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說我要以身相許

  懷裡的女人身體滾燙，幾乎將他燙傷。

  他盯著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在邀請你和我睡覺。」

  半息之後，他掀唇：「……你知道我是誰嗎？」

  女人沉默，然後——

  

  「湯臨淵你怎麼突然那麼多廢話了，直接說要還是不要不行嗎？」

  她眼尾發紅，嚷完也沒要他回答，直接就親了上去。

  湯臨淵只頓了半息，就把主動權搶了過來，他深深地吻她，心底深深嘆息。

  姜慕漁只覺得自己被一張網密密網住，呼吸都快呼吸不過來了，她腦子亂亂的，想要做點什麼，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只小貓一樣喊他：「湯臨淵嗚嗚嗚……」

  不知過了多久，姜慕漁突然驚醒。

  屋裡還是黑的，人聲卻從厚重的窗簾傳進來。

  楊太太在樓下跟鄰居聊天，夸自家侄女懂事又長得水靈，罵兒子沒用二十幾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小孩子的笑鬧尖叫聲也一併傳了進來。

  姜慕漁下床，刷一下拉開窗簾。

  大片的陽光瞬間鋪滿她的房間，她沐浴在陽光里，整個人說不出的恬靜與溫柔。

  房門在這個時候被打開，姜慕漁咻地回頭，就與湯臨淵來了個四目相對。

  湯臨淵大步進來，順手抓起一張薄毯披到她身上：「下地怎麼不穿鞋？」

  將她抱到床上，他又問她好點沒有，見她不回話，他又皺了眉頭，將她摁到被子裡，轉身就要出去找何捷那個庸醫的麻煩。

  姜慕漁及時拉住他的衣角：「我好很多了。」

  「頭還有些燙，我讓人來瞧——」

  「湯臨淵，昨天晚上你為什麼不要我？」

  兩個人的思緒同時飄回到昨晚。

  姜慕漁記得他吻她吻得有多急有多猛，湯臨淵也記得她有多乖順有多撩人。

  但湯臨淵在事情即將失控的關頭停住了。

  從回憶中抽離，湯臨淵啞聲答：「昨晚不合適。」

  姜慕漁就親過去。

  她毫無章法，卻親得他呼吸都亂了，不得不捏著她的下巴，把後半句補完：「……現在也不合適。」

  姜慕漁看著他，她眼尾紅紅的，眸子裡有瀲灩的水光，唇瓣更是說不出的誘人。

  「那我就不問那麼多了，謝謝你昨晚又救了我。」她笑笑，「原本想著以身相許來報你的救命之恩，你不要那就算了，湯哥，那我給你錢。」

  湯臨淵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姜慕漁，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

  向來溫和矜貴的男人說起粗話來十分反差，又十分帶勁，姜慕漁看著他，心裡的那座牢籠再也關不下那隻名為『欲望』的野獸。

  她抬起他下巴：「我說我要以身相許。」

  湯臨淵死死地盯著她，半晌後突然欺身向她襲來，姜慕漁嚇了一跳，下意識叫了一聲：「不要！」

  明明很慫偏偏要裝流氓。

  湯臨淵真是又氣又好笑，他板著臉：「我願意接受你的以身相許，但你怎麼不要了？剛才不是很勇嗎？」

  姜慕漁抿了抿唇，把眼一閉：「誰說我不——」

  湯臨淵對著她唇上親了過去：「生病了就好好躺著，我讓葉凌進來。」

  姜慕漁張了張嘴，湯臨淵已經轉身，他嘴角帶笑，明顯心情很好。

  姜慕漁雙手掩面。

  她好像被人家反將了一軍。

  ……

  姜慕漁不是那種嬌弱的女人，葉凌押著她休息了一天後，第二天她就如常去湯膳館，至於她和湯臨淵之間說不清的糾纏，她乾脆不再說不再想。

  春生夏長秋收冬藏，該是什麼季節就吃什麼樣的食物，而食客們都習慣了『一時一湯』的二十四節氣主題湯，才七八點呢，就有人來打聽她今天煲什麼湯了。

  今天是大雪，這個節氣自然是要繼續滋補的。

  菜單是前幾天就擬好的，今天的食材也十分新鮮，姜慕漁一邊處理食材一邊答。

  「天麻鴿子湯，可以緩解頭痛、補血養血、調節血壓；田七川弓烏雞湯，可以調理經脈，舒心益氣，補血養神；胡椒豬肚雞湯，可以溫胃養胃，祛風散寒、增強食慾；大骨紅棗當歸補血湯，適宜氣虛力弱的貧血女性……」

  糕點她則準備做棗泥糕，山藥糕和核桃糕三種，原本還想再多弄點花樣多變現，但她今天起來的時候感覺力氣不足，就不勉強了。

  將十隻新鮮的鴿子洗淨剁成大塊焯水，加入泡發過的天麻，紅棗、枸杞等配料，放陶鍋里小火慢燉。

  將川弓、田七清洗，把田七砸爛，烏骨雞洗淨斬塊放開水中煮一煮去血水，再和田七等藥材一起放進陶鍋里慢燉。

  接下來處理豬肚。

  先用流水沖個七八遍，再剪去多餘的油脂，翻轉豬肚後加入鹽和醋醃製幾分鐘後，再加入麵粉繼續醃製幾分鐘，之後就是揉搓豬肚。

  張阿婆和幾個老街坊看她做事利落本來就一個勁點頭，看到這裡時都感嘆：「姜小姐是個講究人。」

  姜慕漁用袖子擦了下汗，笑著回：「吃進肚子裡的東西乾淨是最基本的，要是不乾淨，吃壞了客人，那我這店也別想開了。」

  張阿婆她們還有事，站了一陣就走了，姜慕漁則是繼續忙活。

  剛到十一點半店裡就陸續有人進來，等她的湯火候夠了，外頭的二十幾張桌子都坐滿了。

  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盛況啊。

  葉凌擔心她，這時正好也摸了過來，看到這盛況當場樂得合不攏嘴。

  樂是真的樂，但也是真的忙真的累，不過做生意要是不忙不累，那錢從哪來？

  最後一個客人放下碗了，姐妹倆窩在櫃檯後勻氣，兩人是真的累狠了，這會誰都沒有先說話。

  等到累過了，姜慕漁起身：「你再坐會，我去弄吃的。」

  「別弄了，就喝碗湯吃兩塊糕吧。」葉凌拉住她，「我看你臉都憔悴了……昨晚沒睡好？」

  「昨天睡了一整天，晚上哪裡睡得著……真的很憔悴？」

  葉凌拿了鏡子，姜慕漁看了一眼，也是驚著了。

  這是真的憔悴啊！

  趕緊喝兩碗湯壓壓驚。

  兩人吃了午飯，姜慕漁就要趕她回去休息，葉凌卻是吞吞吐吐：「那個，小漁，你跟湯哥現在算怎麼回事？」

  姜慕漁反問：「你覺得我和他算什麼關係？」

  「互相都想吃，但又還沒吃的關係。」

  姜慕漁撲哧笑出來。

  葉凌可笑不出，她這個姐妹剛剛才走出七年情傷，要是玩玩還行，要是動了真格……湯臨淵可不是陸昀那種凡品，如果愛上了，就肯定戒不了的。

  她鼓勵姜慕漁跟湯臨淵談談戀愛，但真的害怕她再次受傷。

  看出葉凌的擔憂，姜慕漁嚴肅道：「我今年二十六了，也用力愛過人，我就算跟湯臨淵真有什麼關係，也絕不會傷到自己。」

  葉凌鬆了口氣就要走，姜慕漁叫住她：「凌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忘記跟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