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那我現在可以留下下來了嗎

  湯臨淵笑了笑：「這個問題，你可以不必現在回答。」

  「那我現在可以留下來了嗎？」姜慕漁問。

  「小漁——」

  「行吧我走，反正你不想看到我。」

  湯臨淵拿她沒辦法：「我很希望你留下來，但是小漁，這邊確實不適合我們談戀愛。」

  「七天。」姜慕漁打了個七的手勢，「第八天，你不趕我，我也會自己撿包袱回去。」

  她願意回去自然最好，但是為什麼是七天？

  飯後，湯臨淵去換衣服，準備開個簡單的項目碰頭會。

  他從洗手間出來時，姜慕漁正在整理她的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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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包，兩包，三包，四包……的湯料包。

  旁邊還有一個五升的電燉鍋，砧板，保溫瓶，還有好些廚房用品。

  她抬頭看他：「對了湯臨淵，刀具不能上飛機，所以我還需要一把剁骨刀。」

  「……所以，你是特意過來給我調理身體，因為劉律師與你核對的律師費的帳單，你想要給我調理好身體，好讓我們一筆勾銷？」

  湯臨淵的臉已經有些黑了，心裡泛上一絲苦澀。

  她說她是想他了才來，自己當時是很相信的。

  姜慕漁正在逐樣清點物資，頭也不抬：「跟帳單無關，反正我過來也做不了什麼，不如煲個湯，總好過天天在酒店無聊刷手機，我又不是你們團隊的，也不能跟著你去考察，萬一哪天不小心說漏了，那就是泄露機密了。」

  湯臨淵沒有說話，在他沉默的這十幾息里，他自己已經說服了自己，於是很快就恢復了笑容：「好，那你給我煲湯，不過我這個時期也不是正式的考察，只能說是過來先摸下底，這邊的項目不一定會啟動，就算是啟動，也要到明年年中。」

  當然，這種涉及到國與國之間的大工程，手續很多，流程很長，半年能正式立項已經算快了。

  今天太晚了，超市裡的食材已經不新鮮了，不然姜慕漁高低得先煲一鍋湯，這地方太幹了，她無法想像像她這種南方人要是一天沒湯喝，要怎麼在這地方生存下去。

  湯臨淵沒有騙姜慕漁，他們這一次過來並不是真正的考察，而是私底下的摸底，進境的目的也是寫的旅遊，於是從第二天開始，吃過午餐，喝過姜慕漁的愛心湯後，湯臨淵便帶著姜慕漁出去逛。

  這個地方雖說是世界上最窮的國家，首都這個地方還是值得轉轉的，這裡也算是有人文氣息，一些幾百年前的老街老建築都保持得很好。

  姜慕漁印象最深的是一座尖頂的教堂，外觀確實是好看的，但進去之後總覺得有一股陰森感，她原以為這是因為信仰不同的原因，回去後查了查才發現，這個教堂在那個時候是有名的屠殺場——不是殺牛羊豬，而是人。

  當天晚上她就作了噩夢，夢裡她拼命跑，拼命喊，一直哭，直到被湯臨淵叫醒，在湯臨淵的安撫下冷靜了好久，她才把那種心悸驅除。

  湯臨淵心疼她：「明天你就在酒店休息，我儘量早些回來。」

  「沒事，只要不要再去這些老地方就好了。」姜慕漁往他懷裡拱了拱，有些不好意思，「我聽說你們明天要去鋯石工場參觀，那我也去。」

  「比較遠，要是去的話一早就要出發。」

  「那我現在就起來煲湯。」

  姜慕漁說著就爬起來，湯臨淵攔不住她，只能隨了她去。

  看著她穿著薄薄的家居服在小小的流理台上忙碌，頭髮只用一支筆固定在腦後，她一邊忙碌一邊說話，整個人十分鬆弛，滿滿的居家感。

  湯臨淵似乎看到了兩人婚後的樣子，整個人隨即被滿滿的幸福感脹滿。

  次日清晨，姜慕漁起來的時候湯臨淵已經走了，屋子裡滿滿的湯香味。

  冰箱上貼著張便利帖，簡訊里也告訴她，他臨時有事要去處理，讓她在家好好休息，他去的地方就在附近，爭取中午回來一起吃飯，讓她不用擔心。

  已經九點了，手機被湯臨淵弄了靜音，難怪她沒聽到手機響。

  不過她向來睡不太沉，怎麼湯臨淵起來的時候她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呢？

  正疑惑間，門鈴突然響了，姜慕漁正要開門，手都放到門把上了，突然想起自己此刻是身處別的國度，頓時猶豫起來，她隔著門板用英文問：「誰？」

  「我是公寓的領班李露西，我聞到了湯的香味，請問你是在煲湯嗎？」

  這人說的漢語帶著奇怪的口音，姜慕漁在貓眼看到，外頭站著的確實是一個穿著酒店制服的女人，看著很年輕，亞洲面孔，看著就很親切。

  姜慕漁正猶豫要不要開門時，對方又換成了土白話：「昨天我聽到你說白話了，我可能跟你是一個地方的，我爺爺是容州的。」

  聽到熟悉的鄉音，姜慕漁很意外，她立即開了門：「你好李露西。」

  李露西很高興：「客人你是在煲湯嗎？聞起來很香。」

  「要進來嘗嘗嗎？」

  「不了，我就想問一下這湯怎麼煲的……我們家從我太爺爺那輩就出來了，在這個地方也就我們一家四代人，我奶奶還有我媽媽都去世得早，我們家已經沒有人會煲湯了……」李露西很不好意思，「我爺爺快八十啦，他就想喝一口正宗的廣東湯，但我看了很多視頻，還是做不出他想喝的味道。」

  李家是在李露西太爺爺四十六歲之後才搬過來的，太奶奶捨不得家裡，就沒有跟著過來，當時才十幾歲的李爺爺原以為只是出個遠門，隨時能回去，誰知道等他十年後回去時，太奶奶已經過世了。

  了解到李爺爺跟太奶奶之間的深厚感情，姜慕漁明白，李爺爺這是思鄉了，想自己的媽媽了，只是他這個年紀想要回去已經是不太現實了，所以退而求其次，想要喝一口湯。

  姜慕漁就問李露西有沒有保溫瓶：「你拿回去給阿公喝喝看，如果他喜歡這個味道，那你明天這個時候過來，我教你怎麼煲。」

  李露西拿了湯就千恩萬謝地走了，看著李露西的背影，姜慕漁有些淡淡的羨慕。

  羨慕李露西雖然生活不太富足，但家裡還有兩個長輩每天都在等她回家。

  姜慕漁用了幾分鐘將這股難過的心情消化掉，然後給湯臨淵打電話：「湯臨淵你在哪裡？我想給你送湯。」

  湯臨淵報了個地址，問她怎麼了。

  「就是想你了，我現在過去。」

  「我讓王楊回去接你，等十分鐘。」

  姜慕漁迅速用保溫瓶裝好了湯，然後回房間裡等，漫長的十分鐘過去，終於她手機響起：「姜小姐，我是王楊，我在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