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聽曲聽出樂子了

  遙望亭台外，田田的荷葉間，開著朵朵裊裊的荷花。

  任盈盈的臉頰和眼睛分外的紅。

  她蜷縮在水榭角落裡，無助地抱著自己的膝蓋，臉上淚痕漣漣。

  「你怎能如此對我......」

  「難道不是你主動要求的？」劉風一臉的疑惑。「你不是說，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是死了也心甘的麼？你我兩情相悅，這也是水到渠成而已。」

  劉風一副委屈的表情打量著她，「你若是不願，怎麼不早說，現在才來怪我？」

  

  「你、你......真卑鄙！」

  若非技不如人，她豈能任人宰割？

  看著完全嵌入房梁的兩把短刃，以及地上零星的粉末，任盈盈雙眼一閉，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相信你是個正人君子！」

  「哎，這一點你就說錯了！」劉風糾正道，「我本就是個歹人，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正人君子哦！」

  「禽獸！」任盈盈鄙視道，「衣冠禽獸！」

  劉風搖了搖頭：「是不是每個女子都會說這種話，就連聖姑也不能例外嗎？」

  任盈盈一愣，將頭埋在膝蓋間，沉思了一會兒。

  事已至此，她決定將利益最大化。

  「人家心中本就有你，遲早都是你的人......你這又是何苦來哉！」

  看著任盈盈這麼快就將心態扭轉了過來，劉風暗嘆不愧是日月神教的聖姑，這適應能力不是一般的厲害。

  「對不起，我習慣了。」劉風微微一笑。

  任盈盈一怔，只覺得萬分慪氣。

  可是對他發脾氣是沒用的，他和以往那些愛慕追求者完全不同。

  她最厲害的武器——美色，對他完全無效。

  任盈盈心中升起了一股擔憂，她感覺自己反倒要沉淪了。

  「你說的，簡直就不是人話......」

  任盈盈說的就像是在打情罵俏一般，若是一般男子聽了必定是骨頭都酥軟了。

  可劉風卻深知她的厲害，上前蹲下，捋了捋她額前的幾縷青絲，扯著她左右兩根大辮子道：「任大小姐，該把兩條鞭子盤起來了。」

  出門尚是大小姐，歸家已成新人婦。

  任我行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氣得吐血吧！

  劉風樂呵呵地想著。

  她咬著下唇，皺起眉頭道：「事已至此，你到底肯不肯幫我！」

  「總算收起你那一身茶氣了。」

  劉風挑起她的下巴，像是在欣賞精美的瓷器一般。

  「我收了任教主這麼大一份禮，怎麼能不出把力氣？」

  任盈盈別過頭，正要起身走人，繼續待下去，她真的會控制不住情緒了。

  「且慢！」

  劉風的戲謔的聲音讓她一滯，聲音微微顫抖。

  「你還想怎麼樣？」

  「沒什麼。只是天色已晚，大小姐你還是明日再出發吧......況且，如今這情況，你騎馬也不大方便吧？」

  任盈盈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

  「過來，我替你療傷......」

  「你休想！」任盈盈瞪著他惡狠狠道。

  任盈盈扯著腿便往外跑，卻被劉風一把拽了回來。

  「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大小姐又何必介懷？」

  「你我共賞荷塘月色，豈不美哉！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會出手幫你重新奪回教主之位！」

  連哄帶騙，任盈盈似乎認命了一般，放棄了掙扎。

  他說的沒錯。

  踩到狗屎時，鞋底便已經髒了，踩一次和踩一百次，又有什麼區別？

  ......

  次日出得小園時，梅莊四友都是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

  他們並不知道園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有聖姑的吩咐，他們根本不敢靠近。

  但可想而知，二人必定是相談甚歡，否則也不至於一聊就是一天一夜。

  四人拱手而立，恭敬請示任盈盈，教中究竟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任盈盈這才從失神中回味過來，擺了擺手道：「你們就先聽他吩咐吧！」

  說完，任盈盈便頭也不回，疾步出門，縱馬而去。

  梅莊四友面面相覷，但任盈盈這個聖姑都這樣說了，他們哪還能瞻前顧後，暗道這劉公子不愧是......果真是手段高明！

  他們當即拜道：「梅莊四友，以後便是公子的人了！」

  劉風點了點頭，賜了他們一人一顆痒痒蠱。

  聽到此物可解三屍腦神丸之毒，四人毫不猶豫地就吞服了下去。

  這一點劉風倒是沒騙他們。

  三屍腦神丸，其實就是簡化版的蠱毒，不過是以屍蟲代替了蠱蟲。痒痒蠱乃是正宗的蠱毒，其蠱蟲入體便會將屍蟲吞噬掉，因此說是解毒也毫無問題。

  只要這四人不背叛自己，那痒痒蠱對他們便是有益無害之物。

  ......

  離開梅莊，劉風打馬自武林門進入杭州城。

  杭州周圍有山名為武林，杭州城也因而被稱作武林。

  周密著《武林舊事》一書，便詳細杭州的城市面貌，教坊樂部。

  柳永在《望海潮》中以「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開篇，盡述杭州城之繁華。

  劉風親眼所見，城外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城內街上車水馬龍，市列珠璣，戶盈羅綺，兩道商埠林立，行人如織，好不熱鬧。

  劉風買了串糖葫蘆，坐在馬背上邊走邊吃。

  穿過鬧市區，但見倚在楊柳小河邊的高門，金釘朱戶，畫棟雕欄，屋頂盡覆銅瓦，鐫鋟龍鳳飛驤之狀，巍峨壯麗，光耀溢目。

  這裡是杭州的「小秦淮」，能上樊樓吃酒的非富即貴。

  樊樓五座樓閣高聳相對，內西樓最高處還可俯瞰隋王行宮。

  各樓宇之間有飛橋、欄檻或是長廊，款曲相通、互相勾連。夜晚時分，華燈的映照之下，珠簾玉幕、錦繡門楣閃耀晃動，恍如仙境。

  此時雖是白日，門首仍縛彩樓歡，濃妝艷抹的不良人，聚於主廊槏面上，以待酒客呼喚，望之宛若神仙勝境一般。

  美艷而俗氣，這就是樊樓主打的風格。

  劉風其實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

  只嘆前世那個什麼一番町，不知被它甩了幾條街。

  春賞花來夏看荷，秋聞桂子冬詠雪。

  閒來無事，聽聽小曲。

  近來身心俱疲，他決定要放鬆一下。

  人剛上東樓，才坐下喝了兩杯正宗的花雕，便聽對面樓閣傳來一陣尖叫聲：

  「救命啊，救命！」

  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正拼命地逃竄，身後還跟著個虔婆和兩個身強體壯的打手。

  逃無可逃之下，她竟直接跳出欄杆站到了屋檐上。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

  虔婆雙手叉著腰，滿臉不屑道：「你這個小賤人，你有種就跳下去......像你這種我見得多了，就算是跳了下去，也不過是亂葬崗多出一副爛骨頭！」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上去把她給我拉下來！客人候著呢！」

  在虔婆的催促下，兩個打手也跨到了屋檐上，伸手便抓住了她的紗披。

  女子驚惶之下，向前奔去，只覺腳下一空，「啊」的一聲尖叫，帶著兩片幽綠的琉璃瓦墜了下去。

  這是樊樓的第五層，每層都有丈高，直直落在地上非得摔個稀巴爛不可。

  劉風目睹這一切，搖了搖頭，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

  但這女子畢竟有幾分姿色，摔壞了終究有些可惜，況且正對著自己這邊，實在是太煞風景。

  他身形一動，飄然躍出。

  閉目等死的她只覺腰間一軟，似是有一雙手托住了自己。躺平向下的姿勢也變成了垂直。

  恍惚間睜開眼，便見著了一張英俊無比的面容，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她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輕飄飄的，好像在雲端里飄似的。

  他人長得英俊非凡，胸膛又是如此結實，挨著他的感覺好實在、好安全......

  若能一輩子靠在這胸膛上，我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

  她想著想著，臉上不禁浮現了一抹笑容，緩緩閉上了雙眼，沉浸在這一刻的美好之中。

  「安全了。」

  劉風抱著這纖腰束素的女子落在地上，周圍已圍了一圈吃瓜群眾。

  見她仍緊緊貼著自己，劉風又輕咳了一聲道：

  「你可以放開手了。」

  這麼狗血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女子猛地一怔，鬆開了手，弱氣地望著救下她的劉風：「恩人......」

  剛開口還沒來得及多說兩個字，樊樓中已衝出一群打手來。

  那虔婆上前來，惡狠狠道：「小賤人，你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快跟我回去，沒死就滾去招待客人！」

  女子身子一抖，急忙躲在劉風身後。

  虔婆見劉風衣冠楚楚、相貌堂堂，暗道他應該是個公子哥。只是和樓上的財大氣粗的王員外比起來，可就差得遠了。

  她完全無視了劉風，揮手便讓打手上來捉人。

  劉風本不想管此閒事，但奈何那女子就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死死躲在他身後。

  兩個打手也是不長腦子，想直接將他推開去捉人。

  「砰」的一聲，二人同時被震飛出去，重重地撞在樊樓的牆上。

  「反了！竟敢在這裡鬧事！」

  虔婆登時火冒三丈，十幾個手持長棍的打手從樊樓大門裡沖了出來。

  眼見一場惡鬥在所難免，劉風直接掏出一枚金錠，丟到了虔婆手中。

  虔婆一見這成色，眼睛登時睜得渾圓，心道自己這是小覷他了！

  「這位公子，您若是對飛燕有意思，自可明日再來。她的梳攏費，王大官人已經付了，這可不好辦......」

  「你瞧仔細了。」劉風淡淡說道。

  他倒不是真對這女人的姿色感興趣，只是隱隱覺得她有點兒不對勁。

  虔婆將那金錠翻過來一瞧，看清了底下印著的幾個字，手頓時抖了抖。

  「御前......」

  這金元寶她哪裡敢收！

  虔婆強壓下心中的震驚，明白這公子哥是神都來的，想必是背景通天的大人物，急忙改口，滿臉諂媚道：「爺，您快請，樊樓雅閣，您想和飛燕玩多久就玩多久。」

  劉風點了點頭，點誰不是點。

  既然和這女子有緣，又覺得她身上有點兒古怪，不如就上樓去一探究竟吧！

  聽媽媽說這恩人公子要替自己梳攏，飛燕也不再抗拒，溫順地低著頭跟著上了樓。

  到了雅閣中，劉風躺在搖椅上，飛燕替他輕輕捏著肩。

  瞥見她手腕上的傷痕，劉風問道：「你本是良家不是？」

  飛燕點了點頭，輕聲道：「我本是金陵人士，母親死後，便讓我到杭州來尋找我的親生父親，誰知我被兩個混混所騙，他們就將我拐賣到了這裡......」

  得知這樊樓是風塵之地，飛燕抗拒了三個月，終於還是沒扛住虔婆五花八門的折磨手段，不得不穿上艷麗的衣裳，化上濃妝以笑顏迎客。

  這狗血劇情怎麼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劉風沉思間，又聽她柔聲道：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夜色已深，就讓小女伺候公子寬衣吧......」

  飛燕說著，便要上手。

  劉風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頭，「不必了，我聽聽曲喝喝酒就好。」

  飛燕伸過來的手指一抖，一雙大眼中已含著幾顆淚珠。

  「公子嫌棄不是？其實，飛燕也是頭一回服侍人......」

  算了！

  劉風揮了揮手：「你先將臉上的濃妝卸了。」

  他真怕被蹭一臉的脂粉，這時代的可都是重金屬狠活兒啊！

  飛燕臉上一喜，暗道是自己大意了，竟然忘了卸妝！

  片刻後，卸下濃妝的飛燕重現出現劉風身前，跪坐在地上替他捶著腿。

  劉風不由得一驚，原來隱藏在濃妝艷抹之下的，竟是一張清麗絕俗的面孔。

  如果說方才那張臉是六分的話，現在這張臉便可以打到九分！

  「你叫什麼名字？」

  劉風一下子來了興趣。

  飛燕心中竊喜，一雙圓鼓鼓的鳳眼放著光芒，她昂首挺胸道：

  「我本名喚作玉燕，我父親乃是江湖人稱江南大俠的江別鶴！」

  劉風渾身一個激靈，一下子從躺椅上跳了起來。

  「你是江玉燕？！」

  江玉燕微笑著點了點頭，那雙充滿愛意的大眼睛，看得劉風渾身發毛！

  姓名：江玉燕

  命格：《小魚兒與花無缺》頭號大反派

  身份：江南大俠江別鶴私生女、樊樓舞女

  天賦：

  黑化（卿本佳人，奈何黑化。黑化後將自動激活蛇蠍心腸，十親不認，處於復仇心境下，會極大程度提高幸運、智力、魅力和悟性）

  境界：不入流

  功法：無

  武學：三腳貓功夫

  顏值：超凡

  好感：喜歡（愛慕）

  這下好了，聽曲聽出樂子來了！怎麼偏偏就招惹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