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外一種可能

  我師父的這一卦，讓我不要和姓林的人接觸。

  這些年，無論做什麼事情，我都刻意避開和姓林的人有所接觸。

  多年來我從來沒有違背過師父的規矩。

  他當年說，只要我和姓林的人接觸，我命數將盡。

  我忽然一想，其實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卻還是貪生怕死。

  這也算是我心中的一個秘密，也一直沒有和人說過，我甚至想著，若是哪天不想活了，就找一個姓林的人以身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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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坐，將身體內的道氣穩固一遍。

  睜開眼睛後，我坐在蒲團上失神。

  多少個夜晚，我重複這樣的動作，好些個夜晚都失眠，久久不能睡著。

  要說我沒有心事，我卻一直心事重重，若說我沒有心事，我的確也沒有什麼多少的牽掛。

  唯一還活著理由，反而是我師父最後一卦的牽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雨滴落地的聲音。

  雨水落下的聲音，開始是零散的「滴答」的聲音，沒多久變成了「嘩嘩」的聲音。

  趁著雨聲，我再次落定，一直到天亮時分，我開窗，一陣冷風吹來，我瞬間就變得清醒了幾分。

  外面綠意盎然，我開門之後，就看到門口站著一道身影，這一道身影撐著一把黑色的傘，渾身還包裹著黑色的雨衣，並且帶著黑色的帽子，她低著頭，讓我沒有看清楚她的樣子。

  站定了會，我朝著她走去，她似乎對我有些害怕，往後退了幾步。

  「既然來了，就應該坦誠相待。」

  「臭道士，我和你有什麼好坦誠相待的。」

  我一聽這一道聲音，有些沙啞，並且有些熟悉，我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昨晚上控制邪物的人，就是眼前的女人。

  「你現在收手，並且保證以後不再隨便害人，我可以將這一道邪物的亡魂給超度，也不再追究你的責任。」

  我不想和眼前的女人糾結太久的時間。

  這樣處理，或許也是一個比較好的結果，至於朱老闆的死，也只能說是因果循環吧，有些事情無法改變，就只能去接受。

  「我憑什麼收手？臭道士，這件事情和你什麼關係，你為什麼非要插手。」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我淡淡的說著。

  雖然這句話有些俗氣，但也基本上是我最真實的想法。

  我們收了朱小姐和朱老闆的錢，就應該將這件事情給解決。

  這女人身上釋放著一股戾氣，明顯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

  「你這種臭道士，也就是為了點臭錢，不分是非的去做一些不分好壞的事情。」

  女人的這句話，讓我怔住了幾秒。

  從朱老闆養邪這件事情來看，他未必是什麼好人，可是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其實說白了，這件事情和我也沒有什麼太直接的關係。

  我思量了一番，就道：「這是我的條件，也算是我給你的一次機會，你若是再想殺人，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說完，目光落到他身上。

  就在這時候，一道聲音響起：「老蘇，你起來了嗎？」

  人還到，聲音就已經響起在耳邊。

  眼前的女人聽到這一道聲音後，沒有任何猶豫匆匆跑開，等她跑了不到一分鐘，我就看到了洪胖子的身影。

  他撐著一把雨傘，將自己收拾的油光鋥亮的。

  等看到我後，他怔住了幾秒，我看著他一副痴痴傻傻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無非是看我起的這麼早，讓他有些意外。

  「老蘇，你今天倒是挺早啊，咱們趕緊準備下，下午就是朱老闆下葬的時間。」

  洪胖子說完，接著又開口道：「老蘇，這次真的是一筆大生意，這一百萬又到帳了。」

  他興奮的不行。

  我眉頭微皺，思索著一些事情，旋即眉頭舒展開來。

  我轉身朝著屋內走去，洪胖子也跟著我過來。

  到了屋內，我將傘放下，他到了我家裡，給自己倒杯水，喝了口就道：「老蘇，你別愣著了，趕緊準備下，我們出發吧。」

  「好。」

  昨晚上答應的事情，我也不會食言，正當我準備去收拾的時候。

  洪胖子忽然喊住我，「老蘇，你等等。」

  我頓住腳步，看了眼他，我問道：「怎麼了？」

  「老蘇，你昨晚上是不是沒睡好，怎麼面色這麼難看。」

  「難看嗎？」

  我反問說。

  「難看到不行，不信你自己去照照鏡子。」

  我對他的話沒有放在心上，反正一直以來，他都是咋咋呼呼的樣子，我都早就習慣他這個樣子。

  我走到衛生間去洗漱，可是等我自己照鏡子的時候，果然發現自己的面色這會異常難看，蒼白的猶如被水洗過後的澱粉。

  我在鏡子面前失神了會，難道是自己昨晚上沒睡好？

  想到這，我很快否定了自己這個念頭，不可能，這麼多年來，我只要打坐一會，就可以讓自己一整天精神飽滿。

  所以睡不好肯定被排除。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我被昨晚上的小女孩給傷到了？

  可是當我運轉一番體內的道氣，卻發現自己完好無損，根本就沒有被傷到，所以這一點也被排除。

  那我怎麼可能會這樣？

  我開始反問自己。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眉頭微皺，卻在下一秒，我忽然感覺自己的氣血涌動，控制不住的開始咳嗽著。

  我拿出一塊毛巾捂住嘴巴，等毛巾放下來的時候。

  毛巾上多出了紅色的鮮血。

  我心中一沉，逐漸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應該，怎麼會這樣？

  活了數百年的我，從來就沒有生過病，怎麼現在會出現這種情況？難不成是我氣數已經到了盡頭嗎？

  我站定在鏡子面前，思考著這些事情，可是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卻在這時候，洪胖子的聲音又響起道：「老蘇，你好了嗎？我要上廁所。」

  我：「……」

  我有些無語，心事重重將門打開。

  他很快就沖了進來，我出去後，我坐在凳子上，繼續想著這件事情。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想著想著，我只想到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