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吳郎中治病
2024-06-01 07:49:20
作者: 元瑛貝貝
很快,吳郎中背著藥箱子飛速趕來。
謝小憐一臉狐疑的看著吳郎中,在吳郎中查看他腿時,身體表現出抗拒。
「大夫,你行嗎?」謝小憐質疑的話脫口而出。
敏感傲嬌的吳郎中十分生氣,刷的一聲闔上剛打開的藥箱。
南關山神醫名號不是他自封的。
他可是南關山一帶知名的全科大夫,能接生,能治外傷內傷,甚至喝農藥的婦人溺水的孩子他都救活過。
哪個外四路跑來的人就敢跑來隨便質疑他。
「我行不行不是你說的算。你那啥表情,意思是我不行?你有能耐你讓御醫張仰景給你治,別來找我這個鄉野郎中。」
張仰景是本朝最知名的大夫,無數郎中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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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憐:「……」
脾氣比宮裡的御醫還大。不過這郎中說對了,他還真有能耐讓張仰景給他治,誰讓張仰景現今是小主子的貼身御醫。
眼看吳郎中生氣了,將藥箱扛在肩上欲離去,謝春桃攔著道:「吳大夫,他年輕說話不知輕重,餓幾天發暈了,您給他瞧瞧,您看這血又流了。」
吳郎中板著臉。
「吳大夫,你要是覺得氣不過,你下死手朝他傷口上按,他年輕扛得住。」白老太太很不客氣的說。
吳郎中:「……」
白大壯:「……」
謝小憐:「……」
這鄉野老太太是個狠角色。
「蜀黍,吳大夫是神醫,有他就不流血了。」小福圓扯著吳郎中藥箱上的繩子,大眼睛盯著吳郎中,忽閃忽閃。
真是,眼前這受傷的廝,還不如小女娃娃會說話。
一句神醫讓他猶如酷暑天喝了碗冰綠豆湯,從頭到腳通體舒暢。
行吧,看在小福圓的面子,給這廝治療吧。
吳郎中重新解開藥箱,掏出藥膏和工具。
很快幫謝小憐止血換藥,重新纏上新的綁帶。
「謝謝您吳大夫,都說高人出自民間,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我這傷口經您一調理,一點都不疼了。」謝小憐朝吳郎中道謝。
這年輕人不挺會說話的,吳郎中被誇的把心裡對謝小憐的稱呼從「這廝」變成「年輕人」。
「……我看你的傷口是二次開裂,舊傷疊著新傷,你這腿最好休養,別亂蹦躂了,傷口在裂開神仙也救不了你。年輕人就是莽,不知輕重。」吳大夫板著臉教訓謝小憐,又給開了九副藥,讓一天三頓連喝三天,藥材他呆會讓兒子送來。
謝小憐發愁,這湯藥,他去哪裡熬?
沒鍋沒火的。
不還得回鎮上。
可方才郎中說他的腿再走就廢了,他怎麼去鎮上,哪怕會輕功這腿也使不上勁啊?
這村里窮的,連馬車都找不到一輛。
總不會讓眼前的白大哥推著平板車送自己去?
這太有損自己英武形象了。
「小憐弟,你這幾天都住哪裡的?」謝春桃幫謝小憐接過吳郎中開的藥方子。
「南關鎮上的旅店。」謝小憐隨便編個地方,其實他最近一直在南關山野林子打轉。
「你這腿還能走到鎮上?這些天春耕,農活不等人,不好借村長家驢車,否則就用驢車送你去鎮上。」白大壯看著眼前的謝小憐,個頭挺大塊,沒有驢車他背不動。
白老太太站一旁冷眼旁觀不吭聲。
「不如,小憐弟就暫時先住咱們家。」謝春桃心軟,繼續帶入長姐角色,「你不還要在咱們村買宅基地蓋屋嗎?以後都是鄉里鄉親了,也別客氣。」
謝春桃話是對謝小憐說的,眼睛卻看躲閃著看向白老太太,唯恐太婆婆不同意。
畢竟,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吃喝,家裡條件還沒到小康水平,謝小憐年輕力壯看起來挺能吃。
但不幫忙吧?她又不忍心看到好好的年輕大小伙廢了腿。
「大姐,不用,我歇一歇能走。」謝小憐瞅了瞅白老太太,一看這老婆子就是這家的話事人,老婆子不開口他怕真住下會讓熱心大姐在家裡難做人。
白老太太心下不樂意,但不好拂大孫媳婦的面子,心下踟躕。
對於這個忽然出現的陌生人,白老太太心裡是存著幾分懷疑。
第一次見是小福圓騎他的馬,第二次就出現在老白家門口。
咋就那樣巧合?
由不得她多想,她就怕這人別是淮城沈家的人,摸到村里害小孫女。
除此之外,還有一層擔心,就是她兒媳婦甄氏,身份太敏感。雖說現在是新朝,保不准上面抽瘋,要把從前的人一網打盡。
謝春桃打小沒經歷過事,性子寬厚單純,把人想的和她一樣好。
「奶,圓寶寶想騎馬,讓蜀黍住下。」小福圓一把抱住白老太太的腿,揚起小臉,聲音軟軟的。
得,孫女的要求沒法拒絕,她那花朵一般的笑臉,帶著央求,誰拒絕誰心裡罪惡。
沒轍,只能投降。
到底這家裡誰是當家人啊,白老太太想板起臉,卻扯出一個笑:「成,就聽小福圓的。」
連聲音都溫柔了幾分。
白老太太心裡想,既然都到這份上了,就讓人進來,與其擔心不如放眼前盯著,萬一他起了啥歹心思,鋤頭敲碎腦殼套進麻袋丟進山里餵狼。
白老太太看向謝小憐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狠戾,謝小憐捕捉到了,渾身一激靈,這鄉下婆子可以和宮裡精奇嬤嬤相媲美。
「蜀黍,住我家。」小福圓噠噠噠跑到謝小憐身邊。
謝春桃見太婆婆答應,心下鬆了一口氣。
白大壯和吳郎中兩個人,將謝小憐架到小偏房裡,那屋平時住著白招妹和大郎,正好可以作伴。
吳郎中又叮囑了幾句,起身去看二郎。
「吳叔好。」二郎趴在床上,放下手裡的描紅本。
「二小子字寫的比你二叔那會還好。」吳郎中誇了一通。
二郎是吳郎中的病患。
二郎腰腿剛癱時,吳郎中看完放話自己能治好,這一治治了好多年也不見效。
吳郎中總覺得當年給了白家希望,二郎卻沒站起來,是自己的錯。
如果不是他誇下海口,說不定白家就去縣裡或淮城請更厲害的大夫,說不定早治好了。
因此,治好二郎成為吳郎中行醫的執念。
他的這些心理活動,老白家自然不知道,反而感激他經常來瞧二郎,還免費給針灸推拿的。
吳郎中夜夜翻醫書,從經絡到草藥研究個遍,前幾日整了個藥方給到白大壯,白家也知道治好的希望渺茫,但依然照著方子給二郎抓藥。
「那方子吃著怎樣?」吳郎中問白大壯兩口子。
「也看不出來啥。」謝春桃紅了眼圈,二郎是她心病,當娘的日日盼著二郎能夠好起來,哪怕折壽二十年也甘心。
吳郎中皺了皺眉,難道自己的方子又失敗了?
「吳大夫這方子還是有點作用的,最起碼這藥二郎喝起來不吐了。」白大壯道,看到自家媳婦欲落淚的樣子,他心裡也不好受。
吳郎中:「……」
啥意思,難道他之前開的藥方子難以下咽?
二郎趴久了,上半身有點累,嘗試翻了翻身子,雖然是徒勞一場,但他覺得腰腿扯的痛。
「哎呦。」二郎叫了一聲。
「咋了這是。」謝春桃走過去,就想給二郎翻身。
「娘,我的腿有點疼。」二郎用手指了指,大腿根的外側,「就這裡。」
吳郎中眼睛發光,乖乖,難不成他開的藥方有效了。
二郎的大腿基本和壞死沒區別,他無論是推拿還是針灸,從來沒有任何反應。
現在居然有了感覺?
「二小子,你仔細給我說說你腿啥感覺。」
吳郎中掩下心中激動,若能治好二郎,他非進京找張仰景切磋切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