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各有煩憂

  他方才感覺到蟬衣氣息的時候也想到了這一點。這黃縣之中的百姓不見蹤跡，能夠瞬間消失藏身的也只能是在黃縣。地面上沒有，唯一能在的也只有地下。

  顧季長深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宋榭的肩膀，聲音低低道：「我們小心行事，也不知道這黃泉宮的入口到底在哪裡。但是，度母畫像在我們手中，無論是其他人來搶奪，還是他們想等我們找到入口之後再來個坐收漁翁之利也好，總之敵不動我不動。」

  

  他的話音落下，宋榭卻搖頭道：「不，闌衣我方才仔細想過了，這事情咱們得主動出擊。早點了結了這邊的事情，我們也好儘快脫身回京都去。」

  她提到了顧家，顧季長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回頭盯著宋榭想了想說道：「你說的也對。可是，那度母畫像我們根本找不到其中的線索，又如何能知道黃泉宮的入口呢？」

  宋榭聞言卻笑了起來，伸出玉蔥似的手指在他額頭上點了下，「你啊……」

  顧季長懵了下，抓住了他的手輕聲道：「我們也不用去找，只要散出消息度母畫像在沐家人手裡，你說沐府的人會不會跳出來。我們已經見過沐風和沐箏了，他們也知道我們的身份。不管這黃縣裡都有誰，如果知道度母畫像在沐家人手中，我猜他們肯定會動手。」

  「是這樣，對嗎？」

  顧季長說著挑了挑眉頭，笑眯眯地看著宋榭。

  宋榭輕輕點了點頭，言道：「也未必是沐家，也可以說是在裴燦手裡。你也知道的，裴燦這次來黃縣根本就不是查案。我想他應該是之前查案的時候發現了黃縣藏著秘密，所以才又折返。我倒是覺得，裴燦是比沐家跟合適的人選。」

  顧季長剛才就猜到了宋榭是想禍水東引，不論是沐家還是裴燦，一個身後是沐家，一個是裴家，而且他們身上有屬於自己要背負的責任，但是裴燦可能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兩人意見達成統一，思來想去決定先找到黃泉宮的入口，於是就折身往回去了。

  阿衡和葉知秋一直在原地，兩個人思索著自己的事情。

  葉知秋這一趟出來，似乎更加地了解了葉如煙的不容易，越發的想儘快將這些事情解決了，這樣才好回去，收收心而後幫助葉如煙打理漕運的生意。可是，父親真的在這裡嗎？

  葉知秋不知道，也不敢斷定。找了這麼多年，每次信心滿滿的出門，卻總是心灰意冷地回去，他早已沒有像當年那樣的期待。或許很多時候無心插柳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阿衡自從醒來後這事情一樁接一樁的發生，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自己的問題。現在宋榭和顧季長他們都不在，他倒是認認真真地想了想薛南風和林淼說的話。

  其實在這之前，他就已經猜測過。遇到秦無垢和白語塵的時候，他們兩人的神情都有些古怪。加之那神算公孫槿的話，他一直都懸著一顆心。如今，他自己倒是有些釋然了。正如他和宋榭說的那樣，不管自己是不是白語塵遺落在塵世的一縷分身，他始終都是自己，他至始至終要保護的也只有宋榭。

  哎……

  葉知秋和阿衡兩人同時嘆了口氣。

  「哈哈哈……」

  葉知秋側頭看阿衡，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來。

  阿衡也沒由來的笑了，無奈道：「看來啊，咱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心事。不過，葉公子這次來黃縣既然是有事情要辦，為何還一直耗在這裡呢？」

  葉知秋撇嘴，聳了聳肩。「度母畫像在你們手上，我又能去哪裡呢？」

  說完，他又挑了挑眉頭，眯著眼睛看著遠處。「跟你們在一起也好，總算是有個照應。我對黃縣藏著的秘密沒有興趣，我尋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便會離開。」

  阿衡緩緩點了點頭，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淡淡道：「嗯，我也想儘快離開。」

  說完這些話兩人再次沉默了。夜越來越深，風也越來越涼，二人各自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抬頭的時候就見天空中又有雪花飄了下來，遠處的景色越發的模糊起來。

  阿衡側頭，看到一臉迷茫的葉知秋忽然就笑了。

  葉知秋聽到笑聲歪頭，看著同樣一臉迷茫的阿衡，也跟著笑了。

  笑著笑著兩人卻又都嘆了口氣，同時伸手拍了拍彼此的肩膀，又是一聲長長地嘆息。

  宋榭和顧季長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人互相拍著彼此的肩膀，唉聲嘆氣的似乎很頹廢。宋榭攏著眼眸，揚了揚下巴。「嗯？這什麼情況？」

  顧季長也是一臉不解，落在了兩人身側拍了下他們的肩膀，眯眼道：「是有什麼有趣的事情，不妨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

  「沒有。」

  阿衡往左側移了一步，轉頭看著顧季長和宋榭問道：「找到蟬衣了？」

  宋榭擺手，「沒有，不過我和闌衣都覺得黃泉宮就在黃縣的地下。所以，我們現在要做兩件事情。」

  她這麼一說葉知秋登時來了興趣，湊上前來笑嘻嘻道：「不知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

  宋榭看了他一眼，笑道：「還真有個事情要你幫忙。」略停頓了下，她留意著葉知秋的神情，見對方似乎是真心的想要幫忙，便說道：「我們需要葉公子將度母畫像的消息散播出去。」

  「散播消息？宋榭，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葉知秋嘴角抽搐，瞪大了眼睛看著宋榭，又轉頭朝著四周掃了眼，指著空無一人的黃縣說道：「你瞅瞅，你瞅瞅這黃縣哪裡有人？我把消息散給誰啊。」

  宋榭嘴角翹了起來，「這事情難不倒你的，我看好你哦。」

  葉知秋倒吸了一口涼氣，翻了個白眼低聲嘟囔道：「行唄，我去，我去還不行麼？」

  話音落下，葉知秋朝阿衡揮了揮手縱身一躍，便從屋頂上掠了下去。

  見他走了宋榭靠近阿衡，想了想說道：「那度母畫像肯定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我們得儘快想法子破解其中的奧秘。只有找到了黃泉宮的入口，才能儘快的找到蟬衣和江暮知。」

  「阿音，闌衣，背後的人是將十大家族都卷進來了。」

  阿衡微微垂頭，將葉知秋說的話和自己的分析與兩人仔細說了下，又道：「葉知秋來黃縣確實有別的目的，不過他應該不是衝著我們來的。但是，闌衣你是顧家的人，若這事情是衝著十大家族，顧家首當其衝。那宇文家和另外在京都的兩家也不知道會不會來，你可想好了對策？」

  「你相信葉知秋的判斷？」

  顧季長聞言心中咯噔一下，可還是覺得這個結論過於的荒唐。

  這些年來十大家族的心思全然都在穩固勢力，並沒有暗地裡勾心鬥角。至於以前他們之前的那些恩怨，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誰也沒有再提起。若是衝著他們來的，又是為了什麼呢？

  顧季長想不明白。若只是衝著顧家，他倒是能認真的想想是顧家惹了什麼人，又或者是朝廷那邊想要對顧家出手。可十大家族全部牽扯進來，這讓他很是奇怪。

  宋榭攏著眉頭想了許久，也沒猜出這幕後之人會是誰，總不能是魔宗和那些皇族的舊臣想要顛覆柳氏的統治而對他們這些人出手吧？這十大家族中可有好幾家都是原來的皇族。

  沒道理的。

  「京都的事情……」

  顧季長眸子沉了沉。