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為什麼審訊你？

  「人呢？」楚皓康尖叫起來，「悅悅姐姐人呢？管家叔叔你騙我，哪裡來的悅悅姐姐？」

  楚少凌也皺眉。

  

  乾淨整潔的床單，就好像沒人住過一樣。

  昨天殷悅暖凌晨三點才開始睡覺，現在才七點，她會去了哪裡？

  楚少凌環顧了一圈，只見床頭柜上壓著一張紙條。

  他放下康康，快步走過去拿起了紙條。

  只見白紙上寫著：

  管家叔叔，昨夜謝謝收留，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已經整理好一切出門了，不會讓楚少凌發現我在這裡住過的。

  落款是一個悅字。

  字倒是寫的不錯，一看就是從小練過書法的人。

  楚少凌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就是人傻了點。

  要是沒有他的首肯，楚管家敢放她進來休息嗎？

  她既然不想住，那就不住！

  「爹地？只是悅悅接機留下的紙條嗎？她寫了什麼？」

  楚少凌牽起兒子的小手。

  「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你悅悅姐姐有事，先離開了。你乖乖吃了水煮蛋，自然能在幼兒園見到她。」

  水煮蛋？

  「爹地騙人，悅悅姐姐自己都不喜歡吃蛋，又怎麼會讓康康吃蛋。」

  聞言楚少凌微微挑眉。

  「那你不吃好了。」

  「不不不……我吃我吃，為了悅悅姐姐，我能吃一百個蛋！」

  見楚皓康委屈巴巴的小臉，楚少凌心裡泛起一絲漣漪。

  楚皓康這樣倔強的小子可以吃最討厭的水煮蛋，只是為了見殷悅暖一面。

  聽說殷悅暖住在家裡，整個人樂的像得了羊癲瘋。

  之前更是可以無視自己的存在，大大咧咧地投向殷悅暖的懷抱。

  於是楚少凌蹲了下來，他和自己的兒子相視。

  一模一樣的兩雙紫色的眼睛裡，照映出對方的模樣。

  一個是懵懂的兒子，另一個是威嚴的父親。

  「康康，你為什麼不問問媽媽在哪裡？」

  楚皓康愣了愣。

  媽媽這次詞，對於他來說遙遠得好像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

  「爹地，你是真的想給康康找個後媽了嗎？」

  楚皓康一別嘴，差點又要哭出聲。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需要媽媽這個角色？」

  不是要給他娶個後媽回來就可以。

  楚皓康笑意猝然綻放：「有悅悅姐姐就夠了，要什麼媽媽？」

  楚少凌的紫眸微滯。

  楚皓康沒有察覺到爹地的情緒變化，蹦蹦跳跳地往前跑。

  當然，吃了三顆水煮蛋的楚皓康小朋友，在幼兒園依舊沒能見到心心念念的悅悅姐姐。

  公安局。

  「殷小姐，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來嗎？」

  一身浩然正氣的警察局郝局長坐在殷悅暖面前。

  殷悅暖一想起昨天沒有熄火的灶台，還有不住噴氣的高壓鍋，就忍不住扶額。

  「我錯了警察叔叔……」

  殷悅暖下意識就學起了撒嬌的楚皓康，水潤的大眼睛盯著郝局長，滿臉寫的都是我錯了。

  「錯了？知道自己哪裡錯了？」

  不為所動的局長大人，挺了挺腰板，沉聲問。

  「我不應該沒關好煤氣就出門，要是我關好了煤氣，高壓鍋就不爆炸；高壓鍋不爆炸，那就不會著火；要是不著火，上下樓的鄰居們也不會流離失所，損失慘重了……」

  「停停停，說的都是什麼鬼！」郝局長冷哼一聲，「沒想到你身上的錯誤還挺多的？」

  「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郝局長把手中的資料重重一拍：「沒問你昨天的事！你還記得，一個月前，你和你堂哥殷寒嶼在醫院裡發現了一具屍體嗎？」

  一個月前？屍體？

  殷悅暖想了想，當時殷寒嶼手術失敗，楊副院長渾身是血的躺在休息室的偏門裡！

  「記得。不過楊副院長的死亡，不是因為醫患關係嗎？他手術遲到，致使不熟悉病情的我哥哥被推上手術台。手術失敗了，家屬們因為生氣殺害了他。這些我在電視上都看到了。」

  殷悅暖皺著沒有回憶。

  「現在，我需要你回憶一下發現楊副院長屍體的情況。」

  對於殷悅暖說的這些在網絡上炒得沸沸揚揚的東西，郝局長表現得冷淡。

  「那天我去找殷寒嶼，進休息室的時候，護士長張雯和我哥哥都在。哥哥因為手術失敗的事情很崩潰，張雯在他身邊安慰他。我來了，張雯就走了。」

  殷悅暖一點一點地回憶。

  之前她有意無意忘記這段血腥的記憶，但當她試圖回憶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記憶一直都在，不曾遠離。

  「然後呢？」

  「然後我就和哥哥說了一會話，說話期間，覺得休息室味道怪怪的，而且小偏門那邊似乎有陰影。」

  「有陰影？」

  殷悅暖點點頭：「休息室的小偏門本來就是半透明的，若是旁人看了會只覺得門後有什麼擋住了光，可我是學醫的，對人體形狀特別敏感，所以才覺得有問題。」

  「我把疑點指給哥哥看了以後，哥哥也立刻反應過來。他上前開了門，楊副院長的身體就從裡面滾了出來。」

  郝局長拿起筆看了殷悅暖一眼。

  「沒撒謊？」

  「句句屬實。」

  殷悅暖坦坦蕩蕩。

  「那我問你，你哥哥和張雯的專業知識，是不是應該強於你這個幼兒園的校醫？」

  對此問題，殷悅暖覺得十分冒犯。

  「是的。」

  郝局長笑了笑，眼睛裡充滿了侵略的光澤：「那你覺得你哥哥的性格，是比你細膩嗎？」

  細膩？

  想起了在病床前，對所有人都無微不至的哥哥；想起了拿起手術刀就進入忘我狀態的哥哥；想起了總是貼心為她準備一切的哥哥。

  雖然不明白郝局長為什麼要那麼問。

  但是殷悅暖還是認真地回答：「的確。」

  郝局長又笑了笑。

  殷悅暖總覺得對方的笑容中帶著點奇怪的東西。那種琢磨不透，似乎每個問題都在向她下套的感覺，讓殷悅暖覺得渾身不舒服。

  「那問題問完了嗎？我今天上班已經遲到了。」

  儘管不舒服，殷悅暖還是拿出自己最溫和的態度打發眼前的警察局局長。

  「還有一個問題希望殷小姐考慮好了再回答。」

  像獵豹一樣的郝局長，似乎不大打算那麼輕易放過殷悅暖這隻小白兔。

  「你說你哥哥醫學知識比你淵博，為人也比你更仔細，那有沒有這種可能。」

  郝局長故意停頓了一下。

  「你哥哥早就知道了小偏門後有人，故意不出聲。直到裡面的人血也流干，人也死透了，才等著你告訴他小偏門後面的奇怪之處？」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