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如把姐姐養父母也請回來

  沈夫人聽不得這話，好不容易把人養這麼大，馬上就要豐收了，怎麼能把煮熟的鴨子放了。

  「嫣兒，這老道士胡說八道的，母親這就把人攆出去，你別生氣，父親母親還是最疼你的，我們怎麼會信這樣的事，你好好在家住著，走什麼走讓別人知道了該罵你父親了。」

  她拉住沈若嫣生怕她逃跑。

  沈若嫣眼睛一紅無比委屈地說：「二嬸三嬸都在，讓她們評評理，母親找一個算命的來是什麼意思。」

  「說我命格不好，姐姐命格好，她人都還沒回來我就處處不如她，母親是想讓姐姐踩著我的頭被大家捧高嗎？」

  「母親若是覺得虧欠姐姐，想要彌補姐姐，我可以什麼都不要的，這一切本來也是姐姐的，母親也不用這樣算計。」

  越說越委屈，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大家看得瞠目結舌。

  

  二嬸子是個喜歡添油加醋的，更喜歡把事情鬧大，特別是大房的熱鬧。

  「哎呦喂，三姑娘怎麼哭成這樣，這委屈受得多不明不白，嫂嫂也是手心手背哪個不是你的心頭肉。」

  「用得著為了一個踩另外一個嗎，再說了這三姑娘不也是你寵出來的，親生女兒一回來就這麼讓人寒心，要是你不喜歡讓人家回去也好。」

  三房的嘆氣說：「只是可憐了這舉目無親的丫頭，離開了沈家還有哪裡可去。」

  二房兒子的媳婦就說：「那不是還有東宮嗎，三妹妹跟太子殿下可是有婚約的。」

  好賴話都讓她們說了。

  沈夫人看著沈若嫣哭哭啼啼的樣子有些生氣，簡直倒反天罡，她竟然還有膽子哭。

  一個假的居然還敢囂張的跟她對著幹：「嫣兒，母親都說了你和雲姝都是我的女兒，母親都寵著你們，道長就是說說，大家也沒當真你哭什麼。」

  沈若嫣立馬反問：「那要是今天道長在家裡說的話傳出去呢，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我在沈家這些年沈家也沒什麼禍端，道長就是在胡說八道啊，他要是傳出去我以後可怎麼做人？」

  「要是因為這個事沈家惹怒了聖上，爹爹怎麼辦？」

  沈夫人笑不出來了，陰沉的面目有些嚇人：「母親不知道這些，道長是我請來的，這些話家裡人聽聽就是了，誰敢說出去亂棍打死。」

  她盯著二房和三房的人，警告她們最好別亂說，這是捅到了陛下那裡都是一家人，誰也別想好過。

  二房和三房的不說話了。

  沈若嫣也不哭了，卻語出驚人：「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母親你說呢？」

  沈夫人看她黝黑的眸子如深不見底的寒潭一樣，讓人不舒服。

  沈若嫣端莊起來，吩咐外面的下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對外就說，家裡下人偷東西，自行處理，已請府衙大人寫了案書。」

  老道長原本仙風道骨的氣質一聽這話，頓時驚恐地看著夫人：「夫人…」

  沈夫人還想說什麼，家裡的下人衝上來按住老道長，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沈若嫣現在還是有幾分話語權的，再加上她這麼做都是為了沈家。

  「夫人…救…」那老道士被人按在地上的時候，哪裡還有仙風道骨的樣子。

  沈夫人見他要說出對自己不利的話，冷眼看著旁邊的家丁：「拖下去。」

  老道士就被兩個人家丁無情地捂著嘴，架著下去，然後外面傳來一聲聲的板子打在皮肉上的沉悶聲。

  沈夫人臉色陰沉轉而看著破壞了自己計劃的女兒：「沒成想是我多此一舉了，不過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二房三房的，咱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氣運的事誰說得准，當初嶗山那個老道士不也是指點了咱們家的當家人，這才讓沈家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說起沈家的發家史，也確實離奇。

  沈太爺聽了老道士的話果然在那群山腳下救到了當年的太祖皇帝，因此跟在皇帝身邊學習做事。

  一開始沈太爺聽從老道士的話不敢多要什麼錢財職位，說只想做一方縣令。

  後來腳踏實地一步步坐上了一品太傅的位置上，再後來的子孫也都爭氣，一點點把沈家的基業打出來。

  而沈夫人換女兒的這一招也是聽從了道士的指點，果然沈貴文成了當朝宰輔。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沈家另外兩房，一人從軍，一人從商，把沈家更是推上了無可匹敵的地位，沈貴文也真正做到了權傾朝野的地步。

  如今皇帝對沈家都是多有忌憚。

  二房梁氏目光微微閃爍：「這事咱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傳出去鬧起來皇上那邊怕是更忌憚了。」

  方才因私她嘴上沒留情，找這位嫂嫂的茬，但現在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看著沈若嫣的眼神也冷了幾分。

  到底不是他們沈家的，幫她也沒好處。

  沈若嫣就笑笑不說話，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外面打板子的聲音，這個牛鼻子害得她要死不活的，心裡的惡氣也算是出了一些。

  三房何氏輕咳了兩聲：「那嫂嫂是什麼意思呢？」

  沈夫人王珍毓不著痕跡地瞪了眼沈若嫣：「到底也是我親生女兒，這麼多讓她在外面受盡苦頭。」

  「母親，可我聽說姐姐懸壺濟世，妙手回春深受百姓愛戴，走到哪裡都有人把她供起來當神仙對待，吃的穿的比京城好多姑娘金貴多了。」

  沈若嫣不合時宜地打斷母親想抒發自己對親生女兒的母愛，目光還寬慰地看著她，示意她別憂心。

  王珍毓臉上賢良淑德的表情快維持不下去了，嘴角的陰冷僵硬顯而易見。

  沈若嫣像看不懂她的臉色一樣自顧自地繼續說：「我還聽聞當初救姐姐的那一家人善良淳樸，對姐姐好得不行，若不是因為他們好心從狼口救下姐姐，也許母親和父親就見不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了。」

  「不如把姐姐的養父母也請來上京，咱們好好謝謝人家。」

  上輩子沈家為了滅口，為了掩蓋一些真相，心狠手辣地殺了整個村子，她也沒來得及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不是他們。

  王珍毓捏著茶杯的手都有些緊了，僵硬的表情笑容都是很勉強：「看來嫣兒確實是長大了，這都開始替我們著想了，不過我又怎麼會不清楚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道理。」

  沈若嫣都聽出了對方咬牙切齒的聲音，她懂事地點點頭：「母親做事方方面面都是周全的，只是為了表現我的誠意和愧疚，不如迎接姐姐回家的事交給我吧。」

  聽到這話，本來心情很差的王珍毓突然笑著說：「嫣兒果然是為了我們著想，既然你願意去做，迎接你姐姐回來的事，母親就全權交給你了。」

  「好的，母親，我保證會辦得漂漂亮亮。」

  沈若嫣表現得沒有半點心思的蠢笨樣，就像是她的淡定都是裝出來的。

  突然變了只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就開始收斂了爪牙脾性，害怕被拋棄。

  王珍毓覺得這樣才合理，不然她憑什麼跟他們沈家斗，蜉蝣撼大樹不自量力。

  「好了，最後一件事那碧雲軒你就讓出來給你姐姐住，她從小沒享過福，你讓讓她。」

  「好的母親，那我就搬到淮兮閣那邊住。」沈若嫣也不生氣全盤接受，低眉順眼十分聽話。

  王珍毓仔細地盯著她看了幾眼，腦子裡盤算著各種算計。

  「好了，你累了一天也回去休息吧。」

  「謝母親體諒，女兒馬上回去讓人搬院子。」

  沈若嫣站起來，規規矩矩地行禮跪安離開。

  正廳里，三房的夫人們面面相覷。

  梁氏率先開口：「我怎麼覺得謝嫣丫頭不對勁，以前要是有人這麼逼她，早就鬧起來了。」

  何氏也有這個感覺：「她不會察覺到了什麼吧。」

  剛才他們出來幫三丫頭說話也是因為那個局面，本想她鬧得更大的，只要她無理取鬧，任性妄為，鬧得人盡皆知就不是他們在妖言惑眾了。

  可對方居然這麼聽話。

  王珍毓一口氣咽不下去，以前順風順水的算計現在居然行不通了。

  「應該不可能，我會讓人盯著，就算她真的發覺了什麼，她也只能乖乖給我女兒當替命傀儡。」

  其他人也心知肚明這是什麼意思，要想繼續榮華富貴，就得有人犧牲。

  等他們沈家真正的鳳凰之女回來，以後嫁給太子，成為皇后，沈家才真的是風光無限，潑天的富貴。

  碧雲軒。

  因為夫人的意思，下人們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搬著箱子出去了。

  翠蘭擔憂地看著自家姑娘：「姑娘，無論如何奴婢都是您的人，您去哪奴婢就去哪。」

  沈若嫣手裡把玩著之前翠香給她的胭脂。

  「這東西送去甄家給甄四姑娘。」

  「啊，為什麼？」

  翠蘭看姑娘不擔心自己去那邊偏僻又破爛的地方，反而拿著胭脂盒說這樣的話一臉疑惑。

  沈若嫣抬眸盯著她：「去做就是了，給她的時候就說太子殿下會注意我，是因為這個胭脂。」

  甄四姑娘就一定會用。

  翠蘭點點頭接著那個盒子就馬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