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荷葉雞真好吃

  「你們也快吃吧，別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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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過聽到這話，手都顧不得洗下，扯下另一隻荷葉雞的雞腿，便遞給了穆念慈。

  「娘，你吃。」

  「娘吃其它的就好，這雞腿還是你吃吧。」

  見穆念慈出言推辭，劉風勸道：「這可不行！穆姑娘你大病初癒，又活動了一下午，肚子都餓了，得好好補一補。」

  「這荷葉雞不但味道鮮美，而且還滋補養身，你可不能錯過。」

  穆念慈默默接過雞腿，兩頰不由得飛紅。

  奇怪，吃個荷葉雞而已，娘臉紅什麼？難道是不好意思在師父面前吃東西？

  楊過心中感到很是奇怪，一邊啃雞腿一邊問道：「娘，你病剛好，怎麼就活動了一下午？你們是在玩什麼好玩的？」

  穆念慈戳了戳他的額頭，瞥了劉風一眼，沒好氣道：「你肚子也餓了就多吃些，食不言！」

  楊過「哦」了一聲，更加用心地干起飯來。

  吃完雞腿，劉風指了指立在床頭，被他折下來的掃把杆子，笑著解釋道：「你娘內傷初愈，多活動對她的身體好，這不，耍了一下午的槍法。」

  「啊？」楊過驚訝道，「娘，你居然還會槍法？」

  他一直以為穆念慈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想到她居然也會武功？

  穆念慈瞪了他一眼，嗯的一聲道：「以前時機未到，我才一直沒和你講明真相。如今你既然拜了師，要進入江湖了，我也不再瞞著你了。」

  見穆念慈如此鄭重，楊過擦了擦嘴角的油漬，雙目放光，神采奕奕地望著穆念慈。

  難道我一直的猜想是對的，我爹其實是一名江湖大俠，只是被仇人追殺，所以娘才會帶著我隱居在此地？

  穆念慈還未開口，楊過已是浮想聯翩、心潮澎湃。

  穆念慈按照和劉風事先商量好的，將楊過的身世告知了他。

  當他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並不是穆念慈而是秦南琴時，楊過一時間竟不能接受。

  而當他聽完了親生父親楊康竟是個通敵賣國的大混球後，心中更是悲憤莫名！

  大喊大叫著「不可能」衝出了破窯屋。

  穆念慈起身欲追，卻被劉風給壓住了肩頭。

  見她目露擔憂之色，劉風輕聲道：

  「別擔心，先讓他發泄發泄，等會兒我再去和他溝通溝通。」

  穆念慈見他並沒有事後賴帳，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如此看來，她是賭對了，那交易確實有效。

  但想起劉風剛剛的輕佻之言，穆念慈又皺起了眉頭，有些擔憂道：

  「拜託你，日後一定要教導過兒走上正途。至於那些輕薄逗弄女子的手段話語，還是不要傳給他了。」

  劉風點了點頭，楊過那麼聰明，自己即便不教他，他耳濡目染自己學會的，可就與我無瓜了。

  「對了，過段時間，你就和我們一起出發吧。」

  劉風突然開口，讓穆念慈有些措手不及。

  經過下午的磨鍊後，她的內心隱隱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生活似乎又有新的盼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個適合你的好地方而已。」

  穆念慈的氣質和長相真的很適合古墓派。

  自古雙修大法就是有互動反饋的，陰陽同濟，齊頭並進。

  她們的實力越強，劉風與她們修煉後才能得到更多的提升。

  「你想幹嘛......不是說好了只是這一次嗎！」穆念慈還以為劉風是打算找個宅子包養她，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抉擇。

  如果是此前她肯定會一口回絕，可現在卻不知怎麼，狠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口來了。

  「什麼一次兩次？」劉風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解釋道，「我是打算也送你上終南山學藝，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就不想奮鬥了？」

  穆念慈「哦」了一聲，埋頭吃起糕點來。

  「你快去瞧瞧過兒吧。」

  劉風見她這姿態，便知她的心已被征服了五六成。

  起身出門來到屋外，只見楊過默默蹲在水塘邊，滿臉鬱悶地丟著石子。

  不待他開口，楊過便主動道：「師父，為什麼，為什麼我爹會是一個道德敗壞的小人......」

  劉風摸著他的頭笑道：「人不能決定自己的出身，卻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道理雖然是這樣，但這還是很令人難過的一件事......我一直都認為我爹該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才對......」

  楊過像個小大人似的，用手撐著下巴，悶悶不樂道。

  「那你覺得，他的選擇有錯嗎？」

  楊過不知道師父為什麼會這樣問他，難道是在考驗他麼？

  沉思了片刻，他開口道：「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會選擇放棄金國小王爺的身份，跟娘一起回到宋國做一對普通夫妻......」

  劉風搖了搖頭，說出的話讓楊過大感詫異：「不，你不會的。正因為你不是他，所以你才會這樣選擇。」

  楊過不解地望著劉風。

  「你爹自幼就生在金國王府，從出生到長大，一直都是小王爺完顏康。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女真人，而楊鐵心與他相認不過短短數月，你叫他如何取捨？」

  楊過這樣一想，覺得很有道理，跟著點了點頭，又搖頭道：「不對，這些和娘教我的，全然不同。」

  穆念慈教給他的，自然就是死忠那一套。

  「華夏入夷狄則夷狄之，夷狄入華夏則華夏之。一個人重要的不是他的民族，而是他的成長環境。你自幼跟著念慈長在我大漢境內，自然不會作出你爹那樣的選擇。」

  劉風拍了拍楊過的肩膀，鼓勵道：「師父相信你長大之後，一定能夠成為一代名俠，干出一番為國為民的大好事。」

  楊過聽了這番話，頗為感動，有些熱淚盈眶。

  接著，劉風又和他說了蕭峰的故事。

  二者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蕭峰雖未契丹人，可卻是自幼在宋國長大，因此也認同自己宋人的身份。

  即便被逼無奈只能回歸遼國，他卻也從未想過要傷害宋人，反而是設法平息遼宋兩國的爭端，使二者能夠和平相處。

  聽完之後，楊過也重新振作起來，信誓旦旦道：「師父謝謝你，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待的。」

  他眼珠子骨碌一轉道：「師父，我都拜你為師這麼久了，你還沒教我武功呢......」

  劉風翻了個白眼，這也才一下午的功夫而已吧！

  楊過這小子果真是個小滑頭。

  老規矩，同樣的配方，起步階段還是和教導張無忌一樣。

  「過兒，切記，一定要保住純陽童子身，將來練功很厲害的！」

  無需劉風解釋，楊過早就明白純陽童子身的含義了，他臉上露出難為的神色來。

  「師父，必須如此嗎？」

  劉風敲了敲他的腦門：「小小年紀，就貪戀美色了？將來長大了不得沉迷其中？」

  他語重心長的教育道：「你知道為何古往今來，武林中許多高手都是太監麼？」

  說起太監高手，楊過不禁想起了聽老叫花子講過的「華山四姐妹」的故事。

  他點了點頭，心中的話脫口而出：「我知道，傳說中的辟邪劍法，就是太監才能練的！若是如此，照我看來，不練也罷！」

  劉風嘴角微抽，沒想到華山上那些事經過邸報一傳，竟然到了家喻戶曉、經久流傳的地步。

  「太監正是由於絕情了，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因此才能專心致志地練功。辟邪劍法源自於奇書《葵花寶典》，其作者老太監便說過一句至理名言言——

  世上哪有什麼武學奇才，我不過是把別人花天酒地的時間，用在練功上面罷了。」

  楊過覺得很有道理，忙不迭地點頭，但心中卻又想到：

  若是就連這點兒快樂都沒有了，即便成了絕世高手也挺無趣的。

  他聽老叫花子講過，那滋味是極好的，就跟今日吃到的荷葉雞一樣，只需咬上一口，一輩子都忘不了。

  大不了自己晚幾年破身，等到武功練成了應該就沒限制了吧？

  大男人總不能憋一輩子活活憋死吧！

  劉風並不知道楊過在電光火石間閃過了多少內心戲，叮囑完畢後，就將混元功入門篇傳給了他。

  楊過的天賦也絲毫不亞於張無忌，只聽了一遍，就已經入了門。

  沒一會兒，他體內便已經凝練出了一縷內勁。

  真不愧是天命之子啊！

  這修煉速度跟坐火箭似的，劉風都有些嫉妒了。

  接著，劉風又傳了他一手狂風快刀，答允他將兩門武功練到小成，再傳他一陽指的絕技。

  楊過樂不可支，興奮地操練起來。

  次日，楊過在塘邊練功時，劉風忽開口問道：「最近嘉興城，是不是來了個女魔頭？」

  楊過點頭道：「是啊，那女魔頭專殺花心的男人，搞得勾欄街都冷清了許多。」

  那肯定是李莫愁無疑了！又一個待他解救的可憐人。

  「走了。」劉風拍了拍楊過的肩頭。

  「哪裡去？」

  劉風微微一笑：「師父帶你去看點好看的。」

  他內力鼓盪，聲音從水塘清晰地傳到破窯屋內，和穆念慈打了聲招呼，便抓起楊過騰空而起，施展出凌波微步來。

  楊過只覺得周圍的景物一閃而逝，感到無比的興奮。

  劉風是他的師父，師父的本事越大，不就意味著他將來能學到的越多？

  一刻鐘後，劉風已來到了嘉興西郊的南湖，這裡河網密布，直通太湖。

  時值六月，南湖中的荷花開得正盛，半丈高的荷葉遮天蔽日，泛舟其間根本見不得蹤影，只能聽見採蓮女輕柔婉轉的吳儂軟語及和歌的嘻笑聲。

  赫赫有名的陸家莊，便坐落在南湖深處的一片荷塘之中。

  實際上，江南是有兩個陸家莊的。

  一個便是眼前的，是陸展元所建。另一個則位於太湖，是黃藥師的弟子陸乘風所建，又名歸雲莊。

  陸展元和陸乘風是同宗祠的老鄉，除此之外，再無關係。

  十多年前，歸雲莊被歐陽鋒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陸展元索性舉家北遷到了大勝關。

  自此，江南陸家莊便獨此一家了。

  若劉風不來，楊過也不來，任由李莫愁滅了陸家滿門，那麼這個陸家莊也會很快消失在江湖中。

  由於劇情的改變，郭靖和黃蓉忙著處理襄陽的事務，是不可能再到江南來尋找故人之子了。

  劉風帶著楊過本想租條小船的，誰知那船家一聽他們要往陸家莊去，趕緊擺手嘰里咕嚕說了一堆。

  他不會官話，講的嘉興話，還好楊過能夠聽得懂。

  他複述道：「船家說，他親眼見女魔頭往陸家莊去了，看樣子是滅門的架勢。他叫我們去不得......師父，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啊！」

  楊過還以為劉風是要帶他去拜訪陸家莊。這陸家莊主在嘉興一代也算是江湖中的名人，就連嘉興的丐幫老大也得給他幾分面子。

  可顯然那外地來的女魔頭實在是太厲害，在嘉興胡作非為殺了好多人，無論是官府還是江湖幫派，都不敢插手過問。

  「不，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劉風微微一笑，借了這支小舟，內力加持在長篙上，輕輕一撥，小舟便如遊艇一般沖了出去。

  到了陸家莊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哐哐噹噹」的聲響，顯然是有數人正在打鬥。

  而陸家莊大門上的九個血手印，仍舊清晰可見。

  不知李莫愁用的是什麼材料製成的染料，但一定不會是鮮血。因為它即便過了許久也沒有發黑。

  劉風拎著楊過一躍而起，站在牆頭向下望去，便見陸家落英繽紛的後院中。

  幾個江湖人士正在纏鬥。

  正為顯眼的，自然就是那個滿頭亂髮、鬍鬚蓬鬆的老漢了，只因他雙手抱著一棵從院中拔起的粗壯桃樹作為武器，豈能不搶眼。

  與他搭檔的則是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手中使的是一柄長劍。

  但兩人的武功顯然不及對面那藍袍道姑，即便聯起手來，也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

  「武三通夫婦果然還是在這裡。」劉風心中暗道，抬眼望向期待已久的赤練仙子。

  自陸展元負心之後，她便改穿深藍色道袍。

  對於她而言，愛情從來只有喪偶，沒有分手。

  她使得是一桿長須拂塵，戰鬥間腰肢輕擺，就如一朵水仙在風中微微一顫。

  李莫愁頭上豎著道冠，雖年近三旬，容貌仍如二十歲的小姑娘一般，膚色美膩，實在是個絕美的女子。

  武三通蠻力揮舞著桃樹砸向李莫愁，樹冠同拂塵相接，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二人的真氣碰撞，餘波將院子裡的桃花樹一震，便又下起了桃花雨來。

  一身藍袍的李莫愁沐浴在桃花雨中，更顯得風姿卓越。

  「武三爺、武夫人，你兩若再多事，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李莫愁皓齒輕啟，開口輕柔婉轉，就似是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一般，誰又能想到這便是那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