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奉香茶老妖嚼舌 知天命劍仙吐血】

  雪眉等人並沒有馬上見到妖皇，而是被請入了偏帳休息。

  一名駝背老妖端來三個茶碗，只見裡面已續上熱水，幾株嫩綠的茶葉漂浮其上，傳來陣陣清香。

  老妖沖雪眉咧嘴一笑，滿口的牙齒所剩無幾，只見到幾顆蠟黃的尖牙。

  

  「幾位貴客請慢用......這些茶葉來之不易，聽說是由妖使每年去人間購得，專門用來款待從上面來的人。」

  老妖一邊說著這些茶葉的來歷，一面抬頭看了看篷頂，似乎要透過這帳篷看到高高在上的人間，顯然對其充滿了無盡的嚮往。

  「哦？除了那人妖通道，竟還有其他的途徑可以從妖界進入人間？」

  陸宇辰聽老妖那樣說，便來了興趣，想要問個明白。

  老妖轉身望向陸宇辰，像是奶奶給孫子講故事一般地說道：

  「那自然是有的。不過......這都要看機緣和自身修為的深淺。能夠尋到往返人妖兩界辦法的妖畢竟不多，其中還有很多是只能去而不得返還哩......」

  「原來如此！」陸宇辰心中暗道，「想必那地脈屏障被破壞之後，人妖通道凡是妖怪便可由其自由往返，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妖魔出現在伏風塔。」

  「那麼現在前方戰況如何？」雪眉問道。

  老妖面露為難之色，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

  「我只是個端茶遞水，打理雜務的老妖，對於軍國大事知之甚少......不過，既然貴客垂問，我也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三位定然已經知曉，地脈屏障乃是創世之神當初特意為妖界設下的，為的自然是保護地脈不被別有用心的妖怪破壞而引發災難。但它對於妖界之外的其餘四界生靈並無任何影響。於是，十六年前便有一由人間下入妖界的闖入者，將地脈的屏障破壞.......」

  老妖所言對於陸宇辰三人已是老生常談，不過他們仍舊耐著性子，一邊飲茶一邊聽它講述。

  「可是眾妖當時並不知道關於地脈的一切消息，也不知道其被破壞後所瀰漫開來的粉色煙氣居然能夠將自己殺死。所以，不周山剛開始產生異動之時並未受到大伙兒的重視。直到許多妖怪相繼死去，妖皇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始終找不出癥結所在，於是乎妖界一片大亂。

  不久之後，有傳言說人妖通道的封印已被解除，很多妖怪便由此逃往人間避難。」

  「這樣看來，妖怪們跑到人間實乃迫不得已，並不是蓄意謀之嘍......」陸宇辰打斷道。

  「誠如貴客所言。大多數妖怪還是本分守己，除極個別貪慕人間繁華者外，沒有妖會主動進到人界，更無害人之心。」

  陸宇辰三人默默點頭。

  「那時有許多的妖怪勸說妖皇帶領眾妖逃往人間，但陛下左思右想，遲遲下不了決斷。」老妖繼續說道，

  「正當緊要之際，有一位仙人下到妖界，直闖宮闈面見妖皇。」

  陸宇辰心中暗笑道：「想那『黑三』的屁股一定是這時候被『劍仙』狠狠地踹了一腳的。」

  雪眉和李環楓聽到這話也捂嘴偷笑。

  老妖並未察覺異常，仍舊滔滔不絕地說著：

  「仙人在妖皇面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陛下及妖界眾生方才知道其中原委。於是，妖皇帶領大臣們求仙人出手相救。仙人說他此次前來便是要救妖界的，倘若妖界動亂，人間也勢必遭殃。此時已有不少先前逃出的妖怪在人間為害了。

  「仙人與妖皇約定，他先去尋地脈所在，而妖皇立刻召集大軍隨後增援。據說後來仙人在一個不周山附近的小妖的幫助下找到了地脈。」

  「那一定就是『空爪』的父親了。」陸宇辰又暗自想到。

  「當時那個闖入者還在施法企圖將屏障完全破壞，畢竟是創世之神所留下的上古神跡，想要將它徹底毀壞尚需花費不少時日呢......對了！那闖入者據說來自什麼西方帝國，名字也極其拗口。」

  「啊？」陸宇辰三人心中俱是一驚。怎麼神聖格雷特帝國之人會來到妖界行此破壞之事呢？不過轉眼又一想，也不難解答。當時西方帝國正準備入侵神周，他這一舉動一定是想放出妖魔，牽制住一些神周的軍力。只是沒想到後來聖皇會調回林字營，以及「仙劍」的出手吧！

  不過，既然已經過了十多年。此番妖界的異動會不會又是這個人故技重施？難道神聖格雷特帝國想要捲土重來，再侵神周麼？

  「對了，記起來了！他叫個什麼弗朗西斯，真不知道起這麼個名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弗朗西斯與仙人在地脈之旁大打出手，最終自然立敵不過，敗下陣來。不過只是受了些傷，並沒有死去，反而逃之夭夭......不久後，妖皇按約率大軍前來。仙人便在地脈旁做法，開始修補屏障，眾妖在一旁護法。那弗朗西斯期間又來侵擾過幾次，雖然仙人做法時不可行動，好在我方妖多勢眾，其中也不乏高手。而弗朗西斯負傷在身，又人單力孤，未能得逞。」

  老妖此時已說得口乾舌燥，不停地舔著嘴唇。陸宇辰見狀忙將自己的茶碗遞上，示意它儘管飲下。

  老妖謝過，端起茶碗一飲而盡，連聲稱讚好茶，隨後繼續說道：

  「仙人修復了屏障後，那些粉色的煙塵便不再蔓延，不一會兒便消散殆盡，人妖通道也被重新封印，於是，妖皇帶領眾妖向仙人叩首謝恩。

  誰曾想，仙人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說自己施法修復屏障已經幾乎用盡了自身的元氣，即將不久於人世。眾妖聞聽後大放悲聲，哀嚎不止。仙人說他早就料到會有此種結果，不過眼下還不是哭的時候，尚有一事必須馬上著手解決。」

  「何事如此之急？」雪眉問道。

  「仙人說，他眼下也只能暫時將屏障修復，以後十五年中，必須有人每月施一次法術，才可維持住屏障不至於破損。待到日期滿足，最後再做一次大法，才能將其徹底修復。所以當時最為急迫的事情便是找到一個能夠施展此法的人前來接替仙人的位置......」

  話未說完，只聽帳外傳來一陣呼喝：

  「你這老妖，又在這裡與客人嚼舌，還與我不速速退下？」

  老妖聞言大驚，立馬止住了喋喋不休的言語，垂手站立在一旁。

  只見門帘一挑，一位身著銀裝的風流公子出現在陸宇辰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