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爭吵

  何深明站在窗邊接著市領導的電話，巡警隊卡在時間線上如期的破了案。新聞宣傳處也已經將消息發了出去，主媒體將碎屍案兇手抓捕歸案時死亡的消息做成了頭版頭條，上下都很滿意這個結果。

  只是旭堯卻還在糾結，他已經連續熬了兩個晚上沒有睡覺，眼底布滿血絲，鬍子拉碴的。

  聽著何局長的電話，旭堯很不滿，他對著師傅大聲地念叨。

  「師傅，咱不能就這樣定案，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有沒有真憑實據？」何局挑眉問道。

  「證據倒是沒有，但是憑我多年辦案的經歷，直覺可以告訴我。」

  

  何局打斷旭堯的話，「都說了不要跟我扯什麼直覺，查案講究的是證據。

  你否認了那個自首女孩黃枝香是兇手。而現在鄧耀華都已經親口承認自己強姦了雙胞胎，並且他的作案時間與雙胞胎死亡的時間無比吻合。

  這些證據還不足以證明他就是殺人兇手嗎？」

  「可是還有很多疑點無法解釋，就算證實雙胞胎被鄧耀華強姦，倘若他要殺死她們，應該會選擇直接在強姦的現場動手，分屍也應該在了那間房裡完成才對。

  我到過鄧耀華解剖動物的那間房裡面看過，裡面什麼樣的肢解解剖工具都有，可為何向心怡的兇殺肢解現場卻在一個廢棄的化工倉庫里？

  再就是向新芳明顯被人囚禁了，好幾天以後才被傷害的。

  如果這是鄧耀華乾的，他不應該傻的放棄家裡那麼好的作案現場，而跑去一個廢棄的化工倉庫里行兇。」

  旭堯邊說邊找出一張照片遞給何局看，「師父你看，這是鄧耀華死亡現場拍的照片，他的右手上方有一個印記，是大寫字母的，ym。

  而這兩個字母很有可能就是鄧耀華的同謀或者真兇留到現場的。」

  何局跟著忙了一天一夜，火氣也跟著蹭蹭的往上漲，「你也說了這個鄧耀華本身就有精神病，一個精神病人的行為習慣怎麼可以用一個常人的思維方式去分析呢。就算他放棄了家裡的作案現場，而且在外面殺了她們，這只是一種心理變態的發泄方式而已。你究竟在糾結什麼？

  你說他有同夥，那直接將那個高中生李德興抓來不就行了，他不是就參與了這起綁架雙胞胎的案子嗎？」

  旭堯一聽何局的語調高了，也不自覺的聲音高了八度：

  「不是李德興乾的，真相一定不是這樣的，請師父給我一點時間去調查。」

  何局長火了，自己這個徒弟咋就這麼執拗了，「還吵什麼吵？按程序已經上報市里領導，現在主媒報紙都已經刊登出來，這個案子就算了結了。」

  旭堯不服氣，「可是這裡面還有很多謎團未破，鄧耀華可能是兇手，但是或者還有其他的幫凶。也或者是真兇並未歸案……

  一定還有哪個地方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對呢？究竟是哪裡呢？」

  何深明看到旭堯有點難以控制的模樣，只能厲聲喝住他，「旭堯！！」

  旭堯覺得自己有點無法呼吸，他抓著自己襯衣的領口，使勁的往外拽。何局的大喊聲終於讓他清醒了過來，他如觸電一般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何局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有時候過於偏執，但仍然無比優秀。

  只是他最近的表現讓何局越來越擔憂，他的這個徒弟比以前越來越暴躁不安，他很怕壓力壓過線，讓他整個奔潰掉。

  何深明走過去，在旭堯的肩上拍了拍，「小旭，你也辛苦了。等會兒去食堂吃點東西就回去休息吧。你都幾天沒合眼了，等睡夠了再回來處理後續事情。」

  旭堯將頭深深的埋在手掌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點脫力的回答。

  「好，師傅。」

  他是真的累了，至少在這一刻他深深的感覺到疲憊。

  旭堯洗了一把臉，讓自己顯得精神很多。

  到食堂後發現已經過了飯點，食堂沒有剩下什麼飯菜。

  旭堯乾脆走到邊上的商店去買了一包快速面和速溶咖啡，端回辦公室作為晚餐。

  江沙市的天氣真的是變化無常，前兩天太陽高照，而今天下午，天空又開始陰冷潮濕，還下著濛濛細雨。

  旭堯拿著膠勺子正大口大口的吃的美味的方便麵，他卻聽到門外響起輕緩而有節奏的腳步聲，聽起來格外熟悉。

  旭堯抬頭一望，一個筆挺的身影正側身站在旭堯的門口，在門上敲了兩下。

  他稍微掃了一眼，又開始沉浸於香辣牛肉味的方便麵中。

  「旭堯隊長，有你這樣對待客人的嗎？」離天楓很淡然的走了進來，在旭堯的對面沙發上悠然坐下，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客人。

  旭堯對他翻了個白眼，「你說你哪一點表現出是客人了。今天爺比較忙，沒空理你，你哪來還是打哪去吧！」

  「喂，旭隊長，沒你這麼過河拆橋的主啊，求我的時候那嘴可甜了。怎麼我過來串個門，都還不歡迎呢！」

  旭堯嗤笑，「你還找我串門子，有這些功夫你早就去跟那些警花們聊哲學和思想了，怎麼，最近從良了！」

  離天楓自個站起身，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

  「這次我還真沒騙你，來刑警隊是為了送心理報告。」

  他慢條斯理的喝著開水，姿勢優雅，仿佛端在他手裡的是一杯像濃濃的咖啡。

  「對了，你最近差碎屍案有那麼忙嗎？我約你好幾次一起去運動，你都推脫了。」

  「這可不是，最近可把我們給忙瘋了。」旭堯一骨碌兒將方便麵都吃完，連湯都不剩下。

  離天楓抿了抿嘴，又問，「我看新聞說這案這不都破了嗎？接下來的時間你應該可以陪我放鬆放鬆了。」

  「別提了，提這事我還真一肚子火。剛在半小時前我還跟師傅大吵了一架。」

  離天楓漫不經心的問道，是嗎？出啥事了要跟你師父吵，

  旭堯傾訴出來，「還不是因為……」

  突然想起他作為警察的職責，只好攤攤手，噤聲。

  「我明白。你們做警察的不能向外人透露有關工作的內容。」

  旭堯走過來遞給離天楓一支煙，拿出打火機點上，並坐到他對面一起騰雲駕霧起來。

  「對了，小楓，能問你點專業的問題嗎？

  有人在嫌疑人死亡現場留下標誌，他是出於什麼心理？」

  「嗯，很有可能是屬於一種挑釁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