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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陰謀

2024-06-01 07:21:56 作者: 彥夢溪

  蘭林殿:

  聃氏看著喝湯的太子艱,滿眼都是溫柔。

  太子艱將湯喝了個乾淨,然後放下碗,對母妃笑道,「艱兒要一輩子都能喝上母妃做的湯。」

  

  聃氏拿出絲帕為他拭嘴,「那能一輩子?母妃也會老,也會離開艱兒。」

  太子艱不悅,摟上聃氏的胳膊,「母妃不會老,更不會離開艱兒。」

  聃氏摸摸他的頭,笑話他說傻話。

  「近日,君父可有來看望母妃?」太子艱突然問來。

  聃氏愣了愣,「你君父政事太忙。」

  太子艱抬起頭來,一本正經,「以後母妃不用擔心,隨姬死了,母妃就少了一個對手。」

  聃氏驚訝,「太子怎能說這種話?」

  太子艱不以為然,「母妃總是那麼膽小,怎麼行呢?如今艱兒可是太子了,誰也不敢對母妃不敬。」

  采微一邊收拾湯碗,一邊無意說來,「說起隨姬,雖然曾對主子不敬,不過就這般去了,著實有些可憐。」言畢嘆了聲氣,「主子為此還嘆惜了許久,當真是命不由天呀,最可憐還是長公主了。」

  太子艱哼了一聲,「你怎麼幫長公主說話了?」

  采微假意打打嘴,「奴婢只是可憐她而己。」

  「她是活該。」

  「唉,聽說,長公主本是尋找卞和,也不知那支玉簪在何處了?」

  太子艱道,「我早己毀了……」言畢立即捂上了嘴。

  采微看了一眼聃氏,聃氏驚訝,握住太子的肩,「你怎麼毀了?難道那日,你也在場?」

  太子艱臉色一變,支支吾吾。

  「艱兒?此事重大,可別瞞我?」

  太子本不想告訴母妃,怕她擔心,但自己無意說露了口,只得硬著頭皮將那日之事說了。

  聃氏倒吸一口冷氣,與采微互視一眼。

  「我只是想嚇嚇她,誰會知道隨姬會來。」太子艱低下了頭,「不過,沒人知道。」

  「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公子貞的主意?」

  「當然是……我的主意。」太子艱不想供出阿兄來,傻裡傻氣的承擔一切。

  聃氏心中暗嘆。

  采微追問道,「當真是毀了?」

  太子艱認真的點點頭,「是我親自毀的。」

  二人這才鬆了口氣。

  聃氏忽爾正色道,「此事任何人都不能說,便是你的母后也不能說。」

  太子艱應了一聲,「我才不會與她說呢,不過,她知道了不是該感謝我嗎?少了一個與她爭寵之人。」言畢,又想到什麼,「母妃暫且等等,我一定會幫母妃奪得君父的寵愛。」

  采微送太子艱回了自己的房間,再到聃氏跟前,「主子這回該放心了吧。」

  聃氏卻在想另一事,「你說,此事莫敖知道嗎?還是僅是兩個孩子的胡做非為?」

  「這……」采微搖搖頭,「這有什麼關係嗎?便是莫敖知道了,難道會說出去不成?」

  聃氏卻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桃夭回到椒香殿,立即去了玉瓚失足的那個水池。

  她曾來過一次,吊念玉瓚,之後,便不敢再來了,當然不是怕什麼陰魂,而是不敢去面對。

  玉瓚……

  她站在池邊,默默喚著她的名字,你當真是失足落水嗎?到是給我托個夢來,那日發生了什麼?

  桃夭的目光落在池邊那一排排形狀各異的石頭上,她找著一塊大石坐下,細細的想著。

  池子不大,卻也極深,裡面種了些蓮花水草,還有魚兒在遊動。

  「王后,可想到了什麼?」

  桃夭收回目光,「當時,因悲傷過度,卻未仔細斟酌,又因玉瓚不善水,我便相信了這一切只是個意外,可如今……」她指了指那些石頭。

  「你說大雨的天,聃氏是來這裡賞雨嗎?而玉瓚……又為何會掉下去,這些石子甚為咯腳,旁邊便是好走的青石板路。」

  「如此說來,確是凝點重重,王后可要去詢問聃氏?」葉姑問。

  桃夭搖搖頭,「若真與聃氏有關,那麼目的是什麼?」

  夜晚,桃夭睡得極不安穩,未想真的夢見了玉瓚,只是一些零星的往事,突然一聲響雷,桃夭猛的驚醒,才發現外面雷雨交加。

  她坐起身來,額上滲出了細汗。

  「葉姑。」她喚了一聲,想喝水,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帳子拉開,卻是熊貲走了進來。

  桃夭一驚,「你怎麼來了?」

  熊貲道,「我正處理政事,見外面下雨了。」桃夭正要起身,被他按住,「想要什麼?」

  桃夭笑了笑,「水。」

  熊貲取來熱水,她一口喝了,熊貲坐在床榻邊,看著她,又摸了摸她的額頭,「出了這麼多汗?」

  「適才做了一個惡夢。」

  「嗯。」熊貲應了一聲,便脫下外袍,挨著她躺下。

  「貲哥哥?」

  熊貲將她摟在懷裡,「無防,我知道你從小怕雷,我就這麼守著你,你睡吧。」

  桃夭偎依在他懷裡,感受著他的溫暖,心裡又是滿滿的幸福。

  外面狂風暴雨,屋內卻溫馨寧靜。

  「貲哥哥,我想玉瓚了。」

  「玉瓚……適才便是夢見她了?」熊貲輕聲問來。

  桃夭點點頭,「過兩日是她的祭日,我想去祭拜她。」

  「應該的,我陪你一起。」

  「好。」桃夭抱著熊貲,緩緩閉上雙眼。

  莫敖府:

  巴折傳來消息,「卞和去了楚宮見了王后。」

  公子元正翻看竹簡,丹姬在一旁紅袖添香。

  「然後,王后馬不蹄停的去了王陵。」

  公子元連頭也未抬,「她這是凝上聃氏了。」

  「接下來要如何?」巴折問。

  公子元淡淡道,「給她一些現索吧。」

  巴折領命。丹姬不明白,「夫君這是要讓王后知道真相?」

  公子元不否認。

  「為何?」丹姬詫異,「夫君不是與聃氏同盟了嗎?」

  公子元冷笑一聲,放下手裡竹簡,「不管她如何謀算,終是留下了把柄。」

  「夫君不幫她?」

  「我為何要幫她?」

  丹姬想了想,「臣妾實在不明白,既然夫君不幫她,為何當初又要拉籠她,還幫她除去了鄧公。」

  公子元眉頭一挑。

  「你想想太子艱與聃氏關係如何?」

  丹姬道,「不是母子,親同母子,太子可謂對她言聽必從。」

  「如此,還敢留聃氏在太子身邊嗎?數次拭探,聃氏的心思難著摸,這麼多年了,她藏於後宮,從一個小小媵女,擢升為夫人,是不會輕易被人控制,誰知道以後她會不會與我們翻臉,屆時太子繼位,掌實權的又會是誰?至於除去鄧公,只是不希望她死於鄧公之手,我卻要讓她死於王后之手。」

  丹姬聽言一驚,片刻,「聃氏死於王后之手,那麼太子艱與王后……」

  「必成仇人,如此熊貲與太子艱之間,也會生出隔閡,太子艱只會更向我們靠籠,對我們言聽畢從了。」

  「原來如此……夫君只將她當一顆棋子,長公主之事是夫君策劃,夫君知道長公主拾得那支玉簪,便想法讓玉簪落在王后手裡,以王后的聰明必凝聃氏,從而聃氏的事暴露。」

  公子元笑了笑。

  丹姬又道,「可是,夫君不怕聃氏將夫君供出?」

  「她是因玉簪事發,與我何干?」

  公子元看了一眼巴折,巴折道,「聃氏的家人己被我們控制住。」

  丹姬聽言吐出一口濁氣。

  數日後,桃夭與熊貲去了玉瓚的墓地,墓地被保護得極好,四周鮮花燦爛,柏樹青蔥。

  桃夭久久站在墓前,心裡沉重。

  熊貲上前將她摟了摟,以示安慰。

  桃夭突然問來,「貲哥哥,你又沒有想過玉瓚的死並非意外?」

  熊貲一驚,轉身來看她,「你……懷疑什麼?」

  桃夭皺緊了眉頭,她本來不想這麼早告訴他,僅憑一支簪子,一切都是她的猜測,但今日祭拜有些觸景生情,她剛要開口。

  「回大王,王后,抓到一個奸細。」斗谷走了過來。

  二人皆是一驚。

  但見禁軍押來一個婦人。

  那婦人手裡提著一個藍子,藍子裡有一些瓜果,還有一些祭拜之物。

  婦人驚慌的跪在地上,身子顫抖個不停。

  「老婦不是奸細,老婦不是奸細。」

  「不是奸細為何出現在此,鬼鬼祟祟?」斗谷問道。

  婦人顫道,「只是路過。」

  「路過?」斗谷指向藍中之物,「這些是什麼?」

  婦人知謊言揭穿,改口道,「不,不是路過,是來祭拜家人。」

  斗谷冷哼一聲,「胡言亂語,此處方圓五里,只有這一座墓地,你祭拜何人?」

  斗谷經過歷練早己不是那十六七歲的單純少年郎。

  婦人聽言,卻不敢言語。

  桃夭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祭品,走上前去,「你是要祭拜玉瓚?你認識玉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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