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對自己發過誓

  鮮血的顏色讓夜沐眼神一凝，不悅的問，「怎麼回事？！」

  那婢女見夜沐出來了，小臉一白，但很快又緩過來笑著邀功，「小姐，吵到您了？您放心，有我在，絕對不讓他們偷懶！」

  夜沐看著墨臨淵那正在流血的傷口，又看向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虐主一時爽，全家火葬場啊妹妹！你還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以後會死的很慘啊？！

  她冷聲問，「誰讓你打人的？！」

  

  婢女一聽不對，連忙跪了下來求饒，心裡驚疑不定的想，怎麼回事？以前小姐從來不管這些的，她不是喜歡見血麼，現在怎麼……

  在別處的下人也都豎著耳朵盯著這邊，想看看小姐是不是真的轉性了。

  夜沐一掃周圍，冷著臉沉聲道，「你們都聽好了！他們倆是我精心養的跟班，是我一個人的東西！除了我，誰敢動他們，我就弄死誰！聽明白了？」

  她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明白了，小姐還是那個小姐，只是最近喜歡養寵物了，並沒有變得比以前好。

  跪在地上的婢女聞言，瞬間心如死灰，一想到夜沐曾經的所作所為，如今她動了她的「寵物」那還得了？

  她連忙說，「求……求小姐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夜沐哼了一聲，「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就放過你，再有下一次，就丟你去虎園餵老虎！」

  「是，謝小姐大恩大德！謝謝小姐！」她感激涕零的磕頭，看得夜沐直皺眉。

  「行了，看到你就心煩，快滾！」

  她聲音一提，那婢女連忙跑了，生怕夜沐等會想到什麼，又拿她下手。

  她一跑，所有的傭人都鳥作獸散。見周圍清淨了，夜沐才看向墨臨淵……

  這男主還真是事故體質啊，不出門都能遭禍。

  「行了，今天就到這，回去讓小狼給你擦藥，你們下去吧。」

  墨臨淵眼神複雜盯著她的腳，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夜沐是光著腳跑出來的，那巴掌大的白玉小腳藏在裙下，別人很難發現。

  難道夜沐聽到他們出事就那麼急？連鞋子都沒有穿就跑出來了，這樣的她，真的會別有目的？

  見夜沐說要走，墨臨淵突然道，「今天，還沒有滿一個時辰。」

  他說的是扎馬步的時間，夜沐回頭看著他歪了歪頭。

  「你都這樣了……還能繼續？」

  「可以。」

  他站直了身體，然後半蹲著扎馬步，晶瑩的汗水從他有些蒼白的額頭滑過，幾天的鍛鍊，讓他神情更加堅毅，眼神也更加銳利，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讓夜沐覺得他沒用。

  夜小狼見墨臨淵堅持，也只好繼續了，虧他還想休息一下呢！這個阿極，實在不會偷懶……

  夜沐看著他們，不經意間嘴角一翹，很快就收斂了。

  「行，你們表現很好，從明天開始，每天扎馬步兩個時辰！」

  「啊！小姐不要啊！」夜小狼哭喪著臉，但墨臨淵卻點點頭，說了一個字。

  「好。」

  夜沐終於笑了起來，看到他們這麼努力，她心情也一下好了很多，尤其暖暖的陽光落在他們身上，這個早晨一下變得充滿活力起來！

  為了犒勞他們認真刻苦，當天，夜沐又給他們加上了新的課程，將他們一整天的時間都塞得滿滿的，夜小狼叫苦不迭，但還是認真學了，因為阿極說，這些東西，他學了對以後好。

  ……

  又一天中午。

  結束了一上午的功課後，墨臨淵和夜小狼與夜沐同桌吃飯，此時，他們身邊只有一個叫小秋的婢女在伺候。

  墨臨淵吃了兩口，突然停了下來……

  說來，他有挑食的壞習慣，尤其特別討厭吃蒜。

  不，應該說，他討厭所有會給口腔帶來異味的東西，這和他小時候的教養有關，墨國皇室都是這德行。

  但越國不一樣，越國地處潮濕陰冷，所以不僅吃蒜，還吃很多重口的調料，以至於每次吃飯的時候，夜小狼大口大口的吃，墨臨淵卻吃的很少。

  但今天，他突然發現桌上的蒜沒有了，以前幾乎每一道菜都放了很多蒜，今天卻不見蹤影。

  「怎麼了？」

  夜沐見他不動，微微挑眉，墨臨淵還沒說話，夜小狼就發覺不妥了，奇怪的問。

  「咦？今天的菜味道好像不對？」

  留在夜沐身邊伺候的婢女小秋，聞言笑著說道。

  「是這樣的，小姐說不喜歡蒜的味道，但不吃蒜的話會引起身體不適，所以叫廚房那邊想個辦法，將蒜味去了。」

  聽到這，墨臨淵震驚的看著夜沐，而小秋沒注意，又繼續說。

  「咱們小姐很聰明呢，廚房說不知道怎麼去味，小姐就叫他們用茶葉等物來蒸大蒜，這樣蒸出來的蒜一點蒜味都沒有，現在大廚房那邊都開始效仿了！」

  墨臨淵聞言，震驚的用筷子將他面前的獅子頭破開，果然發現裡面有疑似蒜蓉的東西，但吃一口，卻根本吃不出來。

  莫名的，墨臨淵覺得胸口堵得慌。

  小時候他因為不吃蒜，腸胃一直不好，當時他父皇母后還在，卻沒有一個人想到叫人將蒜味去除，只會在他不舒服的時候，讓太醫給他開藥。

  而夜沐卻連這么小的事情都注意到了！還想到了怎麼解決，這份心意……

  如果這份心意都是假的，那麼還能有什麼是真的？

  夜沐見餐桌上氛圍有些怪，敲了敲桌子說，「吃飯吃飯，話這麼多，你們是不是想逃避下午的功課？」

  一想到下午堆積如山的任務，夜小狼加快了吃飯速度，而墨臨淵也沉默的吃東西，只是飯菜入口，卻如鯁在喉。

  他到底只有九歲，此時，他情緒起伏之極，他捏著筷子的指節都有些發白。

  他很想抓著夜沐大聲質問，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突然對他這麼好，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她這樣……讓他都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情去面對她了。

  *

  時間一晃，匆匆就是一個月，此時，墨臨淵的傷口已經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