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刺殺
2024-06-01 07:14:02
作者: 彥夢溪
原來此信正是陳妧寫來,言之她受蔡季冷落之事,還有蔡季仍想念著那人,特向母親求策。
蔡姬回到寢殿,換了一身衣衫,懷裡抱著一個暖壺,靠在軟榻上閉目沉思,忽爾喚宮人取來筆墨,想了想,寫了一封秘信,又喚來貼身護衛央,將信交給他,「去一趟息國。」
然而央卻未動。
蔡姬眉頭一挑,「怎麼了?」
「你我分別八年,我好不容易可以留在你身邊,不想再離開。」
原來這護衛正是當年在楚國邊境放火燒驛站,劫殺桃夭與慧姑的人,之後便銷聲匿跡,直到陳林與魯夫人相繼去逝,才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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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姬瞪了他一眼,四下看看,並沒有外人,便起身來到他面前,捏了捏他的臉,央順即將她摟向自己,蔡姬嬌嗔道,「我知,你對我的情意,可你答應過一切要聽我的,這是要事。」
央垂了垂眸,良久才放開她退下。
息國,息出府邸。
曾氏收到蔡姬來信,沉思不語,其子息關進來請安,見了上前問道,「母親?」
曾氏回過神,將信交給息關,「蔡國來的。」
息關展開而閱,片刻,將書信放入燭火之中。
「蔡姬對息國之事,甚是用心。」息關諷刺道。
曾氏回答,「你知母親與蔡姬常有書信來往,前些日,母親寫信給她,抱怨了幾句,未想,她卻放在了心上。」
「母親打算如何?真按蔡姬所言,除去息夫人?」
曾氏眉頭微皺,似還在考慮之中,「母親不知她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有一句卻也說到理上,君上頒布新政,其根本目的是想奪回政權,他是在向你父親示威呢,而這一切都是息夫人所指使,你想想,以君上的性子怎會如此?據宮中傳出的消息,息夫人性子強勢,不止一次忤逆你父親,甚至還大吵過。」
息關聽言,低下了頭。
「最最可恨的是,你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不明不白,明明可以直接奪位,偏偏還與君上定什麼兩年之期?」曾氏狠狠敲了敲桌案。
「兩年之內,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若新政成功了,就晚了。」
「母親所言甚是。」息關接口道。
「然息宮守衛重重,如何才能……。」片刻,曾氏又憂心忡忡。
息關想了想,「此事交給兒子來辦。」
曾氏看著兒子,握上了他的手,一咬牙,狠心道,「千萬要小心,此事暫不能讓你父親知道。」
息關出了母親的屋子,回到自己書房,坐在案後靜靜思索著,息夫人與他無怨無仇,相反,他還有些欣賞她的所為,這樣有膽有識的女子是他從未見過的,可是卻成了他的絆腳石。
腦子裡又回憶起如雪那絕情的話,「我要嫁的夫君,定是一國之君……」
息關握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
片刻,他喚來自己的護衛亞,詢問道,「最近君上可有什麼動向?」
亞道,「與往常無異。」
「息夫人呢?還是依舊去田間?」
亞回答,「下了大雪,倒也沒去田間,不過常為那些農人送去衣食。」
息關頜首,朝亞招招手,亞湊近兩步,息關一陣低語,亞驚訝,「公子?」
息關目光堅定,「按我說的去做,不可留下任何珠絲馬跡。」
「喏。」亞領命退出。
再說桃夭,天氣如此惡劣,仍命令著宮人將一些衣物裝上了馬車。
「公主,你就別去了,派人前往便是。」玉瓚猶豫著是否為主子披上披風。
桃夭自己取來,急忙的裝戴上,「張氏產下一子,身子不好,我要去看看,工匠丁剛疫了幼子,其妻病重,也得去看看,還有東市,下了場雪,聽說好多攤位的架子被壓垮了,卻無人去修葺,還有……」
「公主。」玉瓚打斷了桃夭的話,嘆了聲氣,「這那是一國夫人所做的。」
桃夭聽言笑了,「那你說說,一國夫人該做些什麼?」
玉瓚想了想,「公主不比一般婦人,織布造飯,自是不用公主勞心,打理後宮,息宮並無多少姬妾,相助君上處理政事,公主己經做得很好了,奴婢認為,公主應該多與君上相處,奴婢說的是私下相處,早些為君上誕下子嗣。」
玉瓚說完自己臉紅了,桃夭卻是一怔。
自那日「同房」之後,因莒姬疫,息侯守孝三月,接著又是忙於新政,而息侯的身體時好時壞,二人竟是數月未有同房,便是同居一室,談的也是政事,更多的她像是他的臣子,而並非妻子。
她並不在意,反而享受這樣的生活。
可是玉瓚的話,也讓她想起一些事來,一些息侯的古怪。
看著主子出神,玉瓚喚道,「公主?」
桃夭回過神,輕輕一笑,「走吧,別晚了時辰。」
玉瓚哦了一聲,知道勸不動她,只得隨桃夭出了門。
馬車行馳在息國的大街上,因天氣寒冷,街上行人稀少,顯得格外冷清,許多店鋪都關上了門。
玉瓚嘆氣,「在陳國可不是這樣,便是大雪天,也是人來人往。」
桃夭道,「息國地少人稀,存於各國的夾縫之中,想要長存下去,太難。」
玉瓚驚訝,「公主是指楚國?」
桃夭眉頭微皺,沒有回答,楚國連續伐了申,鄧兩國,與之相鄰的息國,其命運又該如何呢?
她只能祈禱上天,能給她更多的時間,可偏偏息國大權在息出手裡。
桃夭一路沉思著,馬車來到一間巷子口停了下來。
「稟夫人,前面路窄,車過不去了。」禁軍首領孫拓的聲音傳來。
桃夭輕應一聲,「那就下車步行吧。」
玉瓚挑起車簾,宮人搬來梯子,玉瓚扶著桃夭下了馬車。
果然道路泥濘狹仄,孫拓令禁軍上前開路,被桃夭制止,「別嚇著眾人,爾等便在巷外等侯。」
桃夭出門一向低調,若不是息侯堅持,她本不打算帶孫拓等人同行。
有士卒在,國人見了總是戰戰慄栗,便有什麼話也不敢言。
「喏。」眾人聽令,孫拓只帶著少數人在前方帶路,桃夭不怕一地的泥土,扶著玉瓚的手向巷子深處走去。
這一段路有數百米,兩邊皆是破舊的土房,有的沒有外牆,有的只乘半邊屋頂,如此這般,將如何度過寒冷的冬季,桃夭心中越發沉重起來。
行至一半,孫拓突然停下腳步。
「孫將軍,怎麼了?」
玉瓚的話剛說完,便聽一陣「呼呼」之聲,似風,卻不是風,但見數眾黑衣人從兩側房屋飛躍而至。
孫拓大驚,立即抽出了長劍,「保護夫人。」
片刻,幾名禁軍沖了過來,與孫拓一起將桃夭團團護住,頓時,刀光劍影,喊殺四起。
而留在巷外的禁軍想奔來相助,卻被另一群黑衣人纏住,不能前進一步。
「夫人快走。」
可是,能往那裡走?
狹仄的巷道,不能前不能退。
眼見著一個個禁軍倒在眼前,鮮血灑在泥土裡,將泥水染紅,桃夭又驚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