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拼圖

  在林隊和鄭旭的眼神催促下，張凡只得忍下心中對老婆的憤恨，繼續往下說道：「我當時真的是氣死了，連晚飯都吃不下去，坐在家裡等著那個賤人回來！」

  

  聽著他開口「賤人」，閉口「賤人」的，林隊二人不由地皺了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麼。

  「就在我坐在家裡生悶氣的時候，忽然房門被敲響了，我過去打開門一看，發現是送外賣的，但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打電話叫外賣！」

  「而且，那個外賣員很奇怪，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頭上帶著黑色的鴨舌帽，臉上戴著黑色的口罩，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像是個送外賣的。」

  這個時候，林隊忽然插話道：「你見到的那個人，身高如何？體型如何？」

  「個子比我要高一點，大概一米八左右吧，體型有些偏瘦，但看上去也並不瘦弱，屬於正常身材吧。」張凡仔細的回想著。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因為這個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外賣員的裝扮，就問他是不是搞錯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叫外賣！起初，我的意識是很清醒的，但奇怪的是，當我看見那個人的眼睛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意識逐漸變的模糊了起來······」

  鄭旭和林隊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裡都覺得驚駭無比，即使心理學家再厲害，也不可能做到只用一個眼神，就能夠控制人心神的地步吧，這未免太誇張了些。

  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張凡似乎也沒有胡編亂造說假話的必要，或許只是他多心了吧。

  「我記得那個男人似乎對我說了些話，但我當時意識模糊，也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但當他說完話之後，我忽然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竟然躺在自己臥室的床上，而且雙手雙腳都被綠色的膠帶給綁住了。」

  「你是說綠色的膠帶？」林隊忽然問了一句。

  張凡點了點頭，「那個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卷綠色的膠帶，將我的全身都纏滿了綠色的膠帶，感覺像是一個變態一樣！」

  林隊和鄭旭對視了一眼，看來，張凡所說的那個「外賣員」，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兇手了，也就是「膠帶殺人案」的兇手！

  張凡繼續說道：「我當時很害怕，以為遇到了變態，但那個人卻並沒有把我怎麼樣，他只是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用黑色的繩子串起來的銀幣，就像是一個不停左右的搖擺的掛墜一般，在我的眼前一直左右搖擺著·····」

  「那在這期間，他有對你說什麼話嗎？」林隊問道。

  張凡回想了片刻，點頭道：「他的確是和我說了一些話，但我當時大腦昏昏沉沉的，仿佛聽見去了他的話，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他跟我說的，肯定是有關『膠帶殺人案』的事情，因為他想讓我替他頂罪！」

  林隊和鄭旭齊齊的點頭，他們兩人也是這麼想的，那個被黑色的繩子串起來的硬幣，應該就是用來催眠的道具，他們在電視上也見到過類似的催眠手法。

  「那後來，還有發生什麼事情嗎？」林隊點了點頭，按部就班的問道。

  「後來·····」張凡頓時正色起來，「其實後面發生的事情才是重頭戲！」

  「怎麼說？」林隊二人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趕忙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那個人一直在我耳邊說話，也不知說了多長時間，他終於將手中的硬幣給收了回去，並且還把我身上的綠色膠帶全部都拆除掉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個神秘人之所以要這麼做，林隊二人是能夠理解的，他自然是不想讓警方知道，他曾經去過張凡的家，並對張凡進行了催眠。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幫我解開束縛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過來。但我害怕他會對我不利，所以一直都在裝昏迷，想趁對方不注意將其打暈過去！」

  不得不說，這個張凡雖然是個家暴分子，但還算是有頭腦，有膽識的。

  「那個人幫我解開了身上纏著的綠色膠帶之後，便轉身準備離開了，我趁他背對著我的時候，悄悄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從旁邊撿起了一個木凳子，準備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將他砸暈過去！」

  「然後呢？」鄭旭越聽越起勁兒，簡直像在聽恐怖故事一樣，津津有味的。

  「但是，那個人比我想像的要難對付得多，他顯然是早有防備，在我手中的木凳子快要砸到他的後腦勺的時候，他猛地彎下了身來，凳子擦過他的頭頂，砸到了對面的牆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我見一擊不成，害怕他會反撲，立刻抄起了一旁的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就砸了過去！但那個人的身手很好，每一次襲擊他都躲避了過去。之後，我看情況有些不對勁兒，便想要打電話報警，但那個人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意圖，猛地朝我撲了過來！」

  對面的林隊二人聽得十分的認真，生怕會錯過某些重要的線索。

  「臥室的空間本來就不大，我又已經被逼到了牆角，根本無處可退，只能和他纏鬥在了一起。在打鬥的過程中，我發現那個人雖然身手比較靈活，但很明顯並不是一個練家子，我和他搏鬥的時候，雖然討不到什麼便宜，但也絲毫沒有落下風。」

  「就在打鬥的過程中，我無意之中扯下了那個人臉上的口罩，我看見了那個人的臉！」

  聽到張凡的這句話，原本安安靜靜聽故事的鄭旭二人，頓時坐直了身體，眼睛睜大，瞳孔微縮，就連心跳都加快了許多。

  「你是說，你看見了那個人的臉？！」就連一向冷靜的林隊，語氣也變的激動了起來。

  張凡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我的確是看見了他的臉！」

  「那他長什麼樣子，你還能記得嗎？」鄭旭也忍不住探身問道。

  「原本是不記得的，但現在忽然記起來了。」張凡自己也覺得奇怪，他的記憶就好像是數據忽然輸入到了電腦之中一樣，大腦中忽然就多出了一段記憶來。

  林隊和鄭旭對視了一眼，「那太好了！」這實在是意外之喜，如果知道了那個神秘人的長相，應該會很容易就找到這個人吧。

  「能請你幫我們警方做一個拼圖嗎？」鄭旭問了一句。

  張凡很爽快便答應了，他現在還屬於「戴罪之身」，如果能夠協助警方辦案的話，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說，那個人的眉毛長得是什麼樣子的？粗還是細？長或是短？麻煩你說的詳細一點！」

  專案組辦公室內，張一鳴正在根據張凡所提供的兇犯的相貌，在認真的做拼圖。

  人的相貌各有不同，只是一點點的差距，都會導致兩個人的長相產生很大的差距，所以一定要格外的仔細。

  「你別急，一定要想清楚那個人的長相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五官都要有個大致的輪廓，這樣才有利於我們早日找到兇手！」鄭旭看到張凡的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汗，便安撫了他幾句。

  張凡點了點頭，閉上了雙眼，似乎是在努力的回想。

  「那個人的眉毛很粗，而且斜飛入鬢，看起來很英氣；眼睛不大，但非常的黑亮，眼神很兇惡，看起來讓人很害怕；鼻子高挺，嘴巴很薄，臉型是長臉，下巴很尖·····」張凡閉著眼睛，一邊回想一邊說著。

  張一鳴拿出了幾張五官圖來，上面有各式各樣的五官圖形，讓張凡仔細辨認一下。

  每一張圖上是一種五官的圖形，就單是眼睛，就有大眼、小眼、圓眼、丹鳳眼、桃花眼·····許多種類型，而其它幾個五官也各有不同。

  張凡看的一陣眼花繚亂，但又不敢隨便指一個，萬一因為拼圖差距過大，專案組抓錯了人，那可就是他的責任了。

  所以，他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桌前，一個圖形一個圖形的看過去，然後和記憶當中的那張臉一一進行比對，再三糾結之後，才敢指出一個來。

  「就是這個！那個人的眼睛和這個圖形一模一樣！」張凡指著一個圖形說道。

  「你確定嗎？」張一鳴有些懷疑的問了一句。

  張凡點了點頭，「我敢肯定就是這一個，除非我的記憶出現問題了！」

  「那好吧，再看下一張圖。」張一鳴用紅筆在張凡所指的那個圖形下面打了個勾，做了個標記。

  經過了好一番折騰之後，這張兇案嫌疑犯的拼圖總算是做好了，形成了一張完整的人臉。

  不過，看著眼前的這張人臉，眾人一時都說不出話來，因為這張臉實在是有些奇怪，總覺得如果一個人長成這樣的話，會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怎麼說呢？這個人的五官其實都是很正常的，但拼湊在了一起，就讓人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多看幾眼，也就不覺得多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