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道境之上

  冥河之中皆是亡魂，突然出現一個大活人自然非常奇怪。

  在布衣老人打量著林修緣的時候，林修緣同樣打量著這位突然出現的神秘老人，同時暗暗警覺。

  不管怎麼說，能夠在冥河之中自由行動，說明這位布衣老人絕非凡者。

  「嘖嘖嘖，一尊開闢內景世界的修道者，還真是少見呢。」布衣老人侃侃而談，然後話音頓轉道：「小友，要不要上傳？老夫載你一程。」

  「……」

  林修緣沉默不語，他有些看不透老人的深淺，自然不敢輕易和對方產生瓜葛。

  布衣老人似乎看出林修緣的顧慮，隨和一笑道：「此處乃是冥河中游，如果你想自己去冥河上游的話，怕是需要好幾天的時間，不過有老夫的冥船載你一程，一日之內便可抵達。」

  「前輩有什麼條件？」林修緣目光平靜，並沒有因為便宜而心動。

  

  「條件就算了，老夫在這裡也不缺什麼，你陪老夫聊天解悶，就當船費報酬好了。」

  「那……多謝前輩。」

  林修緣沒有矯情，一個閃身出現在孤舟冥船之上。

  布衣老人咧嘴笑了笑，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桿煙槍自顧抽了起來，然後悠閒的盤坐在船頭，驅使著冥船逆流而上。

  不得不說，這冥船在冥河中的速度果然極快，周圍星辰宛如浮光掠影往後飛梭。

  「小友，我這冥船如何？夠快吧？」布衣老人吐了口煙圈，一副小得意的表情。

  林修緣沒有回答，反問道：「前輩到底是何人？」

  「老夫在此掌船不知多少個年歲，名字早就忘了，不過酆都那小子叫我冥河老人，後來大家都這麼叫老夫。」

  布衣老人隨口回答，眼中透著一抹滄桑回憶之色。

  冥河老人？

  對方居然叫酆都……小子？

  看來這位冥河老人才是真正的老怪，至少也是上古之前的存在。

  不過這些都與林修緣沒有太大的關係，因此他轉問道：「前輩為何在這裡？」

  「老夫在此，自然是為了清理冥河中的一些污穢之物。」

  「污穢？清理冥河？！前輩此言何意？」林修緣不由愣住。

  「字面上的意思。」

  冥河老人臉色一正，直言不諱道：「冥河乃是天地初開之時就存在了，代表著死亡與歸墟，可以清洗世間一切的罪孽與因果。」

  「從古至今，有不少強者想要了結因果、洗清罪孽，超脫無上，便於冥河之中竊取本源之力，老夫的存在就是為了清理這些『污穢』。」

  「畢竟冥河失去本源就會漸漸枯竭，一旦冥河本源枯竭，萬物生靈失去歸墟之地，那麼諸天萬界將不會再有新的生靈誕生，這可比六道輪迴崩壞更加嚴重。」

  聽著冥河老人的講述，林修緣對冥河多了一些了解，對整個三界也多了幾分認知。

  不過話又說回來，似乎這冥河老人知道許多辛秘。

  「前輩可知，上古劫數因何而起？」

  「知道是知道，不過此事說來話長咯……」

  冥河老人如同閒聊，一邊抽著煙，一邊講述著上古時代的起源和劫數，

  大致的情況和林修緣所知道的差不多，因為混沌生靈的突然出現，導致三界強者的隕落，只是他沒想到，天魔界的出現竟然和天界有些淵源。

  嚴格來說，天魔界和天界本是一體，因為天人一族內部的矛盾，從而劃分成為兩大派系，硬生生將天界分割成為兩大世界，而天河便是兩大世界的「分界線」。

  一方順應天命，替天行道。

  一方逆天而行，吞噬萬靈。

  這個消息有點狗血，卻也合情合理，畢竟任何事情都有一體兩面。

  當然，這些暫時和林修緣無關。他沒想過參與天人一族的內戰，更沒想過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鎮壓諸天，他只想安安穩穩的修行，去觸摸那虛無縹緲的大道，然後長生久視，逍遙自在，超脫無上。

  一番交談之後，冥河老人似乎想到什麼：「先前我看小友身上有冥界意志加持，難道酆都那小子還沒死？」

  「酆都帝君已經入滅。」

  林修緣沉聲回答，隨後將冥界中發生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主要還是關於酆都大帝殘魂意志的出現，還有曾笑笑成為新的冥君，對於自己的事情林修緣反而沒有過多提及，主要是不想節外生枝。

  「唉！」一聲嘆息，冥河老人搖了搖頭道：「酆都那小子倒是可惜了，他本來可以成為成為聖者的。」

  「聖者？」林修緣略感好奇道：「何為聖者？道境之上嗎？」

  「你不知道？那你修什麼道？」

  冥河老人瞪大著雙眼，反反覆覆打量著林修緣，一副看怪物的樣子。

  林修緣認真回復道：「上古大劫之後，許多傳承已失，晚輩只知道境，並未聽過關於聖者傳說，還請前輩賜教。」

  事實上，林修緣曾與離戉仙王坐而論道，知道從古至今的修行境界，但是他一直以為道境巔峰便是修行的盡頭，可聽到「聖者」二字以後，心裡多了一絲起伏。

  「賜教不敢當，那老夫就隨便說說吧。」冥河老人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口講述了一番。

  在遠古之前，天人一族掌控著天地秩序，那時候三界如一，還沒有諸天萬界之分，一切修行以「仙」為主。

  直到一次次無量劫數之後，三界破碎，諸天萬族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創造出契合自己族群的修行之法。

  這些修行之道千奇百怪，從而衍生出萬道萬法。

  不過萬道萬法殊途同歸，故而修行境界便有了大致的劃分：凡境築基、仙境長生、道境入命、聖境超脫。

  每一個境界都有著修行的核心，就比如道境入命，最終是為了煉道合道，掌控自己的命運。

  至於聖境，則是在時光長河之中打破命運的枷鎖，超脫天地法則之外。

  「那聖境之上呢？」林修緣目光一閃，眼中多了幾分別樣的神采。

  「呵呵，小友還在煉道，就想著聖境之上？」不是冥河老人看不起林修緣，只是聖境之上的境界太過遙遠，說與不說沒什麼兩樣。

  「有個目標總是好的。」林修緣自然不是好高騖遠之人，他只是想對修行的本質有一個基本的認知。

  「告訴你也無妨……聖境之上，即為混沌。」冥河老人神情鄭重，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混沌……混沌……」林修緣喃喃自語，突然想到了許多：「那前輩是何境界？」

  「老夫沒有境界，只是一個無名無姓的幽魂罷了。」

  「……」

  林修緣眼角微微抽動，既然對方不願多說，他也不好多問，畢竟交淺言深比較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