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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昨晚太用力了

2024-06-01 11:06:57 作者: 全是二

  不敢了!

  安雯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顧崢沒想繼續逗安雯,他指腹輕輕摩挲她發燙的臉頰:「先去洗漱,然後出來吃東西,你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

  安雯木訥地點頭。

  顧崢笑,是真的沒忍住,眼裡有很生動的揶揄:「新牙刷,能將就用嗎?」

  安雯腦袋裡浮現很無理的畫面。

  ——我不要這個,我要我的牙刷。

  !!!

  她耳根燒起來,趕緊穿鞋往洗手間跑。

  她『砰』的關閉洗手間門,後背靠壓在門後,胸口劇烈起伏。

  幾秒後,她攥緊拳頭,跳腳。

  如果可以,她還想放聲大嚎。

  牙膏沫豐富細膩,有淡淡的海洋薄荷香氣,從口腔里蔓延,安雯覺得大腦似乎都清醒了些。

  安雯抬起眼皮,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頭髮亂,眼皮還有些腫。

  突然,刷牙的動作一頓。

  鏡子邊一圈自動感應的光帶,此刻,連人的睫毛都照得根根分明,更別說白皙的脖子上,很明顯的幾顆紅印。

  腦袋裡浮現畫面。

  他把她壓在床上,反剪著她雙手。

  還有他另一隻手,不顧她的躲閃,游離著、揉捏著。

  灼熱的體溫,酥麻的觸感,粗重的呼吸聲…

  撲面而來。

  瀰漫情慾。

  安雯心臟擂鼓,不自覺用手按住。

  他…

  他有點過分。

  但是她也不好責怪,因為她很清楚的記得,是她先主動的。

  她還問了句什麼?

  ——我吻得不好嗎?

  啊!

  啊!!

  不要再想了!!!

  安雯轉了個身,後腰抵著大理石台面,繼續刷牙。

  她只是掃了一眼洗手間門,刷牙的動作又頓住。

  昨晚,站在洗手間門框處,他身上有股難以忽視的涼意。

  當時她被酒精麻痹,沒有延想。

  但現在,她思緒那麼清晰。

  她當然不會覺得顧崢有洗冷水澡的習慣。

  所以,答案是…

  她的男朋友被她撩撥起反應了,然後沖涼水解決。

  沖完涼水,還要忍受她這個酒鬼的胡攪蠻纏。

  還要哄睡!

  蒼天啊!

  安雯抓頭髮:我都幹了些什麼啊!!!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安雯的百感交集。

  顧崢的聲音傳來:「安雯,好了嗎?」

  安雯剛想應聲,差點吞一口牙膏沫。

  她慌忙轉身,把牙膏沫吐出來,打開水龍頭,咕嚕不清:「馬上!」

  洗漱完,又做了很久的心裡鬥爭,安雯才出去。

  今天天氣很好。

  客廳透亮。

  餐桌上,從小偏窗灑進來陽光。

  顧崢站在料理台前,盛了一碗粥。

  安雯雙手接過來,差點要鞠躬,說一聲『謝謝』。

  顧崢覺得好笑,還沒開口調侃,安雯已經快速轉身,往餐桌走。

  他給自己也盛一碗。

  安雯很有眼色,蹬著拖鞋『啪嗒』過來,殷勤地接過粥。

  安雯後悔、自愧!

  對於昨晚的一切,她有自知之明,別說是顧崢,就是她親媽,都會忍不住上手拍她屁股教訓兩下。

  安雯就是這樣,但凡顧崢今天有一點情緒,她都可以理直氣壯地倒打一耙『你的女朋友喝醉了,難道你不該照顧嗎?』

  或者『我是喝醉了無理取鬧,又不是清醒時無理取鬧,這你就受不了了?』

  但顧崢簡直神仙男人,超穩定的情緒和包容的態度,讓安雯愧心得無法自拔。

  「阿嚏——」身後一個噴嚏聲。

  安雯轉頭看著顧崢,怔神兩秒。

  嗚嗚嗚,更愧心了。

  喝粥時,安雯的腦袋快埋到碗裡了。

  顧崢看了安雯幾眼,給她布菜。

  她嘴裡含著東西,低著頭嘟囔:「謝謝。」

  他問:「頭痛不痛?」

  她甩腦袋。

  他又問:「暈不暈?」

  她還是不抬頭地甩腦袋。

  顧崢沉了口氣,他能感覺出來,安雯不是害羞。

  她剛醒那會兒的狀態才是害羞。

  他放下手上的瓷勺,勺柄磕到碗沿,清脆悅耳的碰撞聲。

  顧崢語氣嚴正,叫:「安雯。」

  安雯莫名心一揪,抬起眼睫,搶先道歉:「對不起嘛。」

  她的語氣讓他神態立刻鬆懈。

  安雯放下手上的勺子,垂著腦袋自省:「昨晚我喝多了,做了很多無理取鬧的事,提了很多無理取鬧的要求,你應該一整個晚上都沒睡好吧?」

  對面沒應聲。

  安雯心虛地抬眸瞄一眼,又收回視線,不自覺摳著手指:「對不起嘛,給你添麻煩了。」

  靜謐的每一秒,安雯都如坐針氈。

  好幾秒後,顧崢倒扣手腕,指骨敲了一下餐桌:「安雯,看著我。」

  安雯聽話的抬頭,眼睫顫顫,頗有種等待教訓的自覺。

  顧崢問:「如果是你的媽媽,爸爸,哥哥,你會為這種事這樣嗎?」

  當然不會!

  看安雯不應話,顧崢追問:「會嗎?」

  安雯誠實搖頭。

  顧崢問:「為什麼?」

  為什麼?

  「因為他們是我的家人啊,我就這、這樣…」安雯理直氣壯,難道還能不要她這個女兒,不要她這個妹妹嗎?可當著顧崢的面,安雯聲音虛下去,「他們能怎麼樣?」

  顧崢神色收斂,認真訴問:「你不把我當成你的家人嗎?」

  「啊?」安雯心臟像是摔了一跤,進而開始輕輕打鼓,她眼睫撲閃,像沒聽清,又像沒聽懂,「啊?」

  顧崢反轉手心,平放在餐桌上。

  陽光透過小偏窗,落在他腕骨上,那裡輕輕凸起,像雕琢的玉石。

  他修長的手指勾了勾,很深意地呼她的名字:「安雯。」

  她視線上移,撞上他眼眸。

  顧崢:「可不可以,讓我成為你的家人?」

  安雯永遠記得那個早晨。

  不對,應該是中午。

  桌上的菜裊裊升煙,又徐徐擴散。

  她把手放到他手心,他輕輕握住,臉上展開笑容。

  當時,安雯想通了一個長久以來都沒有答案的問題,就是婚禮上為什麼有一個儀式是,把新娘的手交給新郎,兩人攜手往前走。

  原來,會心生一種踏上新旅程的準備,對未來的每一天滿懷憧憬和期待。

  如果不是後來,安雯永遠認定,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動人的表白,儘管沒有說『我愛你』。

  把話說開了,安雯明顯肆意起來。

  她把小碗端起來,散漫地攪動,杏眼看過去,嬌媚靈動,語氣坦然:「顧崢,你都不嫌我麻煩嗎?一點都不嗎?昨晚的事就算在家裡,我爸媽不打我也得罵我。」

  顧崢嘴角勾起幅度:「對我來說,你的事,都不麻煩。」

  安雯才不管這話算不算哄人的情話,心房被醃了蜂蜜似的。

  她想起什麼,關懷問:「你要不要吃預防感冒的藥啊?」

  「預防感冒?」

  「嗯,你昨晚沖涼水,還是得預防……」安雯忽地頓住,紅著臉跳開視線,改口,「我剛才聽見你打噴嚏了。」

  顧崢沒接這話茬,而是問:「背還疼嗎?」

  背?

  啊!!

  背!!!

  安雯耳根燒起來,捏緊瓷勺,努力鎮定:「不疼。」

  她的髮絲,被陽光鍍上一層金色,皮膚,粉白透亮。

  顧崢視線緩慢下滑,落在安雯脖頸上,慢條斯理喝了一口粥。

  他視線一直不挪動。

  安雯察覺,伸手拉衣領,可她沒有衣領,所有的動作都是欲蓋彌彰。

  在安雯畫蛇添足的動作里,顧崢忽的開口:「脖子疼嗎?」

  安雯神經一顫:「哈?」

  「我昨晚太用力了。」

  這話落入耳膜,安雯呼吸一窒,連脖子都紅了。

  他略帶恣意的神色,根本不是在關心她,完全是情人間直白的調戲。

  安雯情緒複雜。

  羞怒,又愉悅。

  羞怒他可惡,愉悅兩人關係似乎更親密了一些。

  兩種情緒里,歹念另闢蹊徑。

  他這副神色勾人,她想,如果他現在把眼鏡摘了。

  她就會…很想吻他。

  安雯及時打住胡思亂想,咽了一口口水,保持鎮定:「你、你下次注意。」

  她拿范兒:「這次就算了,下次,別再這樣了!」

  顧崢撐了撐眼皮,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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