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當王爺是必然之路

  趙青檀聞聲回頭，面色看起來還算平靜，只是開口聲音有點啞，「吃什麼？」

  「豫州城傳承兩百年的一家食肆做的湯和點心，光看著就好好吃的樣子……」他打開盒子，一樣一樣的端出來，還親手給她盛在小碗裡，「我怕你早上不想吃甜膩的，還跑去城東一家包子鋪買了包子，菜餡的，你嘗嘗看，要是好吃，我下次再去買來……」

  「對了，還有這個，我看你挺喜歡吃小菜的，就把我前些日子親手醃製的鹹菜拿出來了……」

  他忙裡抽閒的給她準備了好多東西呢，趙青檀一來豫州他就迫不及待的獻寶，這鹹菜需要時間醃製，就拖到現在才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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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青檀猶豫了片刻，選擇了先喝一小碗湯，聞著味道就很濃郁，一定是燉了許久，她小口小口吃著，熱湯下肚，一些惆悵傷痛都被食物擠出去了，只剩淡淡的痕跡。

  「好吃吧？」

  說實話，一般吧，趙青檀吃過宮廷御廚做的湯，味道比這個要更好，她夾起一塊點心嘗了嘗，臉上有了些笑意，「都很好吃，很好。」

  「那就多吃點。」周新璋哄著她吃了包子，又吃了鹹菜，高興的端起碗開始大口大口的喝粥吃菜，「等會吃完飯，我陪你去消消食，就在院子裡走走……」

  「好。」

  外間的剪春和雪茶提起來的心都鬆了下去。

  周新璋卻疑惑的抬頭看她，「你不高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原是他被趙青檀懟慣了，也曉得她挑剔無比，這麼好說話太反常了。

  趙青檀擱下筷子，不答反問，「你一早就來，不是得了消息？」

  「什麼消息？」周新璋喝完碗裡的粥，滿臉疑惑，「我只是從城外回來的早，就去買了吃食。」

  反正一夜沒睡，補覺哪有來看趙青檀重要。

  趙青檀沉默了一下，還以為他這樣小心討好是特意來哄自己開心……可細想想，來豫州之後，周新璋哪次不是如此貼心周全，恨不得日日圍著她轉。

  偏大多時候都會被齊善武三請四請的拖走去處理事情，有一回京師派了人來與他商談徵收的事情，他故意把對方請到府里，叫人家撞見他在花園涼亭里同趙青檀弈棋。

  企圖讓對方回京之後也散布一些消息，打破京師內默認王漾同趙青檀兩情相悅的傳聞。

  哪知那人是個鋸嘴葫蘆，什麼話都不往外說，白費了他好幾日功夫。

  「到底怎麼了？」周新璋見她沉默不語，嘴裡的飯也不香了，他放下碗，「昨晚在馬上嚇到了？」

  趙青檀搖頭，最後笑了笑，「就是公主鸚鵡不知道貪玩飛哪裡去了，我……有些擔心。」

  周新璋當即看向了窗邊那個空籠子，若有所思，「我讓魯連海帶人去找，這傲嬌公主機靈的很，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見趙青檀還是神色勉強，周新璋也沒有好主意，安慰道：「要真是被捕鳥高手捉了去，那也是鳥生到頭，準備投胎做人了。」

  趙青檀臉一黑，夾起一個包子堵他的嘴，「今天不吃完這盤包子不許你下桌。」

  「……」周新璋低頭一掃，盤子裡還有十來個大包子呢，他苦著臉喊人，「剪春，快來吃包子啊……」

  剪春哎了一聲，趕忙跑過來救場，雖然她不愛吃菜包，但是能怎麼辦呢。

  最後吃的肚子渾圓的周新璋陪著趙青檀溜了兩圈，主動把花園裡的密樹都爬了一遍，沒找見鸚鵡，鳥窩倒是掀翻了幾個，被一群鳥追著啄……他連跑帶滾的下了樹。

  逗得趙青檀笑的不行，正熱鬧著，跑腿的進來傳話，「齊校尉來了——」

  每次這話一響起，周新璋就曉得快樂是短暫的，勞苦愁煩才是長久的……

  「八爺，我求求你了，等會見了人，你可別哭喪著臉啊！」齊善武好說歹說了一籮筐的話，周新璋心思才慢慢回到正事上，「來投奔我的人那麼多，哪次我沒有盡了禮數招待……」

  「這個不一樣，這人特別厲害。」齊善武激動的麵皮發紅，他附耳過去，悄聲解釋，「從京師來的，原先是宮裡的，聽說皇宮內衛都是他訓練出來的。」

  周新璋腳步一頓，遲疑反問：「他不好好在京師呆著，跑來找我做什麼？」

  齊善武不知道他真不懂還是犯了傻，「八爺，來豫州投你的人越來越多，你難道就沒點想法？」

  周新璋哦了一聲，點了點頭，「我差點忘了，先前從京師來的官員不說是，朝廷要給我封個什麼王來著……」

  「周王。」

  「對對，周王！」周新璋滿意這個稱呼，拍了拍齊善武的肩膀，「你放心，等我做了王，也給你找機會升官，而且我可不跟趙鈺那傢伙一樣，自己做了王都不記得給手底下人提提銜……」

  趙鈺同他能一樣嗎，人家出生就是皇親國戚，早早就封了世子銜，當王爺是必然之路。

  周新璋呢？能被封王，那跟瞎子打著燈籠撿到地上的寶一樣。

  齊善武敏感多思，一時還真摸不透周新璋是什麼想法，兩人並行了一段路，眼看會客廳就要到了，周新璋適時的笑了一聲，「老七，還記得以前從軍營里溜出來去偷果農家的柿子嗎？」

  剛開始他們一群人還都年輕，經驗不足，常常會被果農們養的狗追著攆，後來長大些，去偷柿子就再也沒有被抓到過，因為狗都被他們慫恿去偷柿子的新兵引走了。

  齊善武想起這事，愣了一下，驟然醒悟，半響緩緩道，「那來的這人？」

  「能夠訓練皇家內衛的人……」周新璋點到為止，不說了，主動先行一步往裡頭見客。

  皇室挑選人肯定是比尋常地方要更嚴苛，能在宮裡當值除了衷心耿耿，還得是絕對的保皇派，可偏偏周新璋對朝廷是最不具衷心的那個，這一點全天下都知曉。

  屢次不聽朝廷調度，自己要打哪就打哪，比江南一派還要囂張，更主要的是他還厚臉皮，人江南一派好歹自力更生，自己養兵，他卻是吃朝廷的糧，用朝廷的兵，就是不聽你朝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