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遺棄女嬰

  「傅家多好的家庭，她到底什麼眼光，竟然看不上。」

  盛妍剛由傭人拉門而入，就聽到客廳里傳來老爺子的渾厚又帶了幾分嚴肅的嗓音。

  盛妍悄悄停住腳，準備再多聽一些，誰知先被從樓上下來的母親發現，「阿妍，你回來了。」

  盛妍只好放棄繼續偷聽，微笑著進了客廳。

  沙發上坐著的盛老爺子不悅地瞥她一眼，「哼！」

  

  側邊的沙發上，坐著盛家小叔和嬸嬸。

  他們看到盛妍，臉上都露出寵溺的笑。

  「阿妍，你在劇院工作怎麼樣？」

  嬸嬸一臉驕傲地問。

  盛妍毫不謙虛：「挺好。」

  小叔也只是跟著笑而不語。

  倒是主位上的盛老爺子總是一副威嚴，卻又不好再凶孫女。

  「年輕人就是喜歡驕傲自滿。」

  不知是夸還是貶低，但看他的神情像是在笑。

  「爺爺，奶奶呢？」

  盛妍早已適應老爺子的嚴厲，沖他擠眉弄眼。

  不等盛老爺子開口，嬸嬸先道：「你奶奶在房間，她有點感冒。」

  盛妍一聽，忙也不再理會客廳的人，直奔一樓專門留的臥室。

  她先敲門，得到允許，才悄悄探出個腦袋。

  躺在床上的老太太翹頭看到她，原本有些不太舒服，這會兒也是滿臉笑容。

  「妍妍回來了。」

  「奶奶，您怎麼生病了呢？」

  「老毛病，頭暈。」

  老太太將放在被子裡的手抬起，盛妍忙奔過去坐在床邊，親昵地握在手心裡。

  房門再次打開，盛母進來。

  「跟奶奶說會兒話，就到外面去，你叔叔和嬸嬸還在呢。」

  盛妍臉色微變，不悅道：「她怎麼天天來，煩不煩？」

  老太太沒什麼反應，倒是盛母神色一沉，「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天天來。他們是你的親叔叔，曾經也是這個家的人。」

  盛妍頭一偏，鼻腔輕哼。

  老太太寵孫女，拍了拍她的手：「你到底也是個成年人，她喜歡你，你還不高興嗎？」

  盛妍嗔笑：「過分寵愛只會溺愛。」

  老太太跟著笑，盛母反而嚴肅，「阿妍出去吧，奶奶要休息。」

  盛妍不情願地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刻，眼神里盛滿了厭煩與排斥。

  經過客廳，她徑直上了樓。

  客廳里的老爺子倒是沒多在意，倒是沙發上的嬸嬸見狀，忙跟著往樓上去。

  盛妍進房間，她跟在身後。

  礙於是親戚，盛妍不好直接攆人或者發火，只好問：「嬸嬸，你好像對我的衣帽間和臥房情有獨鍾？要不，我買的衣服，有你喜歡的，儘管挑走。」

  嬸嬸臉色忽地蒼白，尷尬地退出房間。

  「沒有，阿妍誤會了。」

  盛妍『嘭』地一聲關上房門，嬸嬸站在外面暗自傷神。

  她之所以時常過來，之所以總往盛妍的房間去，只是單純地想要知道盛妍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胖了還是瘦了。

  沒想到，竟然被她這般對待。

  嬸嬸仰頭深呼吸，咽下委屈慢慢下了樓。

  此時，樓下隱蔽處，站著的盛母正靜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孩子養了二十多年，耐不住親媽就在身邊，時常關注也未嘗不可。

  *

  林致原本就沒忘記尋找親生家庭，但工作繁忙只能暫時耽擱，現在被人就這麼提起，她只能再次抽空去一趟真心福利院。

  一天的工作結束，她給助理提前下班，讓司機帶她出了豐城。

  不同於上一次吃了閉門羹，這次福利院的大門沒有上鎖，裡面院子裡有個白頭髮老頭在打電話。

  林致下車，推門而入。

  打電話的人發現有陌生人進入，剛想阻攔，林致說：「我來找院長。」

  老頭不得不終止跟別人的通話，「預約了嗎？你是什麼人？」

  林致搖頭，「我是22年前，在這裡被送出去的孩子。」

  說著，她從包里取出當年的一個寫著地址的紙條。

  雖然已經有些老化，但上面的字跡還算清晰。

  老頭看了那些字一眼，又仔細瞧了她，猶豫片刻，「你跟我來吧。」

  林致內心一喜，連忙道謝：「多謝！」

  老頭領她一路穿過一片空地，進入後面的一棟白樓。

  「三樓，最左邊是院長室，姓黃，你可以叫她黃老師。」

  林致頷首，轉身上了樓梯。

  找到院長辦公室，她敲敲門，「叩叩~」

  沒有聽到應聲，她索性直接推門。

  怎奈，潔淨的辦公室內，空無一人。

  就在林致準備退出關門，身後傳來聲響：「你是什麼人？」

  林致回頭，神色淡淡。

  「我有事。」

  一位穿著黑白格子的中年女人，朝她走近一步，「來我辦公室說。」

  她在前，林致在後。

  進了辦公室，林致迫不及待地將後來在何春妮那裡拿到的照片遞給院長。

  「你認識這上面的人嗎？」

  院長戴上近視鏡仔細瞧了上面的人，搖搖頭，「不太認識。」

  林致不死心，「22年前，這裡曾有一對夫妻領養過一個小女孩。」

  院長耐心地說：「這些年，從這裡被領養出去的孩子不計其數，你要問哪一年，我還真不記得。」

  「檔案呢，有沒有記錄？」

  林致望向她身後的書架，上面擺放一排排的牛皮檔案袋。

  院長扶了扶眼鏡，掃了一眼那些檔案，「實在不好意思，十五年前，這裡曾發生過一場大火，在那之前的檔案因沒有搶救及時，全部被銷毀。」

  林致剛有所期待，現在一顆心直接跌在低谷。

  可就在她轉身走掉，身後的院長再次開口，「22年前的，我不記得，但是23年前，我記得清楚。」

  林致倏地轉身，「什麼？」

  院長說：「23年前的傍晚，有一輛豪車送來一名女嬰，無名無姓，也沒放檔案。之後的幾天裡，有人來領養孩子，就直接給了那對夫妻。至於，你照片上的人，我不太有印象。畢竟那時候，孩子都好幾歲了。」

  林致喉頭一緊：「豪車車牌是多少？送孩子的人長什麼樣？」

  院長：「只是有錢人家的保鏢送的，主人肯定不會露面。」

  林致：「他們什麼都沒留下嗎？」

  院長嘆氣，「沒有。原本就是要遺棄的孩子，何必留一些無用的東西。」

  林致定在原地，感覺渾身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