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人
2024-04-30 19:24:52
作者: 龍潭散人
第二天一早,謝軍、何瑩還有範文琳都被簡逸的電話請到刑警隊,三人同時聽到了袁輝死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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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瑩最先開口:「袁總真的死了?」
「嗯。」簡逸用鼻腔哼了一聲。
範文琳一臉的不可思議,怔怔地看著簡逸,一句話都沒說。
「他,他怎麼會死呢?」謝軍茫然困惑。
「昨天下午六點三十五分,袁輝剛進家就接到一個匿名電話,隨即駕車出城,三個半小時後,羊場鄉村民在雞冠山下發現袁輝屍體。」簡逸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向三人介紹袁輝被殺的具體情況。
「六點半我剛回到何瑩住的地方。」謝軍隨口說道。
「那時候我還沒到家,還在公交車上。」何瑩也跟著交代了自己的行蹤。
範文琳一聽,這才說道:「昨晚我一直在家。」
「何瑩,你仔細想想,最近幾天,袁輝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嗎?」簡逸將目光投向何瑩。
何瑩搖著頭:「沒有,我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舉動。」
「謝軍,你多久沒見袁輝了?」簡逸又問謝軍。
「呃,大概一個多月吧,對了,前幾天他給我打過電話,就是你們發現許博屍體的第二天。他問我知不知道許博已經死了,我說知道,警察找過我了,他就沒說什麼了。」謝軍翻開手機通話記錄,向簡逸亮了一下。
「據你們所知,袁輝得罪過什麼人嗎?」簡逸瞥了一眼謝軍的手機屏幕。
何瑩還是搖頭,謝軍皺眉想了一下:「我知道的情況都跟凌可芸說過了。」
「以後想起什麼直接跟我說,凌可芸不是警察。」簡逸滿臉無奈。
「我跟袁輝根本不熟,什麼都不知道。」範文琳顯得有點不耐煩。
「好吧,你們先回去,如果有關於袁輝或許博的任何線索,隨時跟我聯繫。」簡逸本就沒指望能從這三人口中問出什麼。
「那我們就先走了。」謝軍拉著何瑩的手,離開辦公室。
「簡隊長,我也走了。」範文琳走到門邊,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才走進樓道。
簡逸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感覺範文琳腳步停頓似乎是想說點什麼。但這女人並未轉身而又繼續邁動腳步,真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侯峰駕車駛出刑警隊大門,發現凌可芸站在路邊,看著手機屏幕發愣。
「可芸,你怎麼來了?」侯峰探出頭打著招呼。
「袁輝的屍體檢查過了?」凌可芸早想給侯峰打電話,又怕簡逸就在侯峰身邊。
「嗯,死因跟許博差不多。」侯峰將車靠邊。
「你這是去哪?」凌可芸見車上只有侯峰一個人,不像出去辦案的樣子。
「我去雲都看看許博的爸爸。」侯峰如實相告。
「呃,要不我陪你去吧。」凌可芸也想多了解一些許博的情況。
「好啊,上車。」侯峰打開車門。
凌可芸坐進副駕駛,瞟了下刑警隊大門。「這不算違反紀律吧?」
「不算,就是看望一下老人家,又不是走訪調查。如果是出去辦案,就不會是我一個人了。」侯峰發現凌可芸臉上掛著黑眼圈。「昨晚沒睡好吧?你在車上眯一下,到了我叫你。」
「我哪睡得著啊!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案子。」凌可芸完全陷入複雜的案情,簡直無法自拔。
「我看你乾脆來刑警隊上班算了。」侯峰忍不住笑道。
「行啊,就是不知道嚴大收不收。」凌可芸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嗬嗬,改天我幫你問問。」侯峰見凌可芸似有心事,就換了一個話題:「你最近都盯著這件案子,好一陣沒見芮雪了吧?」
「嗯,她忙我也忙,個把星期沒見了,昨晚倒是通了個電話。」凌可芸猜到侯峰不想談案子。
「哦?她最近怎麼樣?交男朋友了嗎?」
「嗬嗬,你還想打人家的主意啊,芮雪可不喜歡你這種類型。」
「我說你們女人怎麼成天就這類型那類型,類型能當飯吃啊!我不就稍微胖點嗎,她就老拿我身材說事,大不了我就減肥。」
「你好像從去年就說要減肥的吧,越減肚子還越大了。」
「哎!」
兩人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很快。侯峰一下高速,就直奔沿河西巷,在巷口停下車子,帶著凌可芸進了巷子。
許博家是一棟老舊的兩層瓦房,樓上樓下各兩個房間。許博母親早年過世,他是獨子,家裡如今只剩父親一人。
侯峰敲響漆面斑駁的木門,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誰啊?」
「你好,許叔叔,我是林城市警局的侯峰,你能開下門嗎?」侯峰在門邊說道。
「等一下。」
過了大約半分鐘,門開了。一位兩鬢斑白皮膚黝黑的老人,拄著拐杖佝僂著身軀出現在門內。
「進來吧。」老人慢慢轉過身,緩緩走向破舊的沙發。
凌可芸與侯峰對視一眼,先後走進屋裡。
「坐吧。」老人靠著沙發扶手坐下。
侯峰獨自占了半個沙發,凌可芸找了一張矮凳,坐到靠近侯峰的位置。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嘛?」老人抬眼打量二人,額上擠出幾道皺紋。
「許叔叔,許博的事,範文琳告訴你了吧?」侯峰看著老人,心裡很不好受。
「嗯,你們抓到兇手了嗎?」老人聲音微顫。
「案子目前還在偵辦階段。」侯峰錯開老人的視線。「我今天來,主要是看看許叔叔,順便向您了解一下,以許博的性格,有沒有可能得罪人?」
「他會得罪誰?」老人反問。
「呃,比如同事或者老闆。」
「我不知道,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老人神情一派落寞。
「很久?」
「嗯,過年回來待了幾天,大年初三就走了。這幾年,也就過年的時候能見他兩天。」
「許博過年是一個人回來的?」
「哼,範文琳才不會跟他回來。」
「您好像不太喜歡範文琳。」
「也談不上討厭,這是許博自己的事。」
侯峰注意到老人露出拖鞋的粗大腳關節。「許叔叔的腳不太好?」
「痛風。」老人活動了一下腳趾。
「許博的遺體,近期就可以領走了。」
「哦。」老人還是低頭看著腳面。
「到時會在林城火化,骨灰是交給范……」
老人打斷侯峰:「讓她帶回來吧,我的腳不好。」
「知道了。」侯峰見凌可芸一聲不吭,從兜里拿出皮夾,把幾張百元鈔票抽出來遞給老人。「許叔叔,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您收下。」
「心意我領了,這錢我不能要。」老人向後靠了一點,不願接受侯峰的心意。
「許叔叔……」侯峰還想堅持,老人拄著拐站了起來。「沒別的事,你們就走吧。」
凌可芸遞給侯峰一個眼色,先行站起,對老人說道:「許叔叔,那我們回去了,您要保重身體。」
「嗯。」老人微微點了點頭。
侯峰見老人態度堅決,把錢收回皮夾,告別老人離開了巷子。
走出巷口,凌可芸輕輕嘆了一聲:「唉,以後真不知道許叔叔一個人怎麼過。」
「是啊,兒子沒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侯峰情緒低落地打開車門。
「他們家沒有別的親戚了?」
「許家三代單傳,許博的母親是外省人,範文琳說,許博父子十幾年沒聯繫那邊的親戚了。」
「我看,許叔叔對許博的事也不太了解。」
「許博很少回家,許叔叔肯定不會了解他在外面的事。」
「今天這趟是白來了。」
「也不算白來。」
「嗯?」
「我至少證實了一件事。」
「什麼事?」
「許叔叔並不是太著急領回許博的遺體。」
「什麼意思?範文琳催你們要遺體麼?」
「她雖然沒有催問,但也差不多。她跟我們說,許叔叔表示,最好能把許博的遺體帶回老家安葬。我剛才跟許叔叔說遺體的事,他並不是很重視。」
「我也注意到了,你說近期可以領走許博的遺體,他就『哦』了一聲。範文琳這麼著急領走許博的遺體,是不是想著,趕緊辦完這些事,好早些跟許家斷了聯繫?」
「可能吧,昨晚我和簡逸去範文琳家,許博留下的痕跡,基本都被抹去了。」
「我剛開始接觸範文琳的時候,還以為她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後來發現,確認許博死亡之後,她就對許博的感情就開淡了。人的感情,有時候真的很奇怪。」
「哼,你知道嗎,昨晚我們去範文琳家,她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身上穿著一條碎花長裙,鞋架上有雙粘著水鑽的涼鞋,腳跟部位有淡淡的汗跡。可她今天在頭的辦公室說,她昨晚一直待在家。」
「這麼說,她在撒謊!」
「對。我和頭都懷疑,昨晚範文琳可能在外面跟某個男人見面。」
「女人啊……」凌可芸不禁感慨。
「別忘了你也是女人。」侯峰滿臉嫌棄地提醒了一句。
老鄭懷抱雙手站在解剖台前,一動不動看著袁輝的屍體。死者頭部有多處傷痕,但真正的致命傷是左額顱骨一道深約十毫米的裂痕,其擊打力度足以一擊致命。可兇手得手之後,仍用鐵棍不斷猛擊袁輝頭部,顯見此人對袁輝仇恨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