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以為自殺
2024-06-01 13:22:01
作者: 蘇子歡
而他則是跟這一堆泥生活了近三十年。
他只覺得十分的可笑,十分的可悲。如果再這麼下去的話,他覺得他已然都沒有臉再活於這個世上了。
李秀珍做的事情,已經讓他徹底沒臉了。
不管是在村里,還是在同學面前,他都沒臉。
他就這麼沿著南城江邊走著,然後止步站立,靜靜的看著南城江面。
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他就這麼跳下去的話,是不是就再也不用面對那些異樣的眼光?
是不是也再也不用面對李秀珍的那一張醜陋的嘴臉了?
這麼一跳,應該能徹底的了卻所有的麻煩了啊?
但他到底是怯步了,看著那平靜的江面,他到底是做不出最後的決定。
南城江有多深,他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是知道的。一年到頭,淹死在這南城江的人也不少。
而他則是一隻旱鴨子。
深吸一口氣,又重重的閉了下眼睛,臉上的表情是濃濃的苦澀與自嘲。
「秦普生,你幹什麼!」
正當他閉著眼睛,面對著南城江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充滿了恐懼與驚慌,還有濃濃的擔憂,以及恨鐵不成鋼。
他還沒反應過來,手腕被人重重的一拽,整個人往後跌摔而去,重重的壓在另一個人身上。
管金枝一聲悶哼,整張臉擰成了一團。顯然秦晉生的這一壓,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見狀,秦普生趕緊起身,將她拉起,「怎麼樣?你沒事吧?"
他那看著管金枝的眼裡,儘是擔憂與關心,還有濃濃的自責,「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秦普生,你想幹什麼?!」管金枝打斷他的話,一臉氣憤的瞪著他,「多大的事情啊!至於你想不開要來這裡跳江自殺?你連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
還有,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親人?是!你這麼一跳下去,是什麼都解脫了。可是,你的老母親呢?她該怎麼辦?她不年輕了,你要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她年輕的時候失去丈夫,她不容易把你們兄妹倆的拉扯大。你要讓她再經受一次失去至親的痛苦嗎?人這一生,能承受幾次這樣的打擊與痛苦?
不就是一段視頻而已,至於讓你放棄自己的生命嗎?秦普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責任感,沒有擔當了?」
管金枝很生氣,珠連炮轟的怒罵著秦普生,臉上的表情儘是恨鐵不成鋼。
秦普生微微怔了一下,看著她那充滿關心與擔憂的表情,突然之間覺得這樣的感覺很好,很真實。
「我……沒想過輕生,」他輕聲道,「是剛才是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如果跳下去的話,就一了百了了,可是,我到底是沒有那個勇氣跳,我沒那個勇氣死。」
聞言,管金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聽到他說沒想輕生時,那一顆提吊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你嚇死我了!」她朝著他埋怨著,「你手機關機,我怎麼都找不到你。我就開著車,去你可能會去的地方找,都沒有找到。然後又滿大街的找,終於在這裡看到你。
我剛才看到你站在這江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啊!秦普生,人這一生,遇到的挫折會有很多的。但,你不能因為一次挫折就一蹶不振,就把自己放棄,甚至放棄自己的生命的。」
我們都不年輕了,不僅得為自己負責,更得為家人負責的。一次兩次的挫折,不代表什麼的。如果你把這些挫折好好的利用起來,說不定它們就是送你到達成功的階梯。」
這些話是李秀珍從來都不會跟他說的。
李秀珍永遠都只會跟他說,我們養了蘇晚妤二十年,你覺得她結婚的時候,我們跟男方要多少彩禮合適?二十萬?還是四十萬?
她心裡想著的永遠都是從別人身上占便宜,而不是想著發揮自身的價值。
如果當年,他沒有跟管金枝分手,那他的生活也不至於過成現在這樣。
所以說,老人們說的「娶妻娶賢」,是有道理的啊!
秦普生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望著管金枝,似是在將她整個人納進自己的眼裡一般。
管金枝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正欲說什麼時秦普生先出聲了,「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是為了當年的事情說的,也是為了今天的事情說的,更是為了李秀珍在她面前失態說的。
聞言,管金枝淡然一笑,「沒事,我也沒什麼。只要你……」
「你恨我嗎?」他打斷她的話,看著她一臉嚴肅的問。
「什麼?」
管金枝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過來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普生深吸一口氣,露出一抹無奈又苦澀的笑容,「當年的事情,你恨我嗎?」
「噗嗤,」管金枝不以為然的一笑,緩聲道,「事情都過去多少年了,你怎麼還沒放下呢?我都已經放下了。我先生對我很好,他很愛我。這些年來,我們很幸福。」
「他……有跟你一起回來嗎?」秦普生略有些不自在的問。
管金枝的眼裡閃過一抹苦澀,是夾雜著痛苦的。深吸一口氣,很努力的平復著自己,「他……兩年前生病離開了。」
聞言,秦普生的眼裡閃過一抹錯愕,隨即趕緊道歉,「對不起,我……」
「沒關係,我已經接受了。」管金枝聳肩一笑,「我並沒有遺憾,他也沒有遺憾,我從不覺得他有離開我。
只是換了一個方式陪著我而已。普生,人活一輩子,不可能萬事順心的。但,我們應該把不順心轉變為順心。
我知道,群里發的那一條關於秀珍的視頻讓你很沒有面子。但是,既然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那你就得負責任的。做人不能一遇事就逃避,總得解決問題的是不是?
那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們不能阻止,但我們能儘自己的能力去改變。我和陳堅他們承包了一個項目,是我們在學校時的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