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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我就愛趁人之危

2024-06-01 13:28:44 作者: 莫莫不停

  「當真。」周新璋見她終於肯說話了,一直繃著的心也鬆快了,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只要你好起來,想做什麼都可以……」

  這一次,趙青檀沒有避開他直直的望著自己的緊張視線,而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我常聽他們說什麼主將但有差遣,唯效命……你以後有什麼差遣,我都給你效命。」換做其他人周新璋多少會覺得任他去吧,苦頭多吃吃就習慣了,可趙青檀他哪裡捨得,那真是搜腸刮肚的哄著她。

  隨他說了一通話,趙青檀胸口原本燎原火燒般的疼痛,不知不覺慢慢地消退了下去,目光也不覺落在他身上。

  被河水打濕又被他體溫烘乾的衣襟鬆散的露出一片麥色的肌膚,他的膚色比上回還要黑了一些,五官卻更立體深邃了,濃眉下的那雙眼睛熠熠發光,明亮灼目,趙青檀無意識的收攏了五指,像是回握了他一般。

  「等我去信給趙鈺,再決定你們的行程,若我預計不差,他也該班師回京——」周新璋聲音一卡頓,低頭看向彼此相握的手,若不是顧忌趙青檀的情緒,他真想大笑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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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青檀後知後覺的心生一種淡淡的怪異之感,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手,藏於被褥里,抬起視線,發現周新璋眼裡的雀躍都要滿溢出來了,心裡不禁微感後悔,皺眉瓮聲瓮氣道:「非禮勿動……君子也不可趁人之危。」

  「我不是君子。」周新璋怕自己一時沒克制住,又惹惱了她,就主動退開了些,「我就愛趁人之危。」

  趙青檀弱弱的哼了一聲,連日沒怎麼吃東西,只用了湯飲和藥丸,這會兒沒覺著疼了,真正的睡意籠罩上來,眼皮越來越重,屋裡也安靜起來,過了一會兒她慢慢地徹底合上了眼睛。

  周新璋暈乎乎的出來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回想著握住了那柔若無骨的手的感覺,還有她面頰沾淚,梨花帶雨的模樣……他的心就開始怦怦直跳,他可以握著她的手到天長地久海枯石爛!

  ……

  江南與西番素來是富貴人家和窮親戚的關係,西番一旦鬧了災荒,就會找江南借糧,也叫因人豐富而抽索之,這麼多年相持下來,還真沒鬧到現今魚死網破的地步。

  江寧荊家不期然的接到了杜仲代趙鈺寫的手書,言明了聯姻之意,許諾待趙鈺守孝三年期滿,必然迎娶荊氏女,盼望荊家能允……自古謀士能言善辯,剖析利弊,揚長而避短,共謀未來,慷慨而激揚,一封信便說的人心欲動,恨不得立馬答應。

  趙鈺手掌六十萬兵馬,年僅十八歲,再過三年也只會更加強大,天下有志之士何人不心嚮往投奔麾下,建功立業,一展抱負?稍有遠見者都會知道,若大垣不復,他日有機會登頂的,趙鈺的贏面是最大的。

  隴川明王雖強,但有趙家軍頂著,也打不到江寧來,只要江南糧草能供給到位……荊家最不缺的就是糧帛,若能搭上趙鈺,散去千金還復有。

  荊家家主與親信幕僚等商議一夜,決意允諾下來,不僅連夜修書一封寄往嶺北,次日還點選兵馬準備走水路而上,奔赴徐州,與趙家軍共御隴川軍。

  這行動比趙鈺預想的圍魏救趙來的更實際。

  江寧軍雖只來了三萬人馬,可攜帶的輜重不少,尤其還有守城最佳的大量火器,若與周新璋的十萬人馬順利會師,明王出動攻伐淮南的十二萬人馬也就不足為懼了。

  淮南戰局勝負未分此消彼長,梁帝率領西番軍精銳南下征途的鐵蹄也被抵擋在了郴州,陷入了僵局。

  白天的臨安城人來人往,摩肩接踵,這座繁華的江南古城在夜晚也燈火通亮,城中心建造恢弘的一處宅邸卻難得清靜下來,府里的僕從都沒再走動。

  一著素白長衫的瘦弱書生從外頭回來,想要回自己院子的時候,看見了在黑夜裡高矗的書樓,他還記得剛回來時,有人告訴他那裡的藏書不比京師皇宮的藏書樓少。

  片刻後,他在書樓前碰上了從主院出來的祝蟬衣。

  祝蟬衣朝他行了個禮,走近後親切道:「白小公子夜歸,怎不回房歇息?」

  祝蟬衣出身不高,是個孤兒,十來歲被白家收留,做了白家大公子白前的書童,初見他的人一度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只因他名字和長相都太像女人,陰柔刻薄的五官,便是笑也給人一種薄情的感覺。又加之卑微的身世,白家府上的幕僚能人輩出,誰也不拿他當回事,這一切都在去年江南連失三城後翻轉了,他屢次獻計,令江南局面轉危為安,逐漸被白前重用,協助白前治軍,表現無不上佳,更加讓其他人艷羨的是,他總能精準的猜到白前的心思,尤其用一招『借刀殺人』讓大垣徹底覆滅……

  若說這些還不足以讓祝蟬衣一躍成為白前的心腹謀士,那眼下這樁事卻是旁人都做不到的。

  白小公子伸手比了個『馬上回』,又問他『先生也沒有歇息?』

  祝蟬衣還是淺笑,「日前傳來消息江寧荊家發兵徐州,與趙家軍南北聯合,打得隴川軍節節敗退。」

  白小公子眼前一亮,他的手飛快的比划起來『太好了!』

  大抵是知道他心裡想的,祝蟬衣不等他問,主動說了,「那位周將軍屢戰屢勝,又要名震天下了。」

  白小公子沒忍住露齒笑了一下,然後又想起什麼收斂了情緒,看向主院的方向。

  祝蟬衣見他神色,也不難知道他是擔心自己那異父同母的兄長,終將與自己的恩人對上。

  祝蟬衣仰望夜空,笑嘆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不論後事如何,這英雄輩出之時,男兒建功立業,青史留名是為美事一樁……」

  白小公子微微一怔,看了他一眼,剛想再比劃幾句,一陣涼風吹來,他驟然咳嗽起來。

  他幼時中過毒,後來撿回來一條命,卻留下了病根,不會說話了,身體也孱弱。

  「夜涼了,公子體弱,我送你回房。」祝蟬衣甚至還想把自己的外衣脫下給他披上,被白小公子推拒了,也不肯讓他送自己。

  祝蟬衣只好原地看著他走遠了。

  剛要轉身走,就見一人從書樓暗影處現身。

  一雙幾乎不染塵土的鹿靴邁下台階,白色斗篷在地上拖曳,年輕男子身著錦衣,長身玉立,容貌更是出眾脫俗,他一出現,仿佛月色都柔和瑩亮了幾分。

  祝蟬衣彎腰見禮,卻被他隨手托起,白前又往前走了兩步,樣子十分懶散,捂著嘴角打了個哈欠,眼眸里染上了一層水霧,「小桉想要進書樓,你等無需阻攔。」

  「是。」祝蟬衣連稱以後會注意分寸,然後自然的跟著他,送他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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