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玉佩
2024-06-01 07:48:34
作者: 元瑛貝貝
本寶寶餓了。
小福圓扭了扭身子,眼巴巴的望向甄氏,嘬了嘬小嘴。
這是她餓了的標準動作,甄氏立馬get到!
「哎呦,小乖乖,這就給你吃。」甄氏把小福圓抱在懷裡,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謝春桃看到小姑子餓了,也跟著心疼。她起身,把爐子上溫著的羊奶取出來,麻利地倒進水囊里,擰緊「奶嘴」,遞給甄氏。
不得不感慨勞動人民的智慧。
為了讓小福圓方便喝奶,不被嗆到。白木板買了水囊,用羊皮燙熟後固定成奶嘴形狀,二者結合完美改造出一隻奶瓶出來。
甄氏接過水囊版奶瓶,熟練地把奶嘴放到小福圓嘴邊。小福圓一把含住奶嘴,狠狠吮吸。
現在家裡有兩頭奶羊,一頭是大魚換的,一頭是夏清荷送的。兩隻羊輪換著擠奶,把小福圓養的白白胖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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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美滋滋的圍觀小福圓喝奶。
白木板拿小閨女和眼前臭小子們小時形象做對比,還是閨女好,喝奶都那樣好看,年畫娃娃一樣粉雕玉琢。
小福圓喝完奶,嘴巴鬆開奶嘴,圓溜溜的大眼睛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瞧瞧那個。
「咿咿呀呀……」也許是吃飽了,粉糰子滿足且歡快的說著大家聽不懂的嬰兒語言。
「……沒來得及給妹妹買東西,這一兩銀子給妹妹做件衣裳吧。」白二壯掏出自己這個月的束脩遞給白老太太。
本來他每月束脩是二兩銀子,但用其中一兩銀子給家裡買了碳和木柴。
「讓你娘幫你妹子收著。」白老太太沒接,朝甄氏示意。
甄氏接過銀子。
一旁坐著的尤金桂,臉瞬間拉了下來。
她還沒有新衣裳穿呢,怎麼不想著她。
不想著自家媳婦肚子裡的閨女,倒上杆子巴結別人的閨女。
看來娘說的對,必須找個機會分家。
就憑她男人一個月二兩銀子,就能在鎮上賃個不錯的院子。甩掉老白家這群扯後腿的人,夫妻倆關起門過日子多美。
白二壯看到尤金桂垮下的臉,眼神暗了暗。
「爹,娘,我的工錢給二郎抓藥了,等我下次回來在給妹妹帶禮物。」白三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頭。
他沒提的是,他剛從學徒出師,買藥的錢都是預支的。
「你剛出師,哪裡有多餘閒錢,你有那個心就行了。二郎的病是咱家頭等大事,不給你妹妹買禮物又有什麼關係。」
甄氏滿臉心疼的看向白老三。
白老三打小就聰明,比他二哥記性還好。當年家裡咬牙將他送去私塾念書,他讀了幾年便不願讀了,說不是那塊料,去了漆器鋪子當學徒。甄氏想到三兒子打雜時磨了一手的血泡就心疼,三兒懂事,哪裡不是讀書的料,他是見不得家裡窮。
一聽到老三開了工錢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自家兒子,白大壯和謝春桃滿臉感動。
「三弟,你能想到二郎,大哥給你說聲謝謝了。」白大壯拍了拍白三壯的肩膀。
三弟也是少年郎,小小年紀在漆器鋪子裡風裡來雨里去,不知吃了多少苦。說起來他這個做大哥的無比愧疚,沒本事撐起整個家,才讓三弟小小年紀被迫營生。
「你們兄弟之間說啥謝,寒磣人嗎不是?你整天裡里外外的忙,地里的活計一個不落下,平時還要上山打柴下山擔水的,照你這樣說,難不成我這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老婆子還得感謝你。」白老太太本想寬慰白老大,一出口就是刻薄的話。
怎麼滴,她就這樣,愛咋想咋想,她就看不慣一大家子謝來謝去的。白老二和白老三讀書時,還不都是老大上山挖藥材賣的錢?
「你奶說的對,兄弟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說謝就太生分了。」白木板補充。
白大壯憨厚的點頭。
謝春桃心潮湧動,她知道太婆婆和公公之所以這樣說,是怕他們夫妻倆心裡有壓力。二郎的病確實拖累家裡很多年,從前老二每月的銀子一大半給二郎抓藥,惹得尤金桂時常在背後抱怨。現在老三剛出師,賺的銀子又幾乎全部投到二郎的病上去了。
謝春桃對婆家心存感激。
從前她回娘家,閨中那些姐妹們都說她嫁的不好,婆家一窮二白。
謝春桃卻不那樣想,老白家窮是窮了點,但家風正,不磋磨兒媳婦,對癱在床的孩子都極盡寵愛。
要知道,許多人家,對殘了沒用的孩子重則丟棄,輕則只給一口飯吊著。
像老白家這樣把家底子都用來給二郎抓藥的人家可不多。
「三弟經常在外面跑,我給三弟做雙棉鞋,鞋底子納厚實些,走在雪地里也不滑。」謝春桃笑著對白三壯說。
「行,我最愛穿大嫂做的鞋了。」白大壯沒和大嫂客氣,自打大嫂嫁進白家,他的鞋都是大嫂納的。
尤金桂心裡再次吃味。
白家老三隻想著老大家的兒子,忘了她兒子三郎。
看到老大兩口子和白老三一唱一和的,她只覺無比刺眼。
「對了,說到禮物,我忽然想到有個好東西送給妹妹……」白三壯忽然想到什麼,伸手朝衣服夾層掏了掏,掏出一枚碧綠色玉佩。
只見那枚玉佩瑩潤光澤,通靈剔透,繪著麒麟紋,好看的很。
全家人倒抽一口氣,他們家就是再窮再沒見過好東西,也能猜出這枚玉佩老貴了。
「你哪裡來的。」甄氏瞅了一眼,眼神閃了閃,聲音都嚴肅了幾分。
「小三,你莫不是答應了徐掌柜家?」白老太太嗓門提高了幾分。
徐掌柜家想讓她孫子當倒插門女婿,門都沒有,老白家不是賣子求榮的人。老三要是真答應了,她會讓白木板祭告祖宗將老三驅出門。
「娘,奶,你們聽我說,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白三壯急著辯解。
前段時間,白三壯趕馬車押著一批漆器給淮城大戶人家送去。
回來時,下了場大雪。
經過一片林子,看到一輛陷入雪中翻倒的馬車。馬車下壓著一位渾身是血的老人,雪都埋到了脖子。白大壯伸手一探,老人還有氣。
既然有氣,那得救人。
白三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挪動馬車,將老人從車底拖了出來。
沒想到,老人懷裡還緊緊裹著一位三四歲的小公子。
小公子穿著厚厚的錦緞棉衣,生的玉雪可愛,在大雪中瞪著眼不哭也不鬧。
問小公子姓什麼,家是哪裡,去哪裡……小公子始終不開口,白三壯只覺小公子嚇懵了。
人拖出來也不能不管,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雪地里,他不管的話,這一老一小遲早得凍死。
白三壯決定好人當到底。
他撕掉自己身上衣裳纏到老人傷口上止住血,然後將人扛到送貨的馬車上安放好,抱起小公子,一起拉到鎮上。
到鎮上後犯了愁,他自己住在鋪子裡,安置不了一老一小,又沒錢將他們安置在旅館。
幸好隔壁豬肉鋪子店的大姐兒田麥苗是個熱心腸的姑娘,他厚著臉皮委託田麥苗將一老一小安置在肉鋪子裡,又請來醫院大夫給老人療傷。
一老一小在肉鋪子住了七天。
期間,白三壯去醫館給老人請醫問藥,給小公子買吃食小玩意,林林總總花的錢都是他向田麥苗借的,現在他還欠著呢。
老人醒來後,向他道謝,說救命之恩理應重謝,但身上沒有銀子,要給他寫個收據,說回到家鄉後托人將銀子送還。
白三壯自然拒絕,他幫人又不是為了銀子。
一旁的小公子默不作聲,解開脖子上的玉佩遞到白三壯手裡。
白三壯不收,老人生氣道他是不是嫌那玉佩太輕不值錢,於是他只好收下。
七天後,一老一小不告而別。
白三壯才想起,他除了知道小公子叫阿臻,對他們一概俱不知。忘記問他們是哪裡人士,反正聽口音不像淮城這一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