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母愛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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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庸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話呢，歐陽菲菲就滿臉同情悲切的坐在了她身旁，攬住了趙老師的肩膀，柔聲安慰歉然說：「趙老師，我剛才是不知道您家裡出了這麼個事情，實在抱歉。還有，您也別太傷心。現在的醫術很發達，尿毒症雖然是個大病，但如果換腎及時，好好療養一陣，還是能夠康復的。如果國內不行，可以去國外。對了，我在邁瑞國認識一些醫生朋友，可以委託他們聯繫一下對尿毒症治療較好的醫院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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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老師先是眼睛一亮，但旋即就黯淡了下來。略一猶豫，仿佛是下定了什麼重大的決心，拉住了歐陽菲菲的手，感激不盡的說：「歐陽小姐，您看這件事情，我已經給您招惹了很大的麻煩。怎麼好意思讓您，讓你如此費神呢？」

  「趙老師您別客氣，這是治病救人的大事。我不過是打幾個電話，聯繫一下醫生而已，沒什麼費神的。何況你家小姑娘，剛考上名牌大學，前途不可限量，小小挫折，熬過去就是了。」歐陽菲菲溫柔的一笑，這副模樣。倒是和她在公司里時，被譽為儈子手時候的霸道冷漠，有著天壤雲泥之別。

  王庸也是上前好言安慰說：「是啊，趙老師。歐陽小姐在邁瑞國留學過，這點門路還是有的。你就好好準備一下，畢竟出國治療，還是需要辦理一下簽證手續之類。趙老師如果有什麼不方便，我可以拜託一下朋友問問。」

  「小王，你肯原諒我把房子擅自租出去，阿姨已經很感激你了。至於簽證，阿姨會自己去準備好，就不用勞煩你了。」趙老師神色略見好看了些，只是眉頭依舊是緊鎖著。

  王庸已經猜出來了，她應該還是在為錢發愁。畢竟在國內治療，已經讓她陷入到砸鍋賣鐵的地步了。如果去邁瑞國治療，費用肯定很大。王庸估猜著她，已經下定決心要賣房子了。華海市的房子價格一路高漲，十分離譜。如果把房子賣出去，確實足夠支撐邁瑞國那邊的治療了。

  不過，他記得母親曾經說過一句話，房子是家庭紮根的土壤，一個家，如果沒有一套真正屬於自己的房子，就像是無根浮萍，風雨飄搖，內心不得安定。

  所以，母親才會一直都省吃儉用，拼著命攢錢也要買下這套小房子。目的，也就是想讓自己有一個穩定的家庭，給曾經年幼的自己，支撐起一片成長的天空，

  唉~母愛無疆。自己的母親如斯，苗苗的母親趙老師，何嘗又不是？

  「歐陽小姐，今天您給的錢，我，我都拿去支付最近的醫療費了。」趙老師轉而又對歐陽菲菲羞愧歉然的說：「這樣吧，我給您先寫張欠條。給我些時間，我籌到些錢後，就立即還給您？」

  「不用了，不用了。」歐陽菲菲從小就長在富貴家庭里，一直都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在國外的那些年，也是憑著家裡的支持和自己的本事，從沒缺過錢，日子過得滋潤的很呢。區區幾千塊錢，連買個喜歡的包包都遠遠不夠。對錢，她也是從來沒有太過在乎過，眼見著趙老師為了女兒治病，如此嘔心瀝血，甚至是低聲下氣的去求人。同情心頓起，搖手說：「那些錢，你就留著應急吧。」非但這樣，她還直接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坤包，從裡面掏出了一沓幾千塊的現金，遞給趙老師時說：「趙老師，這些錢你拿去給苗苗買些吃的吧，過兩天周末，我再去醫院探望她。」

  「這，這怎麼可以？」趙老師一驚，慌亂的站起身來推卻說：「歐陽小姐，你我素不相識，你肯那麼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我又怎麼能不還你錢，還收你的錢？」

  「趙老師，人總有坎坷不順的時候，與人為善，也是行善積德的事情。說不定，以後我困難的時候，趙老師也會幫我一下呢？」歐陽菲菲輕笑了起來。

  「嗯，趙老師你就領下這份好意吧。歐陽小姐家境富裕，不差這幾個零花小錢。你看她的那隻小包，賣了都能換輛麵包車了。」見得歐陽菲菲似乎想做好事，王庸自然不會阻攔。不管怎麼說，當初自己母子兩人初來乍到，的確蒙受了趙老師處處維護照顧的恩情，於情於理，他和趙老師的關係，都要遠超和這個剛認識的歐陽菲菲。

  「嗯？」聽得王庸這句話後，歐陽菲菲才猛然醒悟，自己似乎也是沒有什麼錢了。糟糕，房租付三押一的錢，是她最近二個月的象徵性薪水。而包包里的這三千多塊錢，是酒店裡退回來的押金和預付款。

  這樣一下子都拿了出去，自己往後的生活怎麼辦？她是不缺錢慣了，剛才同情心泛濫之下，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現在也是個窮鬼。

  歐陽菲菲一想到這個殘忍的事實，腦袋就開始不免有些發暈了。俏臉微微變色，暗自祈禱，趙老師啊趙老師，不是我歐陽菲菲小氣，只是都怪我那無良老爹，一下子把錢全部捲走了。麻煩您老再繼續推辭一下，我就好順手收回來了。

  誰知，趙老師估計最近缺錢缺狠了。原本拿歐陽菲菲的「善款」，總覺得頗為不好意思。畢竟她看起來就像是參加工作沒多久的大學生，還要出來租房子住。

  但是，聽得王庸的話後，她心中的愧疚感消散了許多，原來是一個好心的千金大小姐。取而代之更多的，卻是對歐陽菲菲的感激，雙眼之間含著淚花，拿過了錢，緊緊握住了歐陽菲菲那對柔軟而完美的小手：「歐陽小姐，您非但長得比那些大明星都好看，還是個大善人啊。這個人情，我趙蓉記下了。以後您要有什麼事情，例如說親戚家裡的孩子需要補補課什麼的，我和我們家老李都沒問題的。」

  趙老師的激動，也不是裝出來的。以前她家沒出事的時候，這萬兒八千的還真不會太放在心上。但是歐陽菲菲現在的舉動，就等於是雪中送炭。這年頭，都習慣了錦上添花。

  歐陽菲菲俏目圓睜，心頭顫顫的，都快哭了出來。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趙老師把錢收了起來，拉著她說了一大堆感激的話。一想到自己最後一筆錢，就這麼散了出去，心頭酸甜苦辣齊上了陣，翻滾不休。

  趙老師，您怎麼就不多推辭一下啊？咱國人，尤其是文化人，不都喜歡再三謙讓的嗎？嗚嗚，我的錢，都怪這姓王的混蛋，非得幫著自己炫富，說什麼自己那個包包抵得過麵包車的錢。什麼破品味嘛，那些破麵包車，能和自己心愛的包包相提並論嗎？

  不好嗔怪趙老師，只好把所有的幽怨都轉嫁到了王庸頭上，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王庸一眼。一想到自己在一番瞎折騰後，變得幾近身無分文，她連揍人的心思都有了。

  王庸也是被她瞪得有些莫名其妙，暗忖自己又是哪裡招惹這個千金小姐，「女王陛下」不滿了？貌似剛才她準備做善事，自己幫腔誇讚了幾句吧？

  女人啊女人，善變啊善變。

  一想到趙老師家裡估計還有一大堆事情呢，王庸便對她說道：「趙老師，您最近操勞也太累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兩天等我安定些下來，就去醫院探望一下苗苗那孩子。」

  「那好，小王啊。這個歐陽小姐是好人，你千萬別欺負她了啊。」趙老師用歐陽菲菲看不見的角度，對王庸擠了擠眼睛說。這才又對歐陽菲菲千恩萬謝之中，告辭了出去。

  直到她走了之後，王庸才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嘆了口氣說：「這人吶，旦夕禍福，還真是沒個准。以前趙老師家呢，雖然算不上怎麼富裕。也是生活安定，美美滿滿地。這風浪一來，就能把人折騰成這樣。」

  此時的歐陽菲菲，也是有些感慨萬分，同樣嘆息的接口說：「不錯，這人生就像是大海上航行的一艘船隻，別看今天還風平浪靜著。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之間就起了風浪，讓人措手不及啊。」她一想到自己早上還是個千萬富婆呢，這才一天的功夫，就變成了個窮鬼。也容不得她不感慨一下。

  王庸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我吃飽了撐著和你這種衣食無憂的資本家小姐說這個幹什麼？你又能懂個屁？少在這裡和老子裝深沉，憂鬱。」

  歐陽菲菲自認也是個精修心理學，對自我有著強大控制力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姓王的一個表情，一句話，往往就能挑的自己怒火蹭蹭蹭的往上竄，俏臉含煞的說：「姓王的，麻煩你說話文雅些。本小姐感慨一下人生關你什麼事情？」

  「是不關我的事情。」王庸慵懶的躺在了沙發上，揮手說道：「好了，事情已經解決了，麻煩你可以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