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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荒唐

2024-06-01 07:22:07 作者: 彥夢溪

  數日後,太子艱去了儀元殿,跪在君父面前,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經過兒子數日調查,母妃的確犯了不可饒恕之罪,兒子心疼難忍……兒子一切聽從君父決定,但兒子只有一個請求,兒子要為母妃守孝三年,以報達母妃的養育之恩。」

  言畢,深深的磕了三個頭。

  熊貲將兒子看住,「你當真如此認為?」

  太子難過的點點頭,隨後又哭了起來,「兒子實在不知,母妃會如此,兒子好難過,君父,兒子好難過……」

  面對兒子毫不掩飾的悲傷,熊貲卻也心軟了,朝太子招了招,太子來到他面前,熊貲撫上他的發,「艱兒,希望你真的明白了。」

  公子艱低下頭抽泣著,目光卻是從來沒有過的深沉。

  之後,太子艱求得熊貲同意,去了大牢見聃氏,母子二人抱頭痛哭,太子艱一邊哭一邊責問母親,為何要這麼做?聃氏無言開口,卻見太子艱朝她使眼色,聃氏瞭然,「母妃錯了。」

  太子艱又撲到母妃懷裡,「君父說,一個人做錯了事,必須要承擔其後果,母妃,你可怪兒子。」

  

  聃氏搖搖頭。

  然而,太子艱卻在母妃耳邊小心說來,「母妃你放心,這個仇,艱兒一定會給你報。」

  聃氏卻也一驚,看著太子艱的目光甚是複雜。

  不可否認,聃氏接近太子,的確有她的企圖,控制了太子,就控制了整個楚國,她要的是那無限的權力,然而這麼多年了,與太子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有時連她自己也說不清了。

  面對太子的一片真情,她本該告之實情,但她偏不如此,她的計劃一切都是那麼順利,便是王后回來了,也無法奪走艱兒,可還是東窗事發。

  這幾日,她想了許多,她心不甘呀,從小受盡折磨,受盡嘲笑,既然上天給了她一個機會,一條路,為什麼又要打破這一切,她難道就該是媵,該是妾,該被人採下腳下,永不得翻身嗎?

  不,她不要如此,即使她失敗了,她也要賭一賭。

  將來艱兒繼位,必會為她追封,必會為她弟弟妹妹封爵,她聃

  氏一族會平步青去。

  聃氏忍了下來,撫著太子的手,「母妃不怪你……」

  這更讓太子愧疚不己。

  太子與聃氏的話傳來熊貲耳里,熊貲更加放心了兒子。

  他是真的明白了。

  傷心難免,也顧得大局。

  聃氏與采微被賜與毒酒。

  主僕二人相視一笑。

  「采微,可怪我?」

  采微搖搖頭,「奴婢與主子相處數年,奴婢是離不開主子的。」

  「來生你為主,我為奴吧。」

  「不,還是由奴來伺侯主子。」

  太子沒有去送葬,聃氏主僕的屍體本該投入亂墳崗,因太子關係,還是草草立了個墓。

  之後,太子偶爾去祭拜過,但數年後,卻從不再去。

  太子的性情說變了,卻又沒變,每日按步就班的上課,下課後回到寢殿看書,或是練武。

  每日必到椒香殿請安,開始,有些喏喏,有些木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卻也漸漸習慣了,有時還懂得關心桃夭,臉上也恢復了笑容。

  眾人看在眼裡,都鬆了口氣,皆以為,這個孩子懂事了,長大了,也接受了親母。

  熊貲有幾次提起聃氏,太子也不避諱,十分自然,言語之間雖是嘆息,但更多的還是從大局出發,覺得母妃之事應當給後宮一個警示。

  熊貲稱讚。

  桃夭見兒子這般懂事,最為開心。

  聃氏事敗,當年桃夭中毒真相大白,黃姬之死,熊貲與桃夭都明白了,心情沉重,但武后身子日漸衰敗,在聃氏去了不久,便也歿了,全國大喪,熊貲緊緊將桃夭摟在懷裡,狠狠道,「這後宮……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些骯髒之事。」

  之後後宮諸女被送出了宮,不想出宮的,熊貲給予安排生活,一生衣食無憂。

  從此後宮再不起波瀾,熊貲獨寵桃夭。

  桃夭將心思放在輔助熊貲上,二人本來就有許多共同話題,在政事上,有些事可不謀而合,桃夭提出的建議,得到熊貲極力稱讚,熊貲從不掩示對她的欣賞,甚至在朝上直言是王后的主張。

  曾經武后便有涉政之事,如今的楚王后,大臣接受也無二話。

  一年後,楚國朝堂更加穩定,國庫充盈。

  自楚伐蔡,又參與陳國內政,楚皆未得到中原諸國的反對,楚的膽子便更大了。

  尋找下一個目標。

  桃夭指向了鄭國。

  鄭國乃中原中心,服鄭便服天下。

  熊貲與眾臣討論了一月,終是下定決心,伐鄭。

  以何為藉口?

  最後定為,以鄭厲公復位「緩告於楚」為由,發兵討伐鄭國,藉口可笑,甚至有些莫明其妙。

  桃夭聽了,笑了好一陣,熊貲摟著她,雙眼也是笑意,「有那麼好笑嗎?」

  桃夭點點頭,「鄭國國政,何須告於楚?」

  熊貲眉目一挑,「打他一次,他便知道了。」

  「什麼邏輯?」

  熊貲比了比拳頭,「它的邏輯。」

  桃夭白了他一眼,伸手摟上熊貲的脖子,「要親征嗎?」

  熊貲應了一聲,「我想帶艱兒一起。」

  「艱兒才九歲。」

  「不小了。」

  桃夭好生擔心,皺起了眉頭,熊貲伸手撫平,柔聲道,「別怕。」

  夫君與兒子皆出征,豈能不怕。

  「貲哥哥……」她知道不該阻止,一時又說不出話來。

  熊貲親她一口,「相信我,會將艱兒平安帶回來。」

  桃夭終是點點頭,又嘟嘴道,「不可受傷。」

  「不受傷。」

  「不可生病。」

  「不生病。」

  「不可……」

  桃夭話還未說完,熊貲含上她的唇,桃夭回應著他,片刻,

  「貲哥哥,我想再為你生個公子。」

  熊貲嗯了一聲,「我早有此意。」言畢,又吻向她的下巴,吻向她的脖子。

  「可是卻一直沒有……」

  桃夭紅著臉,嘀咕著,有些自責。

  桃夭前兩年熏酒,身子有所影響,因此一直未能懷上,醫者也一直在為她調養。

  熊貲輕笑一聲,抬起頭,「你是怪我沒有盡力?」

  桃夭的臉更紅了,慌道,「不是,不是……」那裡沒盡力,簡直是盡了大力,難道真是自己壞了身子?

  能貲溺愛的吻吻她鼻尖,「說不準這次便有了。」

  「若還沒有呢?」

  「那就下一次。」

  「若下一次,下下次都沒有了?」

  熊貲呵呵一笑,看出她的心思,有些無奈,又有些惱火的咬上她的唇,「不信我?除了你,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別一天胡思亂想。」

  「貲哥哥……」桃夭並沒有亂想,他對她的情,難道她還不放心嗎?

  熊貲不許她再說,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自出了喪期,熊貲便搬來與桃夭同住,每日纏綿不在話下。

  次日,一大早,熊貲夫婦還未起床,但聽外面一陣吵鬧,熊貲睜開雙眼,甚是惱怒。

  「趙升……」

  趙升急急走了進來,侯在帳外。

  「幾時了。」

  「大王,該起了。」趙升回答。

  熊貲嗯了一聲,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桃夭,她還未醒,想是昨夜累極了,又見她鎖骨上的牙印,忽爾笑了起來。

  輕輕將她的手移開,準備起床,桃夭也醒了。

  熊貲又附下身子,「吵著你了?」

  桃夭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又轉過身繼續睡。

  熊貲輕輕一笑,為她蓋好被子。

  這時,外面有人在吵。

  「何人在外喧譁?」熊貲不悅。

  趙升臉色尷尬,「是……是公子從。」

  公子從?

  「這一大早的,他要做甚?」熊貲的聲音不免大了些,桃夭終於醒來,「怎麼了?」

  「你再睡會。」熊貲又軟了語氣,「他還能有何事?只是越發沒有規矩了……」

  話還未說完,公子從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王兄,臣弟有要事,天大的要事,王兄,你起榻沒有……」喊完了熊貲又喊王嫂。

  熊貲一臉無奈,真想將這個弟弟丟得遠遠的。

  桃夭那還能睡,莫真有什麼要事?

  二人皆起榻,梳洗完畢,才喚公子從進來,熊貲臉色難看,桃夭急急相問,公子從怒氣沖沖。

  「王兄,王嫂,橫兒不是我的兒子。」

  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熊貲與桃夭雙雙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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