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沉痛哀悼菲菲同學

  「砰！」王庸臉色平靜的，敘述著虛構中的故事，用悼念般的深沉哀傷調子說道：「接下來，我們就要沉痛哀悼因為肚子疼上廁所，而因公被爆頭的菲菲同學，因為某些原因，我們很難有機會瞻仰她的遺容了，再傑出的遺容整理師，也拼湊不齊她的頭骨。讓我們就在腦子裡，想像下她生前的音容笑貌吧。」話說到了最後，已然透著一絲陰森了。

  歐陽菲菲原本略帶嬌嗔的俏臉，陡然間煞白了起來，被他那極富感情，繪聲繪色的表演而弄得是心中發寒，渾身發毛。一想到自己死的那麼噁心，她就有種忍不住要嘔吐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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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學上頗有造詣的她，清楚王庸這一番的用意，分明就是故意恐嚇。讓自己承認他說的漏洞合情合理，從而又能賺到一萬塊錢。該死的王庸，噁心的混蛋，為了一萬塊錢，你至於把本小姐的死相描繪的那麼惡劣嗎？還有，描繪劇情背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用入廁啊之類的？太丟人了，哪怕是說本總裁工作累了，起來伸個懶腰，散個步什麼的不行嗎？然後遇襲，心口遭了一槍，然後姿態很優雅，表情很憂鬱的死了？

  呸呸，歐陽菲菲恍然回神，心中對自己暗罵起來，怎麼自己就突然之間順著他的思路在想了？王庸你這混蛋，查漏洞就查漏洞，不帶你這麼嚇唬人的。

  一想到他描述的那些場景，歐陽菲菲心頭就開始發冷發毛不已了。

  黃勇嘴角的肌肉，一跳一跳的。顯然憤怒，已經被積累到了極致。但是又不得不承認，是剛才自己的疏忽，被這姓王的逮到了小辮子。所謂的第二個漏洞，完全就是第一個的補充延伸。既然已經承認了他第一個漏洞，第二個想不承認也不行。

  但你說漏洞就說罷，又何必把歐陽小姐說的死相那麼難看悽慘？混帳的東西，看你把歐陽小姐驚嚇成什麼樣子了？一看到她蹙著眉頭，面色煞白，香肩有些微微顫抖的可憐樣子，黃勇就心中一痛，對王庸的惡感，又是暴增了一大截。

  「歐陽小姐，對不起。」黃勇漲紅著臉，慚愧不已的向她低著頭道歉著說：「剛才的布置，是我的大意疏漏，害您受驚了。這一萬塊錢漏洞查找費，我願意私人出。」他的確有些羞愧，剛才若非他急於在歐陽菲菲面前，表現一下自己計算狙擊死角的速度和本事，其餘東西沒想周全。否則，若他肯靜下心來，好好設計一套反狙擊措施來，斷不至於會出現如此低級錯誤。從而當著歐陽小姐的面，給王庸打了「臉」。

  「黃隊長，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歐陽菲菲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受驚的心靈恢復了些。因為出於對黃勇的看重和欣賞，柔聲安撫著說：「何況，這些安全隱患實在非常的牽強，你不必太放在心上。至於錢，公司里本就有安全預算的，無須你個人掏腰包。黃隊長能自降薪水，加盟公司，菲菲已經很感激了。」

  即使是黃勇，也是很難得的見到歐陽菲菲如此柔聲說話的。一時間心情有些激動，剛才在王庸身上嘗到的羞辱感，也是一下子消散了許多。取而代之的，又是充滿了幹勁。又是在辦公室里巡視了一圈後，開始設計起真正的反狙擊安全布置來。

  例如，增加一道鏡面防彈玻璃，既不能影響歐陽小姐欣賞室外風景的權力，也不能讓對面看到這邊。甚至他還考慮了反熱成像系統。總之，絕對不能再讓王庸第三個問題上，再拿狙擊槍說事。黃勇畢竟也是安全方面的專業人士，隨之他精心設計了一番，外加反覆思考後，終於確定，想要再在對面大樓上，假設狙擊陣地來打歐陽菲菲，絕無可能。

  而王庸，則是開始樂顛顛的又從歐陽菲菲那裡，取了第二張領錢單，眼睛放光的用手指頭彈了一下：「老總，多謝了。還要不要聽第三個漏洞了？」

  這一次，歐陽菲菲也是不敢大意了，謹慎的看了一眼黃勇。黃勇又是仔細思索了一番後，認為自己的反狙擊設計，已經毫無瑕疵了。這才很很鄭重的點了點頭。

  「好，只要你說出第三個漏洞來，就算你過關了。」歐陽菲菲咬了咬銀牙，話一說出來，她也心中有些忐忑不已。按說黃勇在安全方面的專業素質，比之這姓王的三流保安強了不知道多少倍。他都暗示沒問題了，理論上姓王的應該找不出漏洞來了。但是，也許是因為前兩次這傢伙的表現，又也許因為這姓王的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總是讓她覺得很不安……

  「不知道歐陽小姐是喜歡毒發身亡呢？還是喜歡坐在辦公椅上，樓下IT部天花板上的炸彈讓您享受一把坐飛機的快感呢？」王庸有些憐憫的看著她，瞟了瞟她的咖啡壺，又看了看她的辦公椅。其實，在王庸眼裡，如果他接到了幹掉這位歐陽小姐的活，不管多少錢，這也只是一個真正的小CASE而已。完全不用他出面，隊裡面隨便找兩個人，就有千百種方法幹掉她，又起碼有上百種方法，可以半點痕跡不留。雖然王庸對接這種活，向來是興致不大。而且還挑對象，除非是那種被人道毀滅後，對整個人類社會有積極健康的一面，否則都懶得接。

  類似於黃勇的這種設計防護，呃，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虧得他還沾沾自喜呢。說他漏洞百出，老實講，已經是抬舉了……

  「你……」歐陽菲菲被氣得不輕，俏眸圓睜，憤慨不已的說：「姓王的，你還有完沒完？你就這麼巴不得我死？」

  王庸很無辜的看著她：「歐陽老總，是您老人家吩咐我查漏補缺的，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哼！」歐陽菲菲被一口氣憋在心中出都出不來，氣得連雙頰都鼓了起來：「那你也別總拿我做被害故事的主角行不行？用正常的方式匯報工作，會死啊？」

  「行，行！」王庸一臉笑嘻嘻地說：「我這不是在加深老總您的危機意識麼？我編故事編得也很傷腦細胞的，既然您不喜歡這種附贈的特服，我去掉就是。老總，給錢吧，最後的一個漏洞，算是我附贈的。」這話倒是不假，既然他答應了老慕的活，當然會幫他做好。自然而然，要對歐陽菲菲實施一番「危機教育」了。免得她這種不知世事的大小姐，認為這個世界處處充滿著陽光和健康。也讓她多長几個心眼，稍微警惕些也是好事。

  雖說，連王庸都不太認為自己說的那些誇張事情會發生。但凡事想好最壞的結果，超最好的方向努力，向來是他做事情的風格。以免太過樂觀，卻發生一些超出想像之外的事情而措手不及。

  黃勇在那頭，也是一臉黑線。原來想著王庸這種保全外行，在狙擊手上提不出意見後，就會偃旗息鼓了。沒想到，他隨口說出來的兩個方案，都是足夠致命的。食物方面，的確也是個潛在隱患。他的安保措施中，並沒有涉及到食物，甚至是毒藥之類的方向。如果真的有人誇張到在這個方向做手腳，可以說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成功。

  至於樓下的IT部，還在新建籌備之中，亂鬨鬨的。他這個總裁層的安保系統，目前僅僅是涉及在了這一層而已。如果真的有專業人士趁著樓下IT部電路施工時，安放炸彈，也的確讓人防不勝防。

  黃勇自認為自己的安保系統設計的不錯，那個外行王庸，恐怕連看都看不懂。但是，他所有提出來的方案，全部是無視掉自己的安保系統，在系統之外發動襲擊。

  雖然那些襲擊的手段，實在太過激烈和誇張，貌似脫離了現實。可是，如果真的有人豁出去，不顧一切的話。這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一時間，他越想越是覺得後背冒汗，如果按照王庸的思路方式來看，自己的安保系統，還真是個漏洞百出的花架子。換做他，把思路完全放開後，估計也能找出幾十種方式來無視自己那一套「精緻」周密的安保系統。

  其實，這也難怪黃勇。他所在的部隊，雖然是個尖刀王牌部隊，但終究是沒有參加過什麼真正的實戰。而出來之後，所做的工作，也僅僅是充當一些大老闆的私人保鏢。因為經歷問題，眼界早已經被限制住了。

  而王庸卻不同，和他完完全全不同。甚至，他和黃勇算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他曾經行走的世界，充滿了無盡的危險，只要稍微行差踏錯半步，便會被攪得粉身碎骨。

  王庸拿了三張單子，眉開眼笑的叼著煙向歐陽菲菲告辭。卻被黃勇擋住：「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手段？」

  「學？你開玩笑的吧？這些東西需要學嗎？」王庸拍了拍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