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秘書

  如果唐至全沒有記錯的話，紀總四月八號就出差了，四月十二號周日才回到惠澤。也就是說，在綁匪實施綁架案的整個過程中，紀總一直不在惠澤縣。

  可芸曾提到一個問題——誰決定了綁架小羽辰的具體時間？

  

  事實上，王詡和濃眉司機綁架小羽辰後，有人立即將孩子送去幼兒園交給了劉宗群。因此可芸懷疑，正因為劉宗群四月十號值夜班，所以實施綁架的時間才定在那一天。

  趙曉珺也證實，根據幼兒園的排班規律，劉宗群五天輪值一個夜班。如果四月十號不動手的話，就要等到四月十五號，才能實施綁架。

  可現在唐至全說，在綁架案發生的那個星期，紀總出差不在惠澤。那小羽辰被綁架與紀總是否存在聯繫，就有待查證了。

  饒思平給唐至全交代了一些保密事項，就讓他走了。三人在縣局附近的飯店隨便吃了點東西，芮雪便著急地給康總打去電話，想問清楚紀總出差的事。

  據康總回憶，在小羽辰被綁架前幾天，紀總突然提出要去煤都，與燃料供應商洽談增大供貨量的相關事宜。當天下午出發，周一才回來上班。經過紀總的努力，把燃料價格壓低了兩個百分點。

  康總介紹完紀總的情況，不由感到奇怪。「警官，你怎麼會突然問起紀總？」

  「呃，康總，在你看來，你和紀總的關係怎麼樣？」

  「我們關係還不錯啊，這麼多年配合得非常默契。」

  「但我聽說，當初最有希望跟你競爭一把手的就是紀總啊！」

  「是，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矛盾，紀總不是黃偉，他絕不可能做那種事的！」

  「康總，在黃偉被查出來之前，你能想到黃偉是那種人嗎？」

  「這……」康總猶豫了。

  「我聽說，紀總的私生活好像不太檢點，康總應該有所耳聞吧？」

  「呃，這方面的事我不是很清楚。」

  「你知道紀總家，原來有個叫劉宗群的保姆嗎？」

  「保姆？」

  「對！據我們調查，四月十號晚上，小羽辰被綁架後，曾送去一家全托幼兒園讓劉宗群照看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被人接走。康總，這個情況能讓你聯想到什麼？」

  「這，這怎麼回事啊？紀總他，他怎麼可能綁架羽辰！警官，你們查清楚嗎？四月十號晚上，羽辰真的被送去給劉宗群照看了？」

  「是的，三天前劉宗群意外死亡，我們懷疑她可能是遭到了滅口。隨後我們又找到四月十號當晚住在幼兒園的兩個孩子，他們現在已經在曲州上小學一年級了。這兩個孩子從照片上認出了小羽辰，並且還記得小羽辰某天深夜在幼兒園不停地哭鬧，是劉宗群帶他睡了一晚。」

  「那羽辰現在在哪？」

  「我們還在查！不過你放心，根據目前我們掌握的線索判斷，小羽辰應該還活著！」

  「真的？你，你沒有騙我？」康總的聲音有些發顫，似乎不敢相信芮雪的話。

  「我沒必要騙你。四月十號晚上，綁匪藏在哪，我們也確定了。當時他們並沒有把羽辰帶在身邊，而是由另一個人把小羽辰送去給劉宗群照看。如果他們想殺害孩子的話，就不會這麼費事了。」

  「警官，我求求你，一定要幫我找到羽辰！」

  「放心吧，我們會竭盡所能找到他的。但是現在，我想請你幫忙查明紀總當時出差的詳細情況。」

  「那個燃料供應商一直都是紀總負責接洽，我跟他不熟悉，有些話，不是很方便問。警官，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想辦法找到那個供應商的聯繫方式，你們直接跟他談，行嗎？」

  芮雪面露不悅，不自覺地輕哼一聲：「哼，那行吧，你把聯繫方式發給我。」康總那面還沒回應，芮雪就掛斷電話。

  「怎麼了？」饒思平不解地看著芮雪。

  「這康總的城府很深啊！我讓他幫忙查明紀總當時出差與燃料供應商會面的情況，他居然說跟供應商不熟，只能盡力幫我找到供應商的聯繫方式，讓我自己給供應商打電話。他這不是耍滑頭嗎？」

  「誒……」饒思平低嘆道：「康總也是擔心我們的懷疑有誤，怕得罪紀總，影響團結，今後不便於開展工作。」

  「嗯！」可芸點了點頭，「這也可以理解，本來你就不該讓康總親自調查紀總出差的事。」

  「哼，怎麼還怪上我了，我這不是想著康總跟供應商熟悉一些，才讓他幫忙嗎！」芮雪話音未落，康總發來了簡訊，她立即撥通供應商的電話。「喂，請問是張總嗎？」

  「我是張權，請問你是哪位？」

  「你好，張總，我是林城警局刑警隊探員，我叫芮雪，警號是……」

  「呃，警官，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張總，半年前的四月八號，滇南惠澤縣的紀總，曾到煤都與你見過面，對嗎？」

  「紀總？」張權頓了片刻，疑惑問道：「警官，紀總他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紀總當時到煤都出差的一些情況。」

  「呃……」張權顯然有些猶豫。

  「張總，你的手機號碼，是康總給我們提供的。」

  「哦！」張權仍然遲疑，好像不知該如何對待警方的調查。

  「張總，我們現在在惠澤，調查一起刑事案件，希望你能協助我們，了解紀總四月八號到煤都出差的相關情況。」

  張權是生意人，一聽是刑事案件，自然不想惹麻煩。「呃，警官，四月上旬紀總是來過煤都，我陪他談了一天，不過好像不是四月八號。」

  「你說你只陪了紀總一天？」

  「是啊，我記得我們見面那天是周四。每個周五我要去礦區，就約紀總第二天一起去礦區參觀一下，但是被他拒絕了。所以周四我陪了他一整天，周五他就回去了。」

  「可是據我們了解，紀總四月八號就出發去了煤都。四月八號是周三，你們周四見面，就是四月九號。但是紀總周日下午才回到惠澤，周一開始上班。從周五到周日，你都沒有再見過他嗎？」

  「是的，周四晚上我從他住的酒店出來，之後幾天，都沒有再跟紀總見面。」

  「那紀總有沒有告訴你，他什麼時候回惠澤呢？」

  「沒有。」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紀總是什麼時候離開煤都的。」

  「周六我從礦區回來，給紀總打了一個電話，想請他吃飯。可他說，他已經回去了。」

  「回惠澤了？」

  「嗯。」

  「那一次，紀總是一個人來煤都的？」

  「嗯，司機秘書都沒帶，就一個人來的。」

  「他每次來煤都，都是一個人？」

  「不，一般都會帶秘書過來，就那次沒帶，說是秘書家裡臨時有事來不了。」

  「張總見過他的秘書嗎？」

  「見過，叫袁丹萍，三十來歲，挺漂亮的。」

  「好吧，張總，謝謝你的配合，我先掛了。」

  「警官……」

  「張總還有事嗎？」

  「呃，警官，紀總到底怎麼了？」

  「張總還是別問了，你如果有什麼疑問，以後私下問問康總吧！」

  「好吧！」

  「再見！」

  在飯店裡芮雪沒開免提，掛了電話把張總提供的情況給二人說了一遍。饒思平十分驚訝，唐至全說過，當時紀總出差是帶著秘書一起去的。而且現在看來，紀總那次出差，出發和回來的時間也對不上。

  「喂，小唐，我是饒思平啊，你好好回憶一下，今年四月上旬紀總出差，是哪天走的，又是哪天回來的？他去煤都，為什麼不讓你開車過去？」

  「呃，紀總去煤都的具體時間，應該就是八號。周一上班，他跟我說，是周日下午才回來的。平時紀總出差，距離不遠的話，大多都是自己開車。」

  「那次紀總去煤都，你確定他是帶著秘書一起去的嗎？」

  「是啊，我看著袁丹萍和他一起上的車。」

  「可是煤都的那個燃料供應商卻說，那次紀總過去出差，沒有帶秘書。」

  「怎麼會呢，袁丹萍明明跟他一起走的啊！」

  「好了，我們之間的談話，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我知道，饒警官跟我說過了。」

  「你能把袁丹萍的住址和電話告訴我嗎？」

  「她住在虹馳小區31棟703號，電話是……」

  芮雪記下袁丹萍的住址和電話，饒思平看了一眼，輕聲說道：「虹馳小區31棟就在金源小區馬路對面。」

  可芸看了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現在過去，還是先打個電話。」

  芮雪說：「直接過去吧，以免她和紀總聯繫。」

  饒思平趕緊拿上車鑰匙，出去把車開到飯店門口，載上二人趕去虹馳小區。

  袁丹萍是一個人住，聽到敲門聲，站在門後問道：「誰啊？」

  「你好，我是縣局刑警隊的！」饒思平站在門鏡前，亮出證件。

  「你有什麼事啊？」

  「請你先開門好嗎！」

  門開了，袁丹萍身著一身家居服，身材苗條面目姣好，雖然已經三十來歲，但還是很漂亮。

  饒思平收起證件，微笑著問道：「我們能進來談嗎？」

  「進來吧！」

  可芸和芮雪跟著饒思平身後走進屋裡，這是一套兩居室，看室內裝修和陳設，有點像出租的房子。看三人落了座，袁丹萍微皺眉頭關上房門。

  「警官，你們找我什麼事啊？」

  「你先坐下吧！」饒思平看向芮雪，示意由她來問。

  袁丹萍緩緩坐下，一臉疑惑地看著三人。

  芮雪淡淡一笑，和聲問道：「你是紀總的秘書吧？」

  「嗯，怎麼了？」

  「今年四月八號，紀總去煤都出差，你去了嗎？」

  「呃……」袁丹萍隱隱有些緊張，「去了呀！」

  「你確定？」

  「嗯！」袁丹萍點了點頭。

  「可是你們的燃料供應商張總，說你沒去，張總是一個人去的煤都。」

  「我去了，只是沒跟張總見面。」

  「但是張總說，紀總告訴他，你家裡臨時有事，所以沒去。」

  「我真的去了，不信你問紀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