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朋友,她只認葉凌和小六
2024-06-01 12:21:53
作者: 玉帛
她叫住湯臨淵:「湯哥,我要報警,我要驗傷,我要告他謀殺!」
黃先生倒抽一口冷氣,而後破口大罵,罵詞極髒,姜慕漁讓湯臨淵將她放下來,隨手將黃先生的鞋子扒下來塞到他自己嘴裡去。
黃先生的罵詞全堵在嗓子眼裡,一邊翻著白眼一邊乾嘔。
姜慕漁扭頭看湯臨淵:「我還要追加一條,他對我人身攻擊和人格侮辱,我要他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一般的人遇到這種險事,不被嚇暈過去也會哭哭啼啼,姜慕漁卻知道報復,知道維護自己的權益。
這是她天生冷靜,還是境遇造就?
湯臨淵眼神晦暗,應了聲好。
警方很快來到,其中一個徑直跑向黃先生,喊了聲黃哥。
警方要求湯臨淵和姜慕漁先去派出所錄口供,湯臨淵正要說些什麼,姜慕漁身體突然一個踉蹌往旁邊倒,他眼疾手快一下擁住,心都提了起來。
姜慕漁捏住他胳膊:「湯哥,我要死了……」
「放屁!老子根本都沒有碰她!是她拿刀子傷我!看我的脖子!我身上的血!還有我身上的骨頭,全折了!」
姜慕漁乾脆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知道這是她的策略,湯臨淵的心臟還是緊縮了一下,渾身的戾氣再也遮掩不住,他收緊手臂,眼睛陰沉得不像話。
黃先生還在大叫:「把他們抓回去!我要他們死!要他們死!」
已經有好些路人駐足圍觀,好些人都舉著手機拍視頻,為了避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給警方帶來負面的影響,警方立即表示先把黃先生和姜慕漁都帶去醫院檢查。
湯臨淵抱著姜慕漁出了街口,上了其中一輛警車。
路人的鏡頭之下,他緊護著姜慕漁的模樣,深情得讓人動容。
去醫院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姜慕漁『醒』來之後又當場做了口供,等弄得差不多了,已經是下午五六點了。
湯臨淵先做完口供,他過來接姜慕漁,隨行的中年男人對他十分客氣:「湯先生,姓黃的是慣犯了,請你放心,我們警方一定會秉公辦理。」
湯臨淵沒什麼表情地嗯了一聲,來到姜慕漁面前時,神情卻是溫和下來,他柔聲道:「後續有律師跟進,小漁,我們先回去。」
注意到他對她稱呼上的改變,姜慕漁抿了抿唇,她點頭:「那就麻煩湯哥幫我請律師,律師費我會照付。」
湯臨淵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一輛紅旗黑色加長版禮賓車靜靜停在醫院門口,在滿是勛貴豪賈的江城,這輛車並不起眼,讓人看不出車主的實力,只是當湯臨淵站在車前時,身上隱隱透露出的矜貴與威嚴,讓人不敢輕視。
車子絕塵而去,那位中年警員長吁了一口氣。
他身邊的下屬見他後背都是濕了,連忙遞上濕紙巾,一邊不解問:「劉局,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姓湯。」
「湯?」
「四大隱世財團之首的湯,他是湯氏財團的繼承人,卓越大廈只不過是湯氏旗下很小碎的產業。」
國內有八大財團,囊括了人們的衣食住行,八大財團的創始人的名字每年都會在全球富豪榜上榜上有名,但這八大財團的財富加起來,都不及湯家的一個零頭。
劉局用濕紙巾擦了擦額頭和脖子,這才感覺腦子輕了些:「二十年前,整個江城都還姓湯,是人家湯家不想太過招搖,直接把江城給公家了……」
一座城,說給就給……
年輕的下屬嘶了一聲,根本不敢想像這湯氏有多富貴。
劉局又說:「你們認準他的臉,離他遠些,還有那位姜小姐,她不是要開鋪子嗎?打聽清楚她在哪裡開,以後你們以後機靈些,多到她鋪子附近巡巡,還有那姓黃的,一犯二犯再犯,簡直是將我們局的臉丟在地上摩擦,這次必須頂格處理,給湯家一個交代,更給公眾一個交代……」
秋天的江城白天還很炎熱,到了黃昏卻開始轉涼,車窗半開著,涼風從面上拂過,姜慕漁喝了半瓶礦泉水,完全冷靜下來了。
她和湯臨淵坐在同一排,中間隔著個小抱枕,只兩人的衣服隨著車子的晃動,時不時貼在一起。
姜慕漁側頭看湯臨淵,他正好也看過來,頓時目光滿含關切:「你哪裡不舒服?」
說著就拿起旁邊位置上的袋子,那是醫院剛剛開的藥,「江銘,停車,找杯開水。」
「不用了我沒有哪裡不舒服。」姜慕漁擺擺手,趕緊轉了話題,「湯哥今天怎麼會來?」
湯臨淵一連看了她幾眼,確定她真的沒有不舒服才答:「剛好在附近談事情。」
「謝謝您。」
「我們是朋友。」
姜慕漁抿唇。
朋友,她只認葉凌和小六。
但湯臨淵今天幫了她,這個情,她領了。
酒店很快到了,還沒下車,葉凌就撲了過來:「小漁,你怎麼樣?我真是該死!我應該陪著你去的!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要不是她正好跟顧易在一起,要不是顧易正好和湯臨淵的律師聊微信,她還不知道姜慕漁出了事!
葉凌是真的慌,整個人都發抖了,自責得直哭。
姜慕漁笑著說:「凌凌,我真的沒事!」
「你有事。」
湯臨淵拍了下葉凌肩膀,不著痕跡地將她從姜慕漁身上剝離,「葉小姐,這是姜小姐的藥,有安神的有消炎止血的,我給你說一下注意事項。」
「好好好!」
看到葉凌注視力被移走,姜慕漁鬆了口氣,她朝湯臨淵點點頭。
湯臨淵這個人,實在是周到又體貼。
到了房間,姜慕漁的疲憊感與恐懼重新涌了上來,她提不起半點力氣,直接倒在床上。
被硬硬的扣子硌住了她才想起,湯臨淵的衣服還披在她身上。
深呼吸一口,鼻端全是清冽的冷松味。
她想起湯臨淵的擁抱,他的懷抱強大而溫暖。
父母過世之後,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得到過這麼真實的擁抱了。
她沒將外套脫下,將臉貼上去,鼻酸得想哭。
她想爸爸媽媽,想爺爺和外婆……可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他們了。
湯臨淵的外套在最大程度上安撫了她的不安,不一會她就進入了夢鄉。
她做了個夢,夢裡她站在天台邊緣,耳邊是呼嘯的風,湯臨淵踩著霞光過來,對她伸出手:「小漁別怕,把手給我,我帶你回家。」
她剛剛碰到對方的手,面前的湯臨淵突然變成了陸昀,他朝她微笑:「姜慕漁,這是你欠我的。」
她手一松,人直直往下掉。
「媽媽——」
她尖叫一聲,人也從強烈的失重中跌了出來。
她渾身的冷汗,湯臨淵的外套被她握在手裡,冷鬆氣息很淡很淡,仿佛冒著涼氣。
她想起剛才的夢境,突然笑了。
有的時候,向你伸手的人不一定想救你,有可能是害你。
陸昀和陸家,已經給她上了生動的一課。
永遠都不要將寄希望於別人,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姜慕漁將外套掛到衣櫃,心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