還是很大,不過賭場裡的氣氛卻異常高漲。
我和小迪躲在哄鬧的人群中,跟春麗嬸保持一定的距離,在離帳房不遠處的老虎機前坐了下來,扭頭監視著春麗嬸的動向。
帳房裡面並排站立一男兩女,三個略顯年長,跟荷官衣著稍有不同的服務人員。
兩個女的面帶微笑,男的則低頭哈腰,畢恭畢敬地遞出一打紫金色的方籌碼。
那種顏色的籌碼從來沒在一樓的賭桌上見過,應當是百萬面值的巨額籌碼。
春麗嬸接過遞出的籌碼,放進包里重新拉上拉鏈;她站起身雙手摸了摸腦後的髮髻,拽住大腿根部的旗袍開衩處,扭動身軀,向下拉了拉堆疊在身上的皺褶;隨後拎起櫃檯前的手提袋,朝一條唯一能通往二樓的步梯走去。
步梯口左右各站著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員,上方閃爍三個醒目的金字:鯨鯊會。
春麗嬸被「黑衣人」攔住去路,看樣子好像要求出示會員卡之類的證件。春麗嬸搖搖頭,並沒有黑衣人要的東西,同他們交涉起來。
黑衣人恪盡職守,說什麼也不讓春麗嬸進去。春麗嬸有些生氣,她手上開始指指點點,嘴裡喋喋不休,最後拉開手提袋給黑衣人看。
黑衣人面露難色,連一把牌的功夫都沒招架住,便在咄咄逼人的攻勢下放了行。
不知是看到春麗嬸包里巨額的賭資改變了心意,還是驗證了那本綠皮的線裝書。
鯨鯊會是VIP會員的高額投注區,賭金至少達到千萬級才允許進入的地方,連我們的僱主梁老闆都望而止步,更別說我和小迪了。
一沒會員卡,二沒巨額的賭資,想要混進去,除非我倆也換上兔子裝。
如果綠皮書也能通行的話,我和小迪倒可以試試。不過這些都是我主觀意向上的猜測,說不定綠皮書只是本綠皮書,春麗嬸就是喜歡帶著本綠皮書。什麼暗號啊,身份的證明啊,全是我憑空想像出來的,根本不存在。
小迪並沒有那麼多疑惑,她見春麗嬸去了鯨鯊會,便叫上我離開賭場,直奔四樓的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