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是鬼放的火

  「那我下次輕一點。」

  譚瑾的表情依舊很兇，可我聽出她說話的口氣卻變得有幾分柔軟，不再像是最初的模樣，而我則為此訕訕地應對了一句。畢竟按著譚瑾的表情來看，我不說點什麼也不行。

  「你還想有下次？」

  可我的話音未落，譚瑾的聲音頓時就變得嚴厲，拳頭甚至還向我揮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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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頓時就感到腦後一陣發涼，頭皮一陣發緊。

  雖然譚瑾的拳頭還沒有落下，可我卻感覺這根本就是遲早的事情。

  結果！

  我的判斷卻再一次地出現了偏差。

  「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沒有挨到譚瑾的拳頭，質問的話卻傳入到我的耳中。

  我已經閉上的眼睛為此睜開了半隻，她的臉上仍舊是憤怒的表情，而在這之後卻暗含有幾分驕橫期盼的味道。

  嘀！嘀嘀。

  就在這時，急促的喇叭聲從我的身後傳來。

  一輛卡車緊跟著就從我倆的身旁掠過。

  譚瑾的手下意識地把我向著她的面前拉，我雖然沒有去擁抱她的打算，可手卻還是不由得向前放去，而這當然也就使得它們落到了她的腰上。

  「你小心點！」

  譚瑾的話說得依舊很生硬，可生硬中除去充滿責備的味道，仿佛還有另外一層含義。

  我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應該對譚瑾的話做出應答，可我卻表現得帶呆愣愣的，根本就沒有吭聲。

  可這並不妨礙我倆的身子又緊貼到一起。

  當譚瑾呼吸時，我能夠聽過身體的接觸清楚明了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應該想要說話。

  我聽到吞咽口水的聲音從她的嘴裡傳來。

  可這之後，她卻還是無聲地把身子向後退卻。

  「走吧！我們走。」

  我沒去攔阻譚瑾，也沒有按著她的要求，直接就挪動腳步，而是仍舊帶呆愣愣地站在那裡，就好像我是一名看客，眼前的事情跟我完全無關一樣。

  「還是你開車。」

  譚瑾在向著車子走去的同時，將這樣的指令直接就說了出來，可我卻仍舊待在原地，而她很快就發現事情好像有些不對，便把頭又轉動了過來。

  我倆誰都沒有吭聲，這仿佛是無聲的對抗，又像是無聲的交流。

  不管這究竟是什麼，最終應該是我敗下陣來。

  我的腳步飛快得向著車子那邊挪動，而後就一頭鑽入到車子當中。

  當我這樣做時，眼角的餘光則瞟到了譚瑾的臉上。

  我發現她的嘴角微微翹起，臉上已經有了淡淡的笑意，可是當她回到車裡時，表情卻又變得冷峻，就好像方才根本就沒有對我做出關心的舉動，也沒有說出貼己的話一樣。

  「我們去哪兒？」

  我的話問得有些遲疑。

  「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譚瑾的話卻回應得很痛快，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半點變化。

  「那我們繼續到吳寶珠那裡去？」我當然是把話說得很小心，目光也偷偷得向著譚瑾的臉上瞟。

  「隨便。」譚瑾仍舊是方才的風格。

  我張了張嘴，沒能將想要說的話出口。

  說實話，我當時腦袋裡面很亂，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看到怎樣的景象。

  不過，既然譚瑾還在我的身旁，那我……

  我應該會看到失火的現場吧？

  這想法一經出現，我就感到自己又回到了辦公室當中，灰濛濛的煙氣、還有無數的長髮女人也就開始在我的腦海裡面盤旋，那感覺就好像是我陷入到了異度空間裡面一樣。

  「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我為什麼還會碰到你，這……」

  「你是想說，咱倆真得很有緣分？」

  譚瑾的話雖然很冷、很生硬，甚至還有點回懟我的意思，可我當時卻半點尷尬不安的感覺都沒有。

  甚至說，我覺得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今後我們就算變得更加熟悉，她也不會跟我好好說話。

  「我在想，我的同事可能都死了。」

  雖然無奈，可我還是將這話出口，而我的目光也不再去偷看譚瑾，而是落回到方向盤上。

  「差不多吧！你們辦公室里的那場火很怪，也把你們的辦公室燒得很徹底，並且……」

  當女人對男人有了信任感時，就會比較容易得向他透露很多信息。

  在這方面，譚瑾顯然也沒有兩樣。

  可她畢竟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辦案人。

  當話說到緊要處時，她卻將後面的話給打住了，目光也緊盯得向著我的臉上看來。

  看她那副警覺的模樣，就好像我在窺探案情，想要找出擺脫罪名的法子似的。

  「我要說，這火不是我放的，你信嗎？」

  我咽了咽口水，遲疑著把這話說出了口。

  「那你說，這火是誰放的？」譚瑾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借勢這樣反問。

  「鬼。」

  我吐出了這一個字來。

  那個長發女人的形象仍舊在我的頭腦當中不斷地盤旋。

  在辦公室出事時，她的確就在那裡。

  「呵。」

  傳入我耳中的是冷笑聲。

  譚瑾並不相信我的話。

  「可你也見到了。」我對此半點意外的感覺都沒有。

  譚瑾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卻沒有任何話出口。顯然她是想要提出質疑的，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被她給咽了回去。

  做為一名有經驗、接受過嚴格訓練的辦案人，她當然能夠想到用鬼怪亂神的學說去解釋問題的話，那可以有各種各樣不同的說法，反正這一切都是虛無的，沒有人能夠證明。

  可她卻又沒有辦法反駁我，畢竟她剛才也看到了那個孩子，並且那孩子如今並沒有躺在車前或是車下的道路上。

  我不知道她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興許她會覺得這是我設下的一個局，而她掉入到我的圈套當中了。

  「你可以不信，但我真的看到剛才跟女孩一起的長髮女人，當時她就在我們公司的辦公室里。」

  「那個長發女人？」質疑聲從譚瑾的口中傳來。

  「是！你沒有看到她。」

  我遲疑著點點頭，這是我很難向譚瑾解釋清楚的事情，「我看到她跟剛才的那個女孩在一起，先是她，而後是那個女孩，然後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