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餓了

  房間開著燈。

  安雯渾身濕漉漉，就被放在床上。

  夜晚的海島，起風了。

  珍珠蕾絲紗幔被輕輕吹拂，露出後面的橄欖色窗簾。

  柔荑反撐床墊，半坐起身。

  身下的床單，浸了水漬的部分顏色變深，暈染開。

  秀眉微微蹙起。

  旁邊，拉開床頭櫃抽屜的聲音。

  安雯側目，看見顧崢從裡面拿出一盒東西，拆開。

  與剛才在浴室不同，房間靜謐，不止能聽見遠處的海浪聲，還能聽見窗外樹葉磋磨聲。

  

  現在，還有塑料薄膜撕開的聲音。

  安雯看清，杏眸睜大。

  她心臟大腦，仿佛同時炸開。

  手一軟，竟直直跌落床墊上。

  再回神時，滾燙又堅硬的身體覆過來，擋住天花板懸掛的黃銅吊燈。

  他俯身，摸了摸她臉頰，輕啄一下：「甜甜，怕嗎？」

  安雯感覺被壓得不能呼吸。

  可明明他的手臂撐在她耳畔，沒把重量給她。

  好幾秒，她才幹巴巴眨眼睛，吐出一口呼吸。

  她開口時，帶著很濃重的鼻音，尾音發顫：「你不是、不是要等我畢業嗎？」

  她這模樣懵懂可愛。

  顧崢勾了下唇，低頭吻咬她唇瓣：「甜甜，今晚的求婚，你答應了。」

  這話……

  所…所以，要…他們要……

  安雯的思緒像被按了慢放鍵，還在慢吞吞的思索，顧崢忽地收了手臂，埋頭在她頸側。

  他呼吸滾燙，話語赤裸，很是情慾：「想要你。」

  說完，很輕柔地吻她耳廓軟骨。

  大概明白即將發生的事，安雯控制不住的緊張。

  他每吻一下，她都顫抖。

  又怕自己表現得像是不願意，柔荑圈上他的脖子，她『嗯』了一聲回應。

  他頓了一下。

  她手臂收緊，嘴唇被咬得快滴血：「我願意。」

  吻，灼熱綿密，從脖頸到鎖骨，再到胸口，從腰側到小腹，再到大腿。

  他膝蓋頂開她雙腿之間時，咬開包裝袋封膜。

  安雯敞開心扉地接納顧崢。

  但這種事，不是心意到，就可以的。

  因為疼，難以承受的疼。

  她推攘著叫了三次停。

  他都順著她。

  第四次，他預見性地堵住她的嘴，同時掐住她的腰。

  重重的。

  仿佛身體被破裂。

  安雯渾身繃緊。

  眼淚爬了滿臉，嘴唇一被鬆開，就嗚聲哭。

  她指甲陷進他肉里，抓他，哭著不讓動，不許動。

  顧崢被卡著不上不下，不好受。

  他頭微揚，眉心微蹙，鼻尖掛著汗珠，喉結不斷滾動。

  掐在她腰間的手，發抖……

  ******

  天還未亮，安雯被餓醒了。

  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眼睛酸痛腫脹得厲害。

  她不舒服的動了一下，下身傳來不適感，她沒忍住，哼嚀一聲。

  顧崢的聲音有很深的倦意：「甜甜？」

  她沒作聲。

  但是肚子咕嚕嚕打鼓。

  正好，他的手臂還圈在她小腹上。

  應該是感覺到了。

  下一秒，手臂拿開，床頭燈亮起。

  安雯抬手遮住眼睛。

  顧崢俯身過去，身子擋住光線，伸手拿她手腕：「餓了？」

  她不作聲，蒙著眼睛的手用力僵持，不願意被拿開。

  這時，她肚子又咕嚕嚕一陣叫。

  顧崢輕扯嘴角，鬆手。

  他埋頭吻一下她遮蓋眼睛的手指：「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耳邊窸窸萃萃的聲音，直到腳步聲走遠。

  安雯指縫展開，緩慢睜開酸澀的眼睛。

  昏暗的光線，可以看見這間房跟那間房差不多大，但窗戶小一些。

  布置也差不多，連天花板上懸掛的黃銅吊燈都是同一款式。

  安雯腦海里浮現，黃銅吊燈模糊的模樣。

  那會兒，他很難捱。

  緩了很久，俯身，溫柔又耐心地吻掉她臉上的淚水。

  他試著重新調動她的情緒，可她脆弱不堪，很輕地咬一下，或者很輕地捻一下，就哭。

  但顧崢沒有顧自己，一直哄著她。

  後來的動作也是試探著開始，很緩慢很緩慢，力道也輕，甚至都沒有第一下深。

  最後，也是在安雯點頭後才得寸進尺。

  那時，安雯清楚的感覺到顧崢全部的深度。

  那是讓她心臟縮緊頓空，又猛然爆炸的地方。

  幾下，她就雙眸模糊，雲裡霧裡，只剩哼嚶。

  床單色深，她冰肌玉骨。

  臉上掛著未乾的淚漬，輕輕咬著削尖的手指，一頓一頓。

  他看著，眸子暗色翻滾，理智盡失。

  一把拉開她的手，咬住那鮮艷欲滴的唇瓣。

  按住她大腿內側，更深、更重的占據…

  腳步聲傳來。

  安雯的思緒被打斷，停留在最無助無力掙扎反抗的時候。

  顧崢端著托盤走到床邊，將托盤放在床頭柜上，手指捻安雯耳垂。

  安雯因為剛才的復盤，有些氣性。

  但她餓得不行，還是坐起身來。

  他貼心地摟了一下她的腰，被她紅腫的眼睛斜看一眼。

  是。

  這姑娘想怎麼凶，都是應該的。

  顧崢這樣想。

  安雯想下床，被顧崢阻止：「就在這兒吃吧。」

  安雯搖頭，不樂意。

  她生活方面是隨意，但還做不到在床上吃東西。

  安雯下床，腳沾地的時候身子晃悠一下，被顧崢一臂彎攬住身子：「小心。」

  安雯一個斜眼過去，委屈指責：「這怪誰？」

  咬她的唇就算了。

  摁住她大腿也算了。

  怎麼還能捏著她腳踝，那、那樣……

  她都說不要了。

  他也不聽。

  顧崢欣然攬錯：「怪我。」

  還補了一句：「都怪我。」

  安雯撇開臉：大晚上，不跟他計較！

  顧崢準備了三明治和牛奶。

  安雯坐在窗邊的小茶桌上吃。

  這房間聽不見海浪聲，只聽見細細的咀嚼聲，以及機械鐘的『嘀嗒』聲。

  安雯是真的餓了，很快吃掉半個三明治。

  也是這時，她像是想起什麼，鼓著腮幫子盯著對面的男人。

  難怪晚上一直讓她多吃點，原來早就起了要折騰她的心思。

  哼！

  男人！

  安雯吃完一整個三明治，喝完一整杯牛奶，滿足了。

  顧崢把盤子杯子拿出去。

  安雯去洗手間刷牙，再次回到床上，她眼皮一闔，幾秒就困了。

  等顧崢回來，安雯已經半夢半醒。

  顧崢上床，摟她。

  她翻了個身往他懷裡蹭，找舒服的姿勢。

  她已經極度睏乏了，但他好像不然。

  在她耳邊溫聲問：「甜甜，還疼不疼？」

  安雯敷衍的甩腦袋。

  不時，又聽見他問：「我們先辦個訂婚儀式，嗯？」

  她困得不想說話，也不想思考。

  他又問：「或者六月，直接辦婚禮？」

  「……」

  「甜甜，辦婚禮的話，你有喜歡的地方嗎？」

  「……」

  「甜甜？」他叫。

  安雯蹙眉，小手探出被子，精準捂住噪音源頭，嘟囔：「嗯~我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